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說着何時賞花,這時太后也出現了,一臉笑意,面善的樣子是與在任薄雪面前全然不同的樣子。
“前幾日見了御花園的花開的甚是好,想着也是許久未見到衆人了,今日哀家請你們一同前來就是爲了賞花盡興!”
以唐昭霧,鍾婉敏爲首的衆女均盈盈一拜謝恩,任薄雪自然也在其後謝恩。
太后又是開心一笑,道:“你們都乖巧的緊,也難怪哀家如此喜歡。”
俏皮的唐昭霧馬上接話道:“能討得娘娘的歡心自然是臣女們的福分!”
鍾婉敏也是大方一笑,一同稱是。
於是場面又是一陣附和聲不斷,大家都忙着討好太后的歡心,衆女是一片大好和睦相處的樣子。
任薄雪冷眼看着,不動聲色的留心這些人的動作和表情,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捕捉到什麼的細節,只是她面上也是隨和的。
衆女有些認不出任薄雪的,還以爲這是哪家的大家閨秀,見她舉止如此溫婉淑女,講話雖少卻也認真聆聽着。
時間久了的聽着靠近太后的那幾人講話,她們聽不下去的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太后問話的時候附和幾聲,卻沒想到轉頭見她還是側耳傾聽着,面上也沒有有一絲不奈,婉約的真是極好的氣質。
再見她發間只用一碧玉簪隨意綰了個髮髻,並未見其他的髮飾裝飾卻也渾然天成一股氣質非凡之態,皓婉間是一素而不失貴重的玉鐲,所穿衣着也是一眼望去覺得平常,但回神看來卻覺得百看不厭之着裝。
可這脫俗之裝對於她們這些心氣高的大家小姐而言是無法想象的,她們通常是一通全買了來,於是今日這一套,明日那一套,從不會見會有一套衣飾可以穿也穿不厭,只會越看越是覺得俗氣。
今日的任薄雪可謂是讓她們大長了一番見識,她們心中也開始將賞花的念頭變換爲探討這人是誰,此次進宮對太后的聚焦也像是不存在了,衆女只剩對任薄雪的好奇之心。
當然這衆女之中並不包括唐昭霧合鍾婉敏,她們二人是已經認識了任薄雪,也略微小談過的,於是可想而知她們二人見衆人對任薄雪的興趣如此大時,該是如何的心境。
性情向來嬌滴的唐昭霧自然是不爽的,她可見不得衆人把目光盡然全部放在了一個相比之下稍遜色於自己的人,當然了,她以爲的任薄雪較她而言比不過也只是她自以爲而已。
可唐昭霧今日特地衣着打扮的甚是光鮮,就是爲了奪得衆人的眼球,好讓自己在太后娘娘面前能脫穎而出。她還記得進宮前母親對着她說的話……
“太后娘娘此次邀了你們前去許是別有他意,若是日後還能幾次三番的邀了你去那就是意指要從你們當中挑選幾位入宮,可能懂得?”
母親一邊看着自己着裝一邊說着,語氣裡也都是笑意,還說了以自己的美貌必定能入選,只需要在太后娘娘面前多說幾句話就好。
唐昭霧一想起便暗自得意起來,母親說的定是最有理的,像她這般花容月貌之人自然只有入了宮纔是最配得上她的歸宿。
也是因爲有了這樣的心思她從小就恃寵而驕,也就自然看不到她人眼中的美麗,就算看到了以她的性子也會假裝什麼都看不到,這就是唐昭霧,堂堂的大理寺卿之愛女。
而鍾婉敏又是與她不同的,而這二人之所以時常走的到一起去也是因爲自小的交情擺在那裡,唐昭霧雖任性但對鍾婉敏還是極好的,也是因爲她尚小,鍾婉敏也是一直將她視爲自己的妹妹。
於是這麼多年來二人也算是能夠互補着相處着,再加上這兩大家也都是看着二人長大的,就算有了些不合與鬧氣之時也是能夠兩家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調解開來。
也是因此兩家算是交情一直都好着,鍾婉敏的母親自然也是存了心思要將自己女兒送進宮中的,於是這次應邀入宮賞花也是好好的將愛女細細打扮了一番,這從她金絲閃閃的髮飾中就可看出,一看就知道那定是不凡之物,配在她順滑亮澤的發上確實甚是好看。
但鍾婉敏的性子到底是與唐昭霧不同,她的性情除了衆人皆知的大方之外,還有的就是知道些人情世故,也懂得去辨識人心。
雖然對辨識人心只是略識皮毛,但到底比那位自命不凡且還任性的唐昭霧好了許多,就憑藉這一點也就註定了她在宮中會比那人走的遠些,但到底能有多遠,這也是後話了。
於是鍾婉敏在衆人的視線轉向任薄雪之後也暗暗琢磨起此人,與第一眼不同的是,現在再次認真看任薄雪又發覺了些許不同。
而這一發覺並非需要心細之人才能覺察出,而是隨意一眼就馬上感覺不對。
這樣的一眼就像是與人攀比之時最正常不過的一眼了,而與人攀比也是這些久未出閣的女子最爲基本的念頭了。
有時候這樣的比較也並非是單純的攀比美貌,也是想要對比自己近一段時日和那人相比是否有了什麼不同,亦或是有什麼不足。
她母親教導她的最多的便是要有自身的教養,身爲大家閨秀最爲基礎的便是在此,這也是身爲父親之女不讓家族蒙羞的最需要自己盡心盡力的一面了。
鍾婉敏的見識與教養確實人如其名,也着實擔的得鍾靈毓秀之意,於是她適才那般的隨意一瞥,也就讓她開始重新對任薄雪定位。
這人確實如傳聞所說的不簡單……
原來鍾婉敏與唐昭霧一開始對着任薄雪所說的話只是恭維之語,這許是她們二人身處大家隨家風耳讀目染無師自通的習慣話了。
而她們確實聽到了傳聞任薄雪不凡但也聽到了有辱她名聲的說辭,但最開始的一見卻只見到了一再也平常不過之人,衣着也不必她們那般細緻精心,髮飾也是一般耐看,雖見她面相甚好也着實帶着隨和,但到底還是不是她們所以爲的那般驚爲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