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色沉靜,夜涼如水,這個城市的人都沉靜在睡夢中,誰都不知道這個夜裡的不平靜,和這個夜裡帶給這一小部分人的不同。
景王府此時也是一片沉靜,在門口接應的木易忐忑的等了半晚上,終於等到自家的主子現身了,又看見了自己主子懷裡抱着的人,心裡一陣喜悅:總算是救出來了。
在木易的心裡,主子的安危是第一位的,救出來了都平安回來了就好。
莫清歌一直處於一個脫力的狀態,鳳淺墨實在是擔心得很,到了門口只淡淡的瞥了木易一眼,就吩咐道:“趕緊叫木耳來本王院子裡。”
木耳是木易的弟弟,也是鳳淺墨的親衛,只是木耳精通醫術,一般是鳳淺墨的專用御醫了,要不是今天出狀況的人是莫清歌,只怕還請不動木耳來給她整治。
木易看了一眼鳳淺墨懷裡無神的莫清歌,想也是這位王妃只怕是出事了,也不敢耽擱,馬上就跑過去叫自家弟弟去了。
鳳淺墨抱着莫清歌一路雷厲風行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其實在安排新房的時候就特地將莫清歌的房間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中,後來乾脆也就賴在了莫清歌的房間裡面。
將莫清歌輕輕的放在牀上,很細心的替她蓋上了被子。
看着莫清歌睜大着眼睛認真的看着他,於是坐在牀邊低下頭,和莫清歌的額頭抵着額頭,輕輕說道:“放心吧,木易已經去叫木耳了。木耳的醫術很高明的,你這個軟筋散的毒一定能解的。”頓了頓,眼睛瞟到莫清歌的小腹上,眼神裡面夾雜了一絲慈祥的神色,才又說道:“放心,我們的寶寶會沒事。”
這個時候的鳳淺墨,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安慰一個小孩子一樣,令莫清歌感到一陣好笑:“好啦,只是沒力氣啦!要是解不了的話,你要不要抱我一輩子呀?”
“那是當然,你是我娘子,我當然要抱一輩子的。就算是你有力氣,我也想抱一輩子。”鳳淺墨眨眨眼,他那雙鳳眼本來就是上鉤的,夠撩人了,還這樣俏皮的眨一眨眼,實在是——電力十足!
“咯吱”一聲,們被推開了,隨着門被推開便想起了木易的聲音:“王爺,木耳過來了。”可是話音剛落,木易就像是被嚇到了一般眼睛睜大了:“啊?”
鳳淺墨在木易開門的時候就轉過了頭,這個時候看木易的表情,而且他直直的定在自己背後的眼神,就知道他看到了什麼。那隻在鳳淺燁的府邸擋下的那隻箭,現在還完完整整的插在自己的背上,可是現在他要先看着清歌的毒被解了才能安心的去治自己的傷,所以一個凌厲的眼神過去,阻止了木易的下一句話。
緊跟着進來的木耳顯然也看到了,他沒有木易那樣誇張的表情,只是眼睛裡面還是流露出了一種驚訝和驚恐。看到自家主子阻止的眼神,又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王妃。這意思是明顯要讓他先治好王妃,他們家主子纔會心甘情願的接受治
療啊!
於是話也不多說了,徑直走了莫清歌的牀邊,那表情中還帶了一絲着急。
還看的莫清歌一陣感動,這木耳也太夠義氣了,還擔心着她呢!可是後來莫清歌知道了這茬兒之後,木耳和木易很沒意外的被莫清歌好好的“犒勞整治”了一番,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木耳只是把了一下脈,就鬆了一口氣,從隨身帶過來的包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子遞給了莫清歌:“王妃的身子沒有大礙,小世子也很健康,只要把這個兌了水喝就沒事了。”
鳳淺墨搶過瓶子,左右看了一陣沒看出什麼來,便問道:“這是什麼?”
“醋。”木耳一瞬不瞬的盯着鳳淺墨說道。
鳳淺墨明顯的被噎了一下,沒想到解藥是這麼常見的東西。但是話說……一瓶子醋你弄個這麼精緻的小瓶子裝着是要鬧哪樣?又把瓶子順手給了一邊的木易,吩咐道:“趕緊給王妃衝了來。”
他只有看到她好起來了,才能安心。
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該死,這後背到底是給射進去多深?怎麼一陣接着一陣疼似得?
木耳顯然也是看到鳳淺墨忍痛的表情了,臉色更是不好看,轉過頭對着莫清歌又叮囑道:“王妃喝完解藥最好休息一下,脫力太久了需要好好休息。”
“好。”雖然驚異於木耳的臉色爲什麼越來越難看,但是莫清歌還是沒有多想,不知道是不是人在虛弱的時候想得自然就少了。後來莫清歌一直在後悔,若是當初她早早的發現了端倪,也不至於會讓鳳淺墨受那麼大的苦了。
木易辦事也利落,而且他還牽掛着自家主子背後的傷呢!很快就從廚房端來了解藥,鳳淺墨接過一點一點的餵了莫清歌喝了,然後再哄着她睡下。看着她安詳的睡顏,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一個愉悅的弧度。然後對着木易和木耳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便站起來慢慢的走了出去。
木易和木耳心驚的看着自家主子背後一片暗色,背上還插了支箭。卻還是爲了怕吵醒牀上的人兒緩慢的輕聲的離開,便一瞬不瞬的睜着眼睛看着自家主子。
一走到門外,木易剛關好房門,餘光就看到身邊的木耳往前一個箭步,再回頭一眼,鳳淺墨已經倒在木耳的懷裡了。
“快,送主子去隔壁的房間。”木易連忙走過去,和木耳一起擡起鳳淺墨去了隔壁房間。
木耳一寸寸的慢慢剪開鳳淺墨的衣服,有些血已經開始凝固了,衣服和血混到了一塊,很是不好剪的。終於把衣服全部剪開,木易和木耳終於看到鳳淺墨的後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虧得他們主子還堅持了那麼久!
只見鳳淺墨的後背上已經是一片模糊,正中間插着一支箭,那箭孔的地方還正在往外流着黑色的血。
這一箭沒傷到要害,可是這明顯的是箭上淬了毒的啊!
木耳的表情瞬間就嚴
肅了,手伸上前去抓住那支箭,對着鳳淺墨說道:“主子,拔劍了,你忍着點。”
鳳淺墨發出一聲悶哼算是回答。
木耳聽到回答牙關一咬,眼一閉,手上一用力,就把那支箭拔了出來。
鳳淺墨再次一聲悶哼,這一次卻是隱忍的,看來也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木易往那箭上看去,現在的箭都是設計了倒鉤的,目的就是讓射進去了拔不出來,木易這一看,又是倒吸一口冷氣……那箭上面,生生的給帶下來了一塊皮肉!
這……剜肉之痛,該是多大的痛苦,可是他們主子只是悶哼了一聲,硬是忍下來了,木易不得不說對鳳淺墨的尊敬又多了一分。
木耳一邊麻利的爲鳳淺墨清洗着傷口,這箭上的毒還不知道是什麼毒。不過就現在的情況看來不會是烈性的毒藥,要不然他們家主子早就死了,能撐這麼久,就說明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那麼他可能就還有時間研究解藥。
清洗完傷口,木耳從包裡拿出一顆藥丸,用力的碾碎了弄到傷口上面,又再從包裡拿出些瓶瓶罐罐,倒了些粉末到上面,然後纔拿出了紗布開始一圈一圈的包紮起來。
木易在一邊看着,一開始看着一身的黑血心驚肉跳的,還以爲自家主子中毒了現在看木耳鎮定的表情又好像沒什麼了,不由得暗暗的鬆下一口氣來,但是還是試探着問了一聲:“王爺這是,應該沒中毒吧?”
“中了,不知道什麼毒。”木耳一邊回答,一邊手裡不停。
“啊?”那你還這麼鎮定的包紮?幹嘛不趕緊解毒啊?木易一聲驚訝,看向木耳的眼神裡面就充滿了責怪。他似乎忘了,他這個弟弟一向都是這樣冷麪的人,纔不會在乎他的這點小責怪。
“這一箭王爺要是不去擋,也不用受這種苦了。那個毒屬下看應該是慢性毒藥,還容屬下研究幾天,王爺還是再忍忍吧。”
“呵呵……若本王不擋,這樣的痛她一個女子怎麼受得了?”聽着木耳的涼涼的話,鳳淺墨淺笑一聲,擋箭,他倒是心甘情願。
“國師說王爺的命硬,可娶回來的這王妃的命更硬。若是王妃,只是頂多受不了,至少是死不了。”
“木耳,她是本王最重要的人,本王願意,下次切不可再如此說了。”鳳淺墨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但是好歹是跟在自己身邊的老部下了,也只是給了一個警告,但是下次就不一定了。
木耳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了,現在他說什麼估計自家這個已經迷上王妃的主子也聽不進去了,於是默默的出去給鳳淺墨煎藥去了。
“木易,你去叫木衫去王妃那裡守着,等她醒來了再告訴她吧!”
看木耳出去了,於是鳳淺墨纔對木易說道。
木易領命出去了,都這個時候了,他們家主子還把王妃放在心上。
而躺在隔壁的王妃,第二日醒來必定會有大動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