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道:西川高速隆中段,老路。
圈數:三圈。
尉遲勳看着兩輛車像離弦的箭般射了出去,心中不免有些擔心,這段老路路況不佳,照明設置又少,很長一段路纔有一盞昏暗的路燈照明,路面坑窪不平,又全是急彎道,以他們的死亡速度,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尉遲勳一直不贊同飆車行爲,以前花小見熱衷賽車的時候他就多次勸說,未果。沒想到自己的弟弟也迷上了這種極限運動,有一次還出了事,看到躺在手術檯上昏迷的弟弟,從前那種令人顫慄的恐懼感又再次襲來,尉遲勳害怕唯一的親人再一次從自己眼前消失。後來尉遲熙甦醒,被哥哥一陣痛罵,還禁足了一段時間,尉遲熙也因爲這樣開始厭惡自己的哥哥。
無月之夜,四周幽黑,兩輛車的尾燈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尉遲勳站在路邊,換了四五種站姿,他們第一圈都還沒跑完,等待,在煎熬中繼續。手心泌出薄汗,尉遲勳煩躁地來回踱步。
一抹黑影在夜色的遮掩下慢慢靠近尉遲勳,而尉遲勳卻沒察覺。
腰部突然被管狀物抵住,身體被人從後面縛住。尉遲勳脊背一僵,暗罵自己大意。
管狀物在腰間遊走,帶點戲謔的味道,尉遲勳皺眉,他聞到熟悉的古龍水淡淡的香味:“你很閒?”
背後的人輕輕笑了,更緊地縛住尉遲勳,結實的胸膛抵在勳的後背上,危險又曖昧的氣息瀰漫在尉遲勳周圍。
“你在迷失自己,勳。”輕不可聞的聲音在尉遲勳耳邊響起:“你的靈敏度在下降,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是對手,現在你已經暴屍荒野了。”
管狀物從後腰間滑到了尉遲勳的前腹,在臍部附近畫圈打轉。
“你焦急的樣子雖然也很吸引人,但是這樣的情緒不該出現在你的身上,爲誰?花小見還是你弟弟?”
尉遲勳一動不動,也不答話,他知道現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槍隨時都有走火的可能。
耳邊有熱氣吹來,低沉誘/惑的聲音像一條吐着信子的斑斕毒蛇,漂亮柔軟卻十分危險。
“爲什麼主動邀約他?這不在計劃內。或者說你寂寞了?”
遠處有引擎聲傳來,不消片刻,騷包的改裝“花”字車就從尉遲勳面前呼嘯而過,路過時還閃了閃前車燈,以示招呼。
尉遲勳站的位置靠近路邊一棵大樹,看到他的車來了,背後的人拉着尉遲勳貼在樹上,所以花小見路過時根本沒發現異常,他的速度太快了。
“他很有趣,不過不適合你,勳。他無法滿足你。所以除了任務以外,你不必和他有任何關係,他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不是gay,你用最初級的美人計是徒勞,如果你有那功夫,不如來征服我。”濡溼的舌尖一點點侵(和諧)佔出尉遲勳的耳廓。槍管的前端已經插(和諧)進尉遲勳的皮帶裡。
“你的疑問很多,如果你能把這支討厭的玩具拿開,我想我也許會告訴你答案。”尉遲勳冷淡地說道,他討厭被人威脅,更不喜歡任人擺佈。
後面的人遲疑了一下,移開了槍管,就在槍管離開身體的時候,尉遲勳抓住胸前的手,一個過肩摔將後面的人直接狠狠地摔到了前面。只聽到“咔”地一聲。
“唔……勳,你下手好狠。”黑衣人坐在地上,扭動錯位的手腕。
“你不就喜歡我的狠?”尉遲勳一把拽起他的衣領,將他按到樹上:“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出現,我不想我的計劃毀在你手裡。佛爺只是讓我順利完成這筆交易,他並沒有限制我的自由,約花小見是我自己的意思,只有跟他更親近才能得到最準確的信息。他不是gay?我怎麼看他就是。就算他不是我也可以讓他爲了我心甘情願變成gay。不信,我們堵一把?如果我輸了,我可以讓你上一次,如果我贏了,以後不要來纏我。”
黑衣人將手抵在尉遲勳腰上,用力一擰,將錯開的手腕接好,面上仍是戲謔的表情,咂咂嘴說道:“嘖嘖,果然是勳的風格,很自信。好吧,我承認我是吃醋了,我不想你和除我以外的其他人有身體上的接觸,但是爲了圓滿地完成這次任務,我只有忍痛割愛了。不過,勳的體力不能全部給他,至少要留一些給我,上次勳醉酒後勇猛瘋狂的樣子,我至今記憶猶新,很期待和勳的下一次。”說着舉起接好的手擺擺:“但是請勳稍微溫柔一點。”
掙開尉遲勳的桎梏,黑衣人把揪亂的衣領整理好:“不過,我不和勳賭,纏你是我的樂趣。勳生氣的樣子太有感覺了,先走了,拜!”
黑衣人來無影去無蹤,很快就和夜色融/爲一體,不着痕跡。
真的很煩,尉遲勳捏捏拳頭,只怪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招惹上這麼個纏人的人。
尉遲熙今晚開的是911,照理說性能各方面都比花小見的530好多了,但他還是落後了小半圈,不得不感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技術好纔是王道。
花小見又率先達到終點,他衝着站在路邊的尉遲勳比了比大拇指,驕傲溢於言表。尉遲勳笑着走過去,俯下身說道:“小見的技術還是這麼好,不過比賽就這一次哈,如果下次小熙再要求和你賽車,請你一定要拒絕他,他現在很迷戀賽車,學業也不去好好完成,小見你替我說說他,也許你的話,他會聽。”
“嗯。”花小見遞給尉遲勳一瓶礦泉水。自己也打開瓶蓋,猛灌了半瓶,清涼透心,好舒爽。
尉遲熙跑到終點後下車,臉臭臭的,不甘卻又無可奈何,抓過尉遲勳遞過來的水,走到花小見身邊,用肩撞了撞花小見的手臂:“喂,你有什麼訣竅?”
花小見偏頭看他,笑而不答。
“教教我唄,師傅!”
“噗——”無辜的尉遲熙又一次被花小見噴成落湯雞。
尉遲熙跳起來,連忙脫下外套擦頭臉的水:“喂!!!我真是倒了血黴了。”
“我……實在對不起,你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吧,哈哈哈”花小見覺得這不能怪自己,只能怪尉遲熙反應慢,不會避讓。
尉遲勳站在一邊也笑了,小熙只有小見能鎮壓住他吧。從小就有暴力傾向的尉遲熙在學校經常打架,家長都請了無數次,同學只要一句話不對,他都可以大打出手,更別說侵犯他的身體了。
“你噴了我兩次,告訴我一條訣竅不爲過吧?”尉遲熙煩躁地擦頭髮
“好啊,訣竅一:練。”花小見笑着回答
“……”尉遲熙又被耍了
“小熙,小見說如果你這學期不掛科,他就教你真訣竅。”尉遲勳見縫插針,他知道花小見不會揭穿他的話。
“真的?”尉遲熙眼睛一亮。
花小見當然明白尉遲勳的意思,點頭:“明天回去好好學習,這期不掛科,回來我教你訣竅,你的技術不錯,只是有些關鍵操作沒處理好,要知道一秒鐘的延誤都會讓你落後對手很多。”
“好,一言爲定!”不掛科太簡單了,故意考不好只是爲了氣哥哥。
時間不早了,三人兩車開始返逞,車子緩緩開進小區地下停車場。
“小見,去我家坐會嗎?”
花小見看看錶,搖頭,明天還有例會要早起,而且不知道家裡那個小日本怎麼樣了,今天出門時他的狀態可不好。
“那明天下班後你直接來我家吧,你知道地方的,等你!”尉遲勳將左手撐在花小見的車頂上,身體前傾,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
花小見取車鑰匙的手一停,擡頭望向尉遲勳。
尉遲勳嘴角帶笑,眼神幽深,他伸出插在褲包裡的右手,將一個物體放在車子儀表盤上:“等你。”說完便轉身離開。
待他走遠了,花小見纔拿起儀表盤的物體,那是一把金屬鑰匙。這是什麼意思?如果只是一般敘舊,那這鑰匙……?
尉遲勳在停車場轉角處回頭,看到花小見還坐在車裡拿着鑰匙發呆,滿意地笑了:小見,你是,只是不完全,明天讓我來徹底改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