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衍一愣。
看到卿以行生出的狂喜因爲他這句話凝固在臉上，她扁扁嘴，眼淚一點一點蓄滿了眼眶：“舅舅……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這幅委屈又倔強的樣子和徐離悅如出一轍，看得卿以行心都快化了，他連忙把她抱進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外面冷，先跟我進去。”
說着不等她反駁，將她抱了起來，轉身往蕭宅走去。
進了蕭宅，大家都已經睡了，卿以行放輕腳步上樓，推開房門，把靳衍放在牀上。
屋裡暖氣很足，外面帶進來的寒氣一點一點褪掉，卿以行給靳衍倒了一杯熱水，試了一下溫度，這才遞到她脣邊：“喝點水。”
靳衍乖巧的接過，抿了一口，四處張望起來：“舅舅，這是你住的房間？”
“對。”卿以行幫她把笨重的羽絨服脫掉，發現她裡面只穿了一套連體的小熊睡衣。
他不由得失笑，點了一下她的腦袋：“小東西，這麼晚了一個人跑這兒來，你不害怕嗎？”
“不怕。”靳衍衝他笑得燦爛無邪：“舅舅明天要回家了不是嗎？我想着舅舅一定會捨不得我，我也捨不得舅舅，所以就過來看看你啦！”
卿以行臉上全是無奈，剛想說教她兩句，又想起什麼似的，問：“你來這兒的事你媽媽知道嗎？”
靳衍搖頭：“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我就別想出門了。”
卿以行臉色嚴肅起來，他立刻拿過放在牀頭的手機，給徐離悅打電話。
電話好一會兒才接通，徐離悅喘着粗氣帶着顫音，但極力壓抑住情緒的聲音傳來：“喂。”
卿以行微微一怔，猜測她應該是發現靳衍不在，急成這個樣子的，他立刻說：“阿衍在我這裡。”
徐離悅似乎愣了一下，立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把情緒穩定下來：“她一個人跑你哪兒去的？”
“是。”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馬上去接她。”
“……等等。”卿以行叫住她，低頭看了一眼坐在牀上，拼命向他使眼色的靳衍，遲疑了一會兒說：“今天太晚了，阿衍就留在我這兒吧，明天你再過來接人，就跟你們家人說她來找禹兒玩。”
徐離悅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說：“那麻煩你了。”
掛斷電話，卿以行蹲下，和靳衍保持水平視線，無奈的看着她：“阿衍，你媽媽把你帶大不容易，你以後不能再做這樣的事讓她操心了，知道嗎？”
靳衍撇撇嘴：“我以前可聽話了，就這一次而已。”
“這種事能避免就避免，你要是真的想我了，可以天亮了叫媽媽送你過來。”
“……知道了。”靳衍勉強答應下來，但神色裡分明寫着不樂意。
卿以行打了熱水過來給她擦手擦臉，一邊擦一邊問：“你平時這麼晚都不睡覺的嗎？”
“不啊，每天晚上九點鐘就睡覺。”
“媽媽呢？”
“媽媽也是，不過爸爸老是在外面喝酒喝到很晚纔回來，回來就摔東西罵人，媽媽有時候還得起牀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