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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今晚請您早些休息。”凱明只留下這一句，未曾得到凌慧的允許便離開了房間。
一個人在房中，凌慧是不想凱明離開的，卻亦不會攔着他，畢竟爲了他提出的任性的要求，凱明怕是連休息的時間都不會有了，自己還是早點睡比較好，也省的凱明還要爲他的妝容擔心。
一天之後，身上的痠疼早已不那麼劇烈，他們兩個人都忙於善後，凌慧更是沒事找事兒的沒有留給自己休息的時間，兩人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工作上，昨夜的事，就這樣輕易的被拋到了腦後，真不愧是兩個工作狂。
“少爺，是起牀的時候了。”凱明進屋，看到仍然緊閉着雙目的凌慧有那麼一點點的驚訝，雖然他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預感。
少爺原本不是貪睡的主，自打出了趟國門，自己一時失察竟讓他染上這麼個壞毛病，可回國之後高度的警覺卻讓凌慧不會再睡得這般安穩，沒幾天就又找回了從前的習慣，他從前起牀可從沒讓他叫過。
凌慧責任雖重，但有凱明在身旁，也用不着他操勞過度，每天九個小時的睡眠，要再多可就不對了。不過他對凌慧在蕭落家中的作爲還是有所耳聞，似乎已經到了不睡到中午絕不肯起牀的地步，雖然他不能懷疑他暗中派出的密探出了什麼問題，但總還是半信半疑的。
“少爺？”凌慧仍然沒有睜開眼睛，但不同於曾經有過的裝睡，凌慧顯然是沒有聽見凱明的叫喚，連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一瞬間，凱明的臉色冷了下來，眉頭緊緊的蹙成一團，提高了音量。
“恩啊？……早上了嗎？”不知道是音量終於足以讓凌慧驚醒，還是凱明溫度驟降的目光讓他感到不適，凌慧在牀上賴了一會兒，終於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凱明仍舊溫和的微笑，於是凌慧就假裝什麼也沒有注意到。
“凌慧少爺，早飯已經準備好了，依照您的指示，發佈會安排在今天下午，晚上是長老會的例行會議，還請少爺務必出席。”凱明的語氣波瀾不驚，看不出半點異樣。
“恩，第一次出席是吧。”凌慧毫不在意的應道，以上流社會自詡的那幫傢伙就知道在意這些毫無意義可言的虛名，什麼第一次出席，他又不是第一次領導長老會了，難道多了個“總裁”的頭銜他就不是他了？
不過他也不能否認，因爲他從來就不是“凌慧”，以前的他是“蕭少爺”，而從今天起，他是“蕭總”看，自然不是同一個人。這麼說來，他還真的是第一次出席。
“凌慧少爺，有件事情還請少爺注意，少爺最近的警覺性有些太低了。”凱明還是說出口了，語氣與之前無異，帶了點淡淡的擔心，卻足以讓室溫直線下降，幸而他們兩人都不怕冷。
“恩，知道了。”明明是應付的回答，從凌慧口中出來竟沒有半分不耐煩之意，不過凱明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凌慧他沒有聽進去。
“凌慧少爺有很久沒有做這方面的訓練了，雖然少爺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不是還是在多一些類似的訓練比較好？”凱明的語氣掌握的恰到好處，就像是身爲輔佐之人應有的關心和建議，卻讓凌慧心下一驚。
“不用了，還沒有退化到那種程度。”凌慧拒絕，沒有不悅，甚至不曾蹙眉，只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語氣卻異常堅決。
訓練，訓練……那段幾乎不堪回首的往事又開始在眼前浮現，凌慧有要多不少的家庭教師，每一門細枝末節的科目都有配備最權威的專家，但那不過是高級裝飾品罷了，他從未真正向凱明以外的人學過什麼。
很小的時候凱明就“陪”着他一起訓練，那個時侯，凱明是純粹的陪練，寸步不離的跟着，替他做好除了訓練以外的所有事情，要替他掩護偶爾的失誤，然後陪着他一起從頭來過。
在然後，凱明還是他的陪練，不過練習中就再未出現過第三人的身影，一旦投入訓練之中，凱明就會像變了個人一樣，連微笑的面龐都會變得僵硬，會毫不留情的攻擊自己，甚至讓他受傷。
他曾說過，真正的危險之中，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做不好也不需要有第二次，因爲那個時侯，早就沒命了。
一直到他的警覺、技巧、體能、反應都在所有人的頂端之後，凱明就再也沒有對他刀劍相向，也沒有擺出過那樣可怕的表情過，這麼多年過去，就算是傷痕累累也早已被身體忘卻，之後便一直養尊處優的凌慧又怎麼還能真正記得那種令身體崩潰的感受。
但是他知道的，因爲曾經有過那麼一次的插曲，他自認爲絕對良好的自控能力，他公認爲比成年人都冷靜的頭腦曾經有過那麼一次的轉錯了方向。
絕不幼稚的他竟然在凱明致命的攻擊之下安若泰山的站在他面前，他依稀記得那個時侯他很累，他也知道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避開這一擊，但他就是想要知道凱明會不會真的毫不留情，想要證明凱明不會捨得傷了自己的性命。
然而他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就證明當時凱明的確沒有下手，甚至沒有傷到他分毫。他們當時似乎也沒有交談，彼此也沒有過於在意，隔天他們還是一樣，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事實證明一切不過是他當時頭腦一熱，但這一熱卻足夠說明問題。
凱明這算是威脅嗎？或許是真的擔心了吧，不過他爲什麼一點火氣也沒有……他這兩年可一直不是個好脾氣的主，雖然凱明從來沒有這樣挑釁過自己，說句實話，他並不排斥這樣交流方式。
莫非他真的什麼都知道了，之前明明就什麼也不瞭解的他到底是聽取了哪位高人的建議啊，還是說他令人望而生畏的頭腦覺悟了？
要是這麼就被凱明摸清了老底那他以後就不要混了，可爲什麼他一點也氣不起來？一點點想要挑刺找碴的慾望都沒有，就任他這麼安然的跟在身旁若無其事的侍奉着，他是不是太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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