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陀看到李奇龍微微有些驚訝,倒不是驚訝他可以接下自己這一錘,而是驚訝他竟然當真不躲。“好,還有兩錘,你若是扛過去,我便聽你說幾句,否者我獸山百萬大軍必將你李家殺得片甲不留。”
林奇隆開口道:“獸王請。”
那位黑袍老者看到老祖當真要再接下白陀兩錘,連忙勸諫道:“老祖不可啊。”
李奇龍沒有看黑袍老者半眼,只是喝道“住嘴。“
黑袍老者不敢再多言,只是眼中的擔心愈加的沉重。
白陀向後退了幾步,雙手握住鐵錘的錘柄開始奔跑起來,半途手中那鐵錘乍然而起,拋出一個完美的弧線,狠狠的砸在李奇龍的雙臂之上。
鐵錘依舊是無光無色,甚至還有幾處被鏽蝕。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柄鐵錘吸引,彷彿天地之間只有着一柄鐵錘,沉悶狂野讓天地爲之失色。
“住手。“剛剛從族地之外趕回來的李熙陽恰巧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還以爲白陀想要擊殺李奇龍。不由得開始提高速度,向着李奇龍飛來,想要爲其擋下這一錘。
可是速度終究差了一絲,白陀手中的鐵錘已經落下。這一錘與那前兩錘完全不一樣,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極爲詭異。但是在哪鐵錘與李奇龍手臂的一息之間猛然迸射出一道強烈的衝擊波,將那正好飛來的李熙陽直接震飛出去。
但是被大錘擊中的李奇龍一陣難受,但是依舊沒有退縮,而是咬牙堅持,直至七竅中緩緩的流出鮮血。這一擊除了物理攻擊竟還有一道精神攻擊,鐵錘威力透過李奇龍的表面直接轟入其體內,強悍的力量進入李奇龍體內化爲一道暗勁,開始瘋狂的攻擊着李奇龍的內臟、心脈。
一時之下,李奇龍吃了暗勁的虧,受到重創。但是剎那之間李奇龍體內氣機便開始瘋狂流轉,向着那道暗勁殺去。以李奇龍體內三百六十五竅穴作爲戰場,兩股氣勁開始了一場圍追堵截。
世間修行煉體者防禦力強於煉氣,但是即便是煉體者他的體內相比體外也是脆弱很多。煉體講究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這口氣帶表的的就是修行者體內的氣機。以氣機再加以配合強健的身體這樣纔可以將煉體的實力完美的展示出來。
李奇龍肉身早已成聖,堅不可摧。可是體內嬌弱,在股氣機最後無論是李奇龍勝還是白陀勝,李奇龍都會受重傷。
白陀停了下來,將那柄鐵錘放下來立了起來。說道:“最後一錘不打了,先欠着。但是我女兒的事你總的給我一個解釋。”
白陀臉色憋得通紅,但也是瞬息之間紅色便回落下來,只是臉色微微有點蒼白。李奇龍看向已經站起來的李熙陽說道:“這件事,我想先聽你怎麼說?”
李熙陽被那陣氣波震得頭暈眼花,猛然之間站起身來,還有點搖搖晃晃。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扶着白陀,而白陀身體微微一側,躲過李熙陽的手掌。“吧唧”,李熙陽重心不穩又摔在地上。
李奇龍與白陀看着李熙陽這份囧樣,沒有半點嘲笑,反而是一臉黑線。白陀心中疑惑“這個老不要臉,又想着玩什麼花樣。”
就在這時,已經在高臺周圍聚在一起的李家長老中,一位肥胖老人邁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來。臉色肅穆,如那慷慨赴死般,說道:“這事是我一手謀劃,不管他人什麼事。”
說話的正是李柏濤,李柏濤並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他只是想扳倒族長一脈,從而爲自己的孫子李衝報仇,而林悅琦的獸山身份就是一個引子。可他打死都沒有想到一個獸山妖族怎麼就引出了獸王這種傳說中的人物,李柏濤從出生到現在已經有了幾百歲的年紀了,也只是聽說過獸山有一位王者,但也是從來沒有見過。
李柏濤心中一陣悔恨,難道就因爲自己的一己私慾,就會給家族再次帶來一場災難?李柏濤心煩意亂,心中的愧疚被無限的放大,這樣便生出一種昂然的赴死欲,想要承擔着一切怒火。
李牧野從人羣中衝出來,死死拉住李柏濤想要將他拉回人羣。
李柏濤揮袖頓時生出一陣大力,將李牧野震飛而出。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身後的諸位長老或是欽佩,或是搖頭惋惜。
“啪啪啪”,白陀鬆開鐵錘,爲其鼓起掌來,咬牙切齒的道:“好一個敢作敢當。”白陀便面是爲李柏濤鼓掌,但是臉色早已變得陰沉,雙眼中生出無名怒火,殺意凌冽。
“你爲什麼怎麼做?”李奇龍不解的問道,他一直都在祖祠中生活,對族地中的事情都不知道。
李柏濤深吸一口氣,胸口上的肥肉顫了一顫,將李梵天與李衝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我只是想讓他付出代價,讓他知道我李柏濤不是爛好人,自家的孫子被人閹了還是個沒事人一樣。”
李奇龍與李熙陽相互一望,齊齊嘆了一口氣,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白陀一臉不屑道“想學別人護犢子,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白陀得意的看了一眼李梵天,果然是老白家的後代,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雖然因爲這件事讓林悅琦險些身死,但終究還是保住了性命,只等的回到獸山在聖池中侵泡恢復身體、蘊養靈魂,便沒有什麼嚴重的事了。
但是沒有事並不代表白陀就將這件事給揭了過去,有人妄圖想要殺害李梵天,並且將林悅琦已經打成重傷。白陀見李柏濤一言不發,也不再多說什麼,“你自己自裁吧。”
白陀聲音平靜,一句話便斷言了李柏濤的生命,就好像是說了一句不關己的小事,這纔是那個殺伐果斷的獸山之主。 wωω● тt kдn● CΟ
李奇龍與李熙陽急忙阻攔道:“不可啊。”
“不可?我女兒被傷的那麼重按你的意思就是這樣完了?”白陀怒道。
卻不料李奇龍開口說道:“貴千金的傷勢我李家定當全力治療,並且一定會給獸王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句話頓時讓白陀火冒三丈,聽這個意思好像自己是來賣女兒似的。還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你以爲你能不給嗎?白陀伸手重新握住鐵錘的手柄,看來他還的動手。
李熙陽趕緊站出來打起哈哈“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談,動手不好。”李熙陽說着說着伸手握住白陀的手,阻止他擡起鐵錘。
白陀不知爲何,看到李熙陽就是一臉嫌棄,但是與他關係確實要比李奇龍強。白陀沒有因爲李奇龍是李家的老祖就對他恭敬幾分,獸山向來是看實力的。但是李奇龍實力沒有白陀強,要不現在就不是白陀以一人之力壓迫李家,而是李家打完小的叫來老的,再將老的狠打一頓。
所以這一切都是兩人站在了不一樣的高度上,而產生了一系列的矛盾。白陀看着李熙陽白眼道:“攔歸攔,你咋還摳起我的手了。”
李熙陽被白陀說破,有點不好意思,急忙鬆開手,搓了起來,尷尬的笑道:“不摳了,不摳了,我這不是怕你衝動嗎?”
白陀指着李奇龍怒道:“他要是聽我的我能衝動嗎?”
李奇龍內心早已崩潰,可是無奈自己打不過白陀,爲了李家,最後也只能忍氣吞聲。但是白陀的要求還是太過了,讓李柏濤自裁。要知道李家培養一個元嬰境的修士是要耗費多少資源,而每犧牲一位元嬰都是對李家巨大是損失。
更何況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李奇龍不站出來力保李柏濤,更是讓在場的長老們寒心。而李家在混沌空間與獸人周旋上千年的時間,靠的不是你一個老祖,而是一個個家族戰士。當戰士已經沒有了那一顆肯爲家族付出一切的決心,李家便離滅族不遠了。
李奇龍陷入兩難之地,但是一想“接鈴還需系玲人”,轉頭向着李梵天問道:“小梵天你是受害人,你說,你想讓怎樣處置李柏濤。”
李奇龍的本意是想着李梵天終究是家族長大的,對李家還是有點感情,總比白陀要好說話的多吧。但是沒有想到還沒有等到李梵天說話,李柏濤便首先叫道:“我李柏濤不用一個小輩還決定我的生死。”
李柏濤說話昂揚有力,其中充滿着自豪,說完。李柏濤手中猛然出現一柄槍尖,槍尖是在剛纔與鐵錘相撞被其撞斷的。李柏濤手中握着槍尖,在別人還沒有阻止的時候,狠狠的插在自己的心口。
其中猛然噴射出一道鮮血,槍尖上攜帶的氣勁已經將自己心口攪得粉碎。李柏濤身形狼狽,勉強的站住身形。人羣中的李牧野向着李柏濤衝來,臉色慌張,淚水早已流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