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
雖然說修行者屏住呼吸的時間要遠遠超過尋常人,但並不意味着修行者可以離開空氣而存活,易天如果不能再有限的時間內破開水牢,不但意味着此番切磋的失敗,或許更意味着……死亡!
境界高深的修行者只需憑藉本身道力便可以強行破開水牢,但對於只是聞道初境的易天來說,若想脫困,只能另闢蹊徑。
坐在人羣裡觀戰的三先生看了半晌之後,無奈地問道:“這水牢好像有些棘手。”
四先生思忖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道:“破開水牢是有些難,畢竟這水牢隔絕了天地元炁!但那小子的話,應該總有些手段吧。”
場上觀衆以及主席臺上的數位評委則早已經認定了易天此局必敗無疑,身困水牢無法脫困,只是一名聞道初境的修行者,氣海內沒有絲毫的元炁儲存,只能依賴外界的天地元炁,如此情況下,任你有天大本事,又能如何施展?
秋田君似乎也認定了易天必敗,他異常平靜地看着易天,靜靜地等待着對手的死亡。
然後他便看到困在水牢裡的易天忽然衝他笑了笑,然後便緩緩在水中盤膝而坐,兩目輕閉,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
他要做什麼?
秋田君眉頭微皺,卻沒有阻止,在他看來易天已經如同甕中之鱉,只有被宰殺的資格,哪裡有脫困的可能?
然而接下來的變化,卻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易天身上居然緩緩冒出了幾個嫩芽,然後,嫩芽綻開,成爲綠葉,再然後,水牢中出現了一棵鬱鬱蔥蔥的小樹!
水牢隔絕天地元炁,易天居然能夠凝聚天地元炁化成小樹,他是如何做到的?
在場衆人一頭霧水,眼中只剩下震驚與迷茫,秋田君看到眼前詭異一幕,更是陷入了沉思,忽然間面色大變,雙手翻動,便要結印!
然而卻晚了一點點,水牢內的易天雙目突睜,身上的稚嫩樹苗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起來,數息之間已成數人難抱的巨樹!與此同時,水牢的氣息卻急劇地降低以至萎靡不振,漸漸有潰散之勢!
秋田君手印已成,雙手連番揚起,便見密密麻麻的氣刃向易天激射而去!
幾乎在氣刃切入水牢的一瞬間,易天大喝一聲,巨樹再長數丈,水牢威勢盡散,大破!
水牢一破,氣刃更無阻礙,瞬間便至易天近前,然後狠狠地切中巨樹!
易天翻身躍出,堪堪避開被氣刃切穿的巨樹,飄然落地!
全場寂靜無聲,沒有人明白髮生了什麼,便是主席臺上的幾位評委,亦是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評價。
三先生忍不住問道:“易天從哪裡學得這些手段?”
四先生同樣一臉迷茫,想了想,語氣仍然有些不確定:“莫非,‘書山幻境’中那些低階法門,他掌握了不少?”
三先生突然道:“這怎麼可能?縱然他身懷先天道息,天賦奇才,可晉入聞道初境不過數日,如此短暫的時間裡,掌握這許多法門……”
說到這裡,三先生忽然停了停
,有些不確定地道:“便是大師兄,也未必能做到吧。”
四先生想了想,終於還是沒有說話,易天的表現,實在有些出人意料!
水牢被破,秋田君似乎略有些失望,但神態依然平靜,看着易天淡淡地道:“做得不錯!”
易天笑了笑,同樣淡淡地道:“當然!”
停了一下,忽然提高聲音道:“水牢之內,外界天地元炁無法進入,但水牢自身卻是你用天地元炁凝聚而成,”
說到這裡,易天忽然一扭頭,對着場上觀衆的方向道:“水生木啊,水生木,一定要記得水生木!”
說完看了看秋田君,接着道:“既然水可以生木,我又何必到處去尋找什麼天地元炁,只需施展‘枯木逢春’便可從水牢中汲取元炁,巨樹長成則水牢自破!”
觀戰的三先生皺眉道:“‘枯木逢春’乃醫術法門,這小子莫不是在胡扯?”
四先生苦笑了一下,提醒道:“師兄莫忘了易天適才還施展過‘金鐘罩’!”
卻見擂臺上易天說完之後,微笑道:“秋田皇子,我說的對也不對!”
水牢本是秋田君用以困死對手的利器,自修成之日,從未失手,不料今日卻被易天輕易破掉,又見易天居然將破水牢的法門也公之於衆,一張平靜的臉上,終於罩上了幾層寒意,冷冷地道:“你的話有些多!”
易天心裡極爲厭棄這秋田皇子爲人陰狠毒辣,聞言淡淡地道:“話多又該如何?”
秋田君冷冷地看了看易天,忽然笑了笑,道:“話多自然要掌嘴!”
說完人影一晃,蹤跡不見!
幾乎在秋田君消失的同時,易天也消失不見!
然後便聽見空氣中傳來呼呼的風聲與拳腳相擊聲!
兩人竟然拋開道術不用,直接比拼上了拳腳!
秋田君本以爲自己精修忍術十數年,近身格鬥之技,除卻有數的幾位前輩高手之外,天下間決無敵手,更何況眼前只是一名十幾歲的少年!
但卻沒有想到,這看似單薄的少年武學修爲居然高得可怕,一番急速交手,自己不但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反倒一直處於下風,更不必說什麼掌嘴了!
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人?
三先生忽然嘆道:“果然是武學宗師!這小子……”想了半天卻沉默下來,易天堪稱逆天的武學修爲讓他有些無語。
四先生卻皺了皺眉,道:“秋田君的氣息有些奇怪?”
三先生問道:“何處奇怪?”
四先生道:“略有些不穩定,而且……雜亂!”
秋田君數番進攻,俱未得手,反倒被易天逼得手忙腳亂,一時之間怒從心起,眼中厲色一閃,殺心大起!
易天見秋田君居然與自己比拼招式,正中下懷,不由得暗暗好笑,正打得暢快,卻忽然發覺秋田君氣勢陡然一變,速度力道瞬間便暴漲數倍,易天大驚,抽身急退,然而卻晚了一絲,半邊身體被秋田君掌風掃到,竟生生被掃了個趔趄,幸而靠着“太極神功”的化勁之法,原地旋轉了數十圈才
將這力道化解,心下不禁駭然!
擡頭看去,卻見秋田君人雖未變,但氣勢是已經大異先前,赫然已經動用了道力,但即使運用道力,也不該有如此嗜血瘋狂的氣息,發生了什麼?
坐在看臺上三先生忽然怒道:“這秋田皇子不要命了嗎?居然生吞妖丹,強奪五靈氣!”
四先生面色亦異常凝重,緩緩道:“剛纔我便奇怪,他如何修得火、水、風三種遁術,原來竟是藉助住了妖丹之力,倭國忍術的五遁之術,又哪裡是這麼修成的!”
三師兄冷冷道:“如此貪功冒進,必受妖丹反噬,縱能取勝,又有何益!”
二人說話間,場上形勢已然鉅變,只見易天展動身形,一直躲避,未還一招,秋田君卻是瘋狂進攻,似乎不知道疲倦一般!
秋田君如此瘋狂追打,除了對易天的殺意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場上已經有一人戰勝了自己的對手,開始挑選道器,此人身着僧衣,雖然年紀尚輕,卻儼然已有宗師氣度,正式四大奇僧之首——無相僧。
無相僧境界修爲原本就高出對手許多,又是一番快打,所以對手很快便下陣來,此刻正站在三十三間道器面前,準備挑選!
他沒有挑選唯一的極品道器龍淵劍,也沒有挑選上品道器七星戒刀,更是連看都沒看一眼另一件上品道器金絲禪杖,而是徑直走向了一顆圓溜溜與鵝蛋大小的珠子,此物雖說也是上品道器,但卻遠不如選取一件武器更爲合算,但衆人看向那珠子的介紹時,卻恍然明白過來。
此寶,名曰“生水”,內蘊真水,可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活動水源,此物對無相僧或許沒有多大用處,但對無花僧的玉菩提而言,卻是一大助力。
眼看已經有人決出勝負,易天卻還在一味躲閃,秋田君忽然停下,冷冷地道:“不敢切磋!”
易天自然也發現了無相僧已經獲勝,心下自然着急,但是剛纔秋田君瘋狂進攻,他又哪裡能有機會施展什麼法門,此刻見秋田君主動停下,便淡淡道:“自然不是!”
秋田君微有怒意,寒聲道:“那爲何不戰!”
易天笑了笑道:“若敢公平一戰,那我便與你戰!”
秋田君冷冷問道:“何謂公平?”
易天又笑了笑,慢慢地道:“你已經施展法門,總得讓我也施展法門,纔算是公平一戰!”
秋田君冷冷看了易天片刻,緩緩地道:“好!”
話音未落,忽見易天身形展動,人如大鵬展翅,掠至空中,俯身衝下,雙爪探出,直取秋田君的面門,雙爪隱隱泛出金色,竟是已經灌注了道力!
秋田君沒想到易天口中說“施展法門”,竟然是在言語之間已經做好了準備,然後再突然發難,猝不及防之下,連退數步,險險避開易天的一爪,臉上神色,卻是又驚又怒!
秋田君剛纔急速追擊,所用乃是忍術五遁中的風之力,屬木,而易天此刻所施展的,卻是經過《破天訣》強化之後的五禽戲之——鳥飛之戲,屬五行之金。
金,當然可以克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