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以尋一擡頭,對上他那張顛倒衆生的臉,在心裡嘆了口氣,就衝着他這張百看不厭的臉,她也得繼續耐心下去啊!
祠堂並不遠,走了十五分鐘就到了,祠堂面前已經三三兩兩站了不少年輕人——年長的都在裡面準備祭拜事宜,只有年輕的纔會躲到外面偷懶。
卿以尋和蕭讓過來時,吸引了不少目光,跟着卿崇源夫婦一進祠堂,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迎面走來,見了幾人,眼中是不加掩飾的驚訝:“卿三,這是你家姑娘和姑爺?”
卿崇源在家裡排行老三,輩分高的長輩都這麼叫他。
卿崇源笑着點頭:“是啊,伢子陪姑娘回來祭祖,早上剛到呢,晚上一起來家裡吃茶。”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蕭讓,眼中滿是訝色,點點頭:“好,晚上去吃茶。”
進了祠堂裡,一路都在迴應別人的打招呼,其中有很多卿以尋根本就想不起來是誰的叔伯,只是人人臉上的驚訝都那麼明顯,她不得不去敷衍。
在一長排的靈位和香爐面前停下來,卿崇源去點香,葉淑清把瓜果三牲擺上桌案,祠堂裡香菸嫋嫋,一派煙火鼎盛的繁榮氣息。
卿以尋看了一眼蕭讓,因爲他太過顯眼的185身高和出挑的長相,周圍的人目光都有意無意往他身上瞟,他緩和了臉色,雖然還是沒什麼表情,但看起來卻沒在公司時那麼冷漠和不近人情,有幾個好奇心旺盛的姑婆還上前來打招呼。
卿以尋一一應付了,等到卿崇源點了香過來,她臉上的肌肉已經因爲假笑差點抽筋了。
鄭重其事的拿着香跪拜了三下,卿家的列祖列宗靈位都在這裡,今天這個舉動也算是告訴他們,她帶着另一半回來見先祖了。
上了香,剩下的就是長輩們的事了,卿以尋帶着蕭讓到祠堂一側的洗手池洗手,洗完手後在祠堂外面閒站,必須要等到鞭炮響過後才能走,這是對先人最基本的尊重。
祠堂前面就是一個小池塘,池塘裡是一池泛着墨綠色的死水,因爲沒人打理,裡面還有不少垃圾,幾個年紀和卿以尋差不多的年輕人巴在欄杆上抽菸,煙味順風飄向他們這個方向,蕭讓眉頭輕皺。
見他們抽完了煙順手把菸蒂丟進池塘裡,又重新點燃了一支,蕭讓不動聲色的拉着卿以尋越過他們,走到風口,這樣可以避免吸入二手菸。
在風口方向站定,旁邊就是幾個女孩子,看樣子也是在外面工作,回家來祭祖的,卿以尋記性向來差,幾年不見的人幾乎都會忘得一乾二淨,此時五六個女孩子裡她一個都不認識,只是看着有些面熟,因此對上她們詫異的目光時,只是微笑着頷首,算是打招呼,並沒有過多寒暄。
剛站了一會兒,葉淑清出來拉走了卿以尋,進了祠堂後給她另外點了一炷香,讓她對着奶奶的靈位磕了三個響頭,卿以尋照做了,每次拜祭完後母親都要另外給她點香讓她給奶奶的靈位磕頭,這件事從她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延續到現在,年年如此,她並不覺得奇怪。
卿以尋一走,蕭讓就落單了,站在原地接收着左右兩邊千奇百怪的目光,他神色如常,沒有要主動融入他們話題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旁邊走過來一個年輕男人,看起來年紀跟卿以尋差不多,上來就遞給蕭讓一支菸,流裡流氣的看着他:“哥們,抽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