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藍山,一杯不加糖。”何所霞對服務員說完後,又望向了坐在對面的容易,但見他嘴角噙着冷笑,似乎對她這話感到可笑之極。
是吧,他會當成她在同他炫耀她有多瞭解他父親吧。
何所霞也不在乎,只淡淡笑,“你呢。”
容易笑而不語,何所霞便不問他了,直接同服務員多加了一杯。
服務員看這桌氣氛儼然詭異,趕緊撤了。
一直到端了咖啡過來,這三人還坐在那,死一般的沉寂。
雖說這一桌是格外引人矚目的,且不說那對看着便有着貴族氣質的夫婦,最惹眼的,自然還是坐在他們夫婦對面的那個男子,渾然天成的氣質,顏貌更是無可挑剔,要比美女還要教人心動。只是,氣場太寒冷了,沒人敢靠近,更別說是多看他一眼。
服務員把咖啡往容易那邊放的時候,甚至都能感覺到周身空氣都冰冷無比,連不迭抽回手,再撤。
容長山凝視着他很久,低不可聞地嘆了聲氣,沉下聲道:“都這麼多年了,就是賭氣,也該鬧夠了吧?”
他說這話時,坐在旁邊的何所霞端了咖啡,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口,聽到這話,神色微愣了一下,也好奇,擡眼,望過去。
只是容易連個態度都沒有,疊着長腿,慵懶地斜靠在沙發上,整個表情都是漫不經心的。
對於容長山的話,他是連個譏嘲都懶得給了,只是充耳不聞,在等什麼。
何所霞自然知道他在等自己的話。
和丈夫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彆着急,然後放下杯,靜靜地看過去與容易說,“我承認,當年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子,只是一樣,拋棄你,是你母親最後的要求,是她以死相逼讓你父親不要你,你父親……才舍你而去的。”
容長山對妻子低喝了一聲,何所霞卻反握住他的手,依舊將容易望着說,“有什麼好隱瞞的,本就不是你這個當爹的過錯,要真要追究個對錯,那便是我錯了,只是和你父親相愛這個錯誤,我從始至終,都未曾後悔過,就是再來一回,我也會是一樣的做法。”
那握着的杯裡,咖啡微微盪漾着,不知握着這杯的手是否隱隱約約顫抖了一下。
只是,他面色如初,甚至要比一開始更要來得平靜。
眼神慵懶深邃,聽她說着,還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
末了,終於捨得擡眼,漫不經心地掃她一眼,“說完了?”
何所霞想象中容易的態度該是爆跳如雷的,她都已經做好應付的心理準備了,卻沒想到他會是這個態度。
不由得有些怔住。
正是這一怔,容易已經放下杯子,起身就走。
她瞬間回神,連忙喊住他——
“容易,不管你多恨容家多厭惡容家,但你必須認清一點,你是容家的長子,你是容長山的兒子,你不應該這麼多年都不回家!”
聽到這番話,容易腳步微頓,回過頭,嘲諷的目光從容長山身上又落到何所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