冤冤相報何時了的道理,聰明人都應該明白,今天我算計你,你在算計我,算計永遠不會有完的一天。
燕姐攪着咖啡,低着頭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她不做任何迴應,而我說幾句過後也不好再說下去,畢竟她年紀比我大,經過的事情比我多,我不適合在她面前侃侃而談我的想法。
我從來不知,原來喝咖啡也會醉……
事情整整過去了一年,歐陽風的墓碑立在港城,我從未回去看過,其實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覺得只要不看見墓碑,蒙上眼睛堵着耳朵,歐陽風就還活着。
燕姐買了黃色的菊花從英國去港城來回不到兩天的時間,這次回來跟我喝咖啡沉默了好久,最後把近一年憋在心裡的話,原來不敢當我面說出來的話,現在全部一傾而出,從她認識歐陽風開始,在永生島,到最後歐陽風在港城打天下,十年前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
燕姐痛哭流涕的對我說,“我從來沒想過,臨了歐陽風會選擇這一條路,我當真是沒想到啊。”
燕姐哭的慘烈,完全不顧形象,大氣的五官一時間扭曲,嘴巴咧的很大,哭聲像個孩子。
“我最近老是夢見他,我經常夢見他……”燕姐拉着我的手痛哭,我處於呆愣狀態,自從歐陽風出事之後,每個人在我面前掩飾的都很好,包括我自己,把痛埋在深處也一直在掩飾,可我到底是裝不下去了……
但是我沒有哭喊,沒有撕
心裂肺,就覺得深處像是被掏空了,用精緻的勺子,一點點的挖空,連血都沒看見一丁點,卻忽然痛徹心扉。
這種欲絕體會過一次的人,今生不願也不敢在體會第二次。
我像一灘爛泥躺在地上,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爲了歐陽風而悲傷,從現在開始到明天,還有足足四個小時,四個小時,足夠我用盡全身力氣來哀痛。
從傷心到悲痛,悲痛到麻木的接受現實,緩慢的過程缺一不可的體會。
捱過來,就好了……
我抱着燕姐回到她家,一個人也沒通知,只有我們倆。
半夜我接到何子夜的電話,他說心裡難過,又不知該找誰說話,我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痛哭哽咽的燕姐,她不能接電話了,我混沌的閉上眼睛,跟何子夜在電話裡聊了半夜。
從何子夜話中得知,原先歐陽風手下的企業,包括永生集團,全部改名成萬綠公司,地下組織由鳴子接手,永生家族卻銷聲匿跡,說是好像答應了上面的要求,違法或走擦邊球的生意一概被間斷,不得實行。
我邊聽邊笑,這些黑暗的事情,歷史歷代都會上演,鳴子想做當家人的位置估計都想瘋了,這種要求算什麼,就算讓他剁掉一條胳膊估計他也會毫不猶豫,可想而知男人對權力的渴望有多麼癡狂,每個男人都願意站在金字塔頂端,可以隻手遮天,好酒、金錢、美女,萬衆敬仰……
可熟不知,都是片
刻的輝煌,誰能千古長留呢。
何子夜不停再對我訴說他的不甘心,卻不知到底該怎麼辦,我什麼話都勸過了,最後說了兩個字,“釋懷。”
天快矇矇亮的時候,何子夜好像也喝醉了,舌頭都大了,說話開始變得含糊不清,我要他早點休息,就掛斷了電話。
年復一年的過着,經歷了四季春夏,生活平靜到沒有一絲漣漪。
英蘭集團的股東大會我漸漸開始參與,幫着李雨處理繁瑣的正規生意,我認識了很多朋友,跟他們談論合同,人生,美酒和咖啡,跟女客戶談論珠寶,名牌國際展會,跟男客戶去夜場,唱歌,喝酒,我每天打扮的光鮮亮麗,換上不同的面目去應對各路人馬。
也不乏很多追求者,有意無意向我表示暗示,可我的立場從來都很堅決,告訴他們,我有老公有孩子,我已經結婚了。
“真是不可思議,像李小姐這樣年輕美麗的女士,居然已爲人婦了。”坐在我對面的傑克,是個中英混血,他一口美式中文說的很棒,藍色的眼眸,在聚光燈下閃閃發亮,他幾次要求我去聽音樂會,我每次都會告訴他,我並不是一個優雅有文化的女人。
我對他說路邊攤更適合我的時候,他總會用迷死人不償命的眼睛看着我,彷彿覺得我很幽默。
一個星期的紅色玫瑰,每天早上九點都會準時出現在我辦公室的桌上,所以我決定今天必須說點什麼來拒絕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