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的耐心有限,若是明日外頭有什麼風言風語,那可怪不得我了。”安蕭泉顯然沒耐心耗下去了,威脅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盛菱沒想到安蕭泉不吃這套,錯愕的神情在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想了想,她還是起身,不甘心道:“還請兩位高擡貴手,饒了小女吧!”
“柳夫人,”任薄雪移了移自己的腳,發覺沒那麼疼了,掃了一眼胖縣令,“令嬡也不小了,該爲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胖縣令能坐上這個位置多少也是有些本事的,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任薄雪眼裡的嫌棄,那一副嫌他多餘的表情,他作爲一個人精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當即找理由要走開:“既然你們雙方進行談判,本官下邊還有許多案子要看,本官先去處理了那些案子,你們商量好了,可到後堂來尋本官。”
盛菱的嘴張了張,來不及說什麼,緊接着就看到胖縣令那笨重的身軀彷彿發狂的野豬一樣一溜煙就不見人了:“……”
任薄雪看着盛菱身後的丫鬟,這閒雜人等在,還真不方便呢……
盛菱見任薄雪的目光在自己帶來的人身上,轉過頭朝她們甩了甩衣袖:“你們出去等我。”
幾個丫鬟對視,對盛菱福了福身子:“是!”
等丫鬟都退去,整個縣衙只剩下他們三個人的時候,任薄雪纔有了動作。
“柳夫人,你怎麼看?”任薄雪笑眯眯地看着盛菱。
這一切都是她有預謀而爲之。
從什麼時候起的?
猜燈謎之後,她想過各種自己再遇到柳妤淑之後會發生的事情,包括和柳妤淑發生爭執,她刻意激怒柳妤淑,讓柳妤淑來報官。
她今天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柳妤淑?所以她怎麼可能真的會安安心心的逛街遊玩,放棄柳妤淑?
這民族風俗,她是要觀光的,但是正事,她也不會忘了。
她甚至把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在自己的腦海裡演示了一遍,除了那看戲時突然倒下的戲臺木樁,殿下會暈倒,以及她會受傷這一事。
其它的,皆是有條不紊地順利進行了。
“是,小女犯了錯,應該受到懲罰,不知二位如何才能放過小女?”盛菱深吸了一口氣,端正着身板看着任薄雪。
任薄雪看看安蕭泉,歪着頭思考。
安蕭泉看了一眼盛菱,來到任薄雪身邊,爲任薄雪理了理她的頭髮:“薄雪,你想如何?”
聽到安蕭泉問話,盛菱希冀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任薄雪身上。
任薄雪歪着頭想了想:“縣令已經判了,該關幾年就關幾年唄,可惜了,這大好的年華,若是從大牢裡出來了那也老了吧?”
盛菱又深吸一口氣。
任薄雪看着盛菱:“柳夫人,你覺得呢?”
任薄雪的目光是自信的,分明也是帶着目的的,但是卻又不着急。
盛菱也不是傻子,她如果現在還不知道任薄雪和安蕭泉的目的,那就不是她了,她索性也找了張椅子坐下:“這位公子中毒了吧。”
他們兩個能在縣令面前得到這樣的待遇,想來身份地位定然不低,權勢壓人不可能,金錢打發肯定也是沒用的,只能用特別的條件來交換了。
“你們來這,是有目的的吧,”盛菱低下頭,眼簾垂下,“一般像你們這樣有身份的,怎麼會沒事來這窮鄉僻壤?我不知道你們是打哪套來的消息,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開門見山的談吧。”
安蕭泉也找了個位置慵懶地坐下。
“我不知道你們的毒他能不能解,但是我能請他來幫你們看看,但是作爲條件,你們要把我女兒放出來。”
任薄雪和安蕭泉對視一眼,在心中斟酌。
最後,任薄雪還是先開口了:“我們只是有所猜測,但是聽到你這麼說……大家都是聰明人。”
“你故意給我下套?”盛菱瞪着眼,反問。
盛菱和柳妤淑果然是母女連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
任薄雪笑笑:“倒是沒有,之前有猜測,沒得到準確的答案,是你現在承認的。將柳妤淑關進去,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如果那時候不是他救了我,我估計就被砸死了。”
盛菱咬牙,柳妤淑的丫鬟和她說了,這事她也知道:“我去幫你們請他出來,這位公子的病,他一定能治好,條件是你們放了妤淑。”
安蕭泉鋒利的眉上挑:“柳妤淑間接傷了薄雪。”
盛菱目光閃爍:“她從小被我慣壞了。”
“慣壞了就能成爲理由?”安蕭泉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盛菱還有些忐忑,她沒想到安蕭泉會這樣:“那你們說,該怎麼辦?”
盛菱只能選擇退步。
對方手裡的,可是她的女兒!
“先關着吧,”安蕭泉淡淡地說,“你和宴道是什麼關係?”
“我……你們果真是爲了他而來的,我和他認識十多年了……”聽到安蕭泉提起宴道,盛菱緊張柳妤淑的心總算是輕鬆多了,“如果你們要聽故事,我可以慢慢的和你們說,但是你們要保證,妤淑不會受到傷害。”
安蕭泉聽着,看了看任薄雪,見任薄雪微微點頭,這纔出聲:“好。”
鬆了一口氣的盛菱坐在椅子上,低頭盯着自己手裡的絲帕,開始陷入回憶之中。
“我們認識的時候,是十幾年前。安平鎮在我還小的時候沒那麼熱鬧,也不過是家長裡短,鄰里間和睦相處,也少有外來人到這,直到我們鎮上發生了一件大案子,我那時候還小,不知道大人口中說的大案子是什麼,我只知道那段時間人人自危,大人們都不敢讓自己的孩子上街,我也不例外。後來才發現,這個鎮子上多了很多外來人。”
“安平鎮的外來人多了,牛鬼蛇神,各種各樣。那天我同我家隔壁楊夫子的女兒上街買香包,被歹人用迷香迷暈了,”想到這,盛菱的身子忍不住發抖,“那是我們鎮子上第一次發生少女被拐的事情,我是其中一個,但是例外的是,我逃出來了。”
“哦?”任薄雪挑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