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不良笑了出來:“那就好,乖乖跟我們來,不準大喊,否則有你小子受的。”
幾個不良拔腿就走,高火樹只能無奈地跟着他們。
一個,兩個,三個。。。。。。有六個人啊,對付不過來呢。
高火樹在心裡面默默思考着。
到時怎麼辦?呼救?還是逃跑?話說回來爲什麼要找我?
難道是因爲那個混蛋嗎?
高火樹被那幾個不良帶到了兩棟樓的之間夾縫裡,陰暗而潮溼,甚至還散發出一股臭味,高火樹的胃隱隱作痛起來,只覺得想吐。
“知道我們爲什麼找你嗎?”其中一個不良壞笑的道。“你老爸啊,沒良心地利用卑鄙的手段騙我爸爸的把公司賣了呢。甚至還隨便找了個藉口把我爸轟了出去,使他現在成了無業人員,我們一家現在都不得不擠在一間小出租屋裡討生活!”
啊,果然啊,又是這種事情。
高火樹冷冷地擡起眼,問:“然後呢?”
“‘然後呢’?!”不良狠狠地給了高火樹一拳,高火樹沒防備,一下被砸到牆上去了,只覺得頭暈眼花,恍恍惚惚站起來,只能看見那個不良拿着根棍子逼了過來。
“你有過那種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的絕望嗎?你能體會到那種天翻地覆的心情麼?!你現在是貴公子,我家卻不得不做低賤的工作討生活,你有過這種痛苦嗎?!”不良狠狠地揪住高火樹的衣領,大聲地吼叫着。
好難受,呼吸好睏難。。。。。。
高火樹向兩邊看了看,想要呼救卻喊不出聲。
“嘛,俗話說‘父債子還’嘛。”不良嘴邊勾起一絲陰冷的笑容。“你啊,就來償還你爸爸欠給我家的債吧!”
他。。。。。。纔不是我爸!
高火樹只感覺腿上被狠狠地砸了一下,膝蓋一彎,差點栽出去,肚子上卻又被給了一拳。
高火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那個不良又揪住高火樹衣領,面目猙獰地說:“你小子。。。。。。想嘗試一下我的絕望麼?”
我纔沒有那個混蛋父親!
高火樹竟然連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出口,只是任由那個不良在肚子給了一拳又一拳。
根本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攻擊來得太快太猛。
高火樹想,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沒出息。
“哦呀哦呀,一不小心被捲進暴力事件了。”
高火樹一驚,匆忙向夾縫口看去,果然,是穆水曲。
她還是老樣子,笑容滿面,步伐輕盈。一點都沒有畏懼的神色。
她順手抄起路邊的一根鐵棍,“嘖”地咂了一下嘴,抱怨道:“真不順手,算了,就這樣吧。”
“喂,你快點給我滾!”不良鬆開高火樹的衣領,氣勢洶洶地向穆水曲走過去。
“快逃。。。。。。”高火樹拼命地喊了出來。就算她再怎麼厲害,一個女孩子也不可能打過六個不良的。
“阿勒?你在說我?”穆水曲向高火樹那邊看過來。“啊呀,不好意思,這個可不是能逃的場景呢——”
穆水曲捏緊了鐵棍:“要不然,可就太對不起王道小說了呢——”
穆水曲大叫着“王道小說”衝幾個不良衝了過去,漂亮的一個踢腿,把其中一個不良踢到了牆邊,然後毫不猶豫地揮起了鐵棍狠狠地向圍過來的不良砸了過去,趁旁邊的不良還沒發起攻擊立刻扔掉鐵棍就是一記過肩摔,扔出去的鐵滾又不偏不倚地砸向了另一個不良。接着用手肘給準備從身後偷襲的不良一記狠擊,然後飛快地扭過那個不良的胳膊把他扔向了最後一個不良。整個動作漂亮而迅速,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快走!”穆水曲衝出幾個不良的包圍,拉起高火樹飛快地奔跑起來,後面的則不良大喊着“給我站住”也緊緊地追了過來。
“會停下才怪——”穆水曲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她一邊拉着高火樹飛快地飛奔,一邊大聲地回話。
穆水曲跑得很快,高火樹只覺得風急急的打在臉上,但卻給人很舒服的感覺。他癡癡地看着穆水曲栗色的頭髮在前面飄動着,感受着穆水曲的手的溫度。
話說,她的手真的好小哦。。。。。。
有着女孩子獨有的纖細,而且手的大小讓人握在手裡就感覺不是一個高中生的手,而是一個孩子的手。微微的溼潤,令人舒服的溫度。嘛,其實穆水曲的身高也不高啦,只有一米五五左右,比一米八多的高火樹矮了幾個頭,但是——就是這樣嬌小的女性,不知疲憊地充當學園裡的維納斯,不嫌麻煩地幫助自己的朋友,一直樂呵呵地無所畏懼。
真的好可愛。
這樣想着的高火樹,不禁回握住穆水曲,任由她牽着,在街道上奔馳。
“我家就在這附近,先去那裡避險哦~”穆水曲頭也沒回地丟給高火樹一句,然後拉着高火樹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跑。
一個普通的公寓樓出現在眼前,穆水曲拉着高火樹,毫不猶豫地掏出鑰匙,然後把高火樹扔進了一樓的公寓。
“喂,很疼哎!”因爲慣性作用,高火樹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啊,抱歉抱歉。”穆水曲“嘭”地一聲關上了門。然後走到窗邊,看見那幾個不良殺氣騰騰地站在自家門口。
“他們不把我打一頓是不會走的。”高火樹站起來。“不能把你捲進來啊。”
“切,現在才說這種漂亮話有什麼用?你不是已經把我捲進來了嘛?算了,當我賣你個人情。”穆水曲拿出手機,一邊飛快地發短信一邊說。“安心吧,我有能求的人,保證那些不良再也不敢出來混。”
“誒?不是吧?”
“等着吧。”穆水曲把手機塞回口袋,然後徑直走道廚房,繫上圍裙。“先把慰勞品做好,我看看,烤餅乾好了,30分鐘應該來得及。”
“我還是出去比較好。。。。。。”高火樹準備開門出去。
穆水曲猛地從廚房裡衝出來,狠狠地打下高火樹的手,然後把他揪進廚房。
“喂喂!你到底要幹嘛啦!”
“過來幫我打雞蛋,這是我在幫你解決你的事情誒!你一點也不出力的話是不是有點過不去?!”
“所以說,我還是自己解決比較好。”高火樹說着又想走。
穆水曲擋在高火樹面前,把手捏的“嘎嘣嘎嘣”響,狠狠地瞪着他:“怎麼,被那羣不良打一頓後還想被我打一頓?”
“你很可怕耶。。。。。。”高火樹無奈地舉了白棋,乖乖地和穆水曲回到廚房。“我幫你就是。打雞蛋的話,還是可以的。”
“那就行,我反正也不指望你幫我別的。”穆水曲從冰箱裡拿出一排雞蛋,放在操作檯上。“因爲要做很多,拜託啦。”
“這麼多?”高火樹瞪大眼睛。
“額。。。。。。你不知道我哥和他那幾個兄弟有多能吃啦!”穆水曲擺擺手,不願多解釋什麼。“等事情結束後我會跟你解釋的,所以現在快點做!不準多說話!”
高火樹乖乖地閉上嘴,拿出碗,彆扭地打起雞蛋來。其實自己是不會做家務的,一點都不會。因爲零用錢很足的原因,吃飯都回去買盒飯或叫外賣。之所以會打雞蛋,是因爲偶爾下方便麪會用到無可奈何地學的。
“喂!雞蛋要一直一個方向打,不要左戳右戳的!連個雞蛋都打不好你還去追什麼女孩子啊!”穆水曲一邊抱怨着一邊從高火樹手中搶過了打雞蛋的活。
“明明只要能打散不就行了。。。。。。”高火樹擡起頭來,剛想說點什麼,卻驚訝地呆住了。
好嫺熟。
飛快的打着雞蛋,動作漂亮,熟練。然後又拿出麪粉熟練的篩選着。穆水曲的一整套動作真是漂亮極了,讓高火樹不禁想起來以前在餐館裡見過的大廚。
穆水曲的動作很快,攪拌,揉麪,拿模具,就這樣輕鬆而富有藝術感的完成了。
穆水曲把餅乾放進烤箱,鬆了一口氣,擡起頭來發現高火樹正愣愣地看着自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喂,我說你,還真是什麼都沒做啊。”
“抱歉啊,我就是什麼都不會。”高火樹賭氣地把臉扭到一邊。
“算了。”穆水曲看看了手錶。“援兵應該快到了,過來看好戲。”
“誒?”
穆水曲一邊燦爛地笑着,一邊來到了窗前,然後還向高火樹招了招手:“過來過來。”
在明媚的日光下,穆水曲的周圍彷彿籠罩着一層不可思議的光芒,就如第一次在圖書館裡見到她一樣。
她真的是人類嗎。。。。。。
高火樹抱着這種幻覺,緩緩地走了過去。
剛想窗外看去,那些不良就發現了高火樹,只見他們凶神惡煞地站在窗前,拿起石頭,泥土什麼的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準備向他們砸來。
“我說你們,打算對我妹妹做什麼?”
那些不良的身後,突然站出來一個身材高大強壯的男子,男子的皮膚髮黑,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臉上有着一個長長的刀疤,明明是冬天,卻只套了一個露出一隻手臂的毛絨大衣。而那露出來的手臂上的肌肉讓人一看能產生畏懼。男子的身後還站兩個人,雖然只有兩個,但從外表卻能明顯看出來個個都不是惹得起的角色。
男子“嘖”了一聲,輕輕鬆鬆地拎起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不良:“喂,你們到底要幹嘛?”
只見那幾個不良嚇得喪了膽,紛紛扔下手中的石塊,這時有個不良小聲驚叫了一句:“難道是。。。。。。木直大哥?!”
男子露出一臉不耐煩地想那個不良看過去:“啊,是,我就是,所以說你們到底在我妹妹家門口乾嘛啊?”
幾個不良一聽此話,頓時都變了臉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木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小聲嘀咕了一句:“真麻煩啊。”然後把手中的不良扔到了地上。
“給我滾,無論在我妹妹的學校附近,還是她的家附近。”木直想起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她那個同學也是,不準靠近一步,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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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半句的話還沒放出來,那幾個不良早已經臉色發綠地跑了。
跟在木直後面的兩個人笑了起來,然後親切地揮手衝站在窗戶後面的穆水曲打招呼。
穆水曲笑着拉開窗戶,俏皮地說:“辛苦啦,老哥。”
“切,難得你求我一次。”木直露出了苦笑。“你原來就被這幾個貨色追着跑啊。”
“那有什麼辦法,他們有六個人誒!”穆水曲想起了什麼。“哦,對啦對啦,難得烤了餅乾的,快進來快進來。”
穆水曲“啪嗒”一聲拉上窗戶,一邊跑過去開門一邊對愣在那裡的高火樹說:“別愣着啦!茶包在茶几下面,然後從茶几下面拿幾個一次性杯子出來,泡茶你還是會的吧?”
高火樹應了一聲,匆匆忙忙地就去做了。
穆水曲把那三個人笑眯眯地迎了進來,說:“我去拿餅乾,稍微等等,我同學會爲你們上茶的。”
高火樹把三杯茶一一擺在他們面前,木直盯着高火樹看了好一會兒,問:“你叫什麼名字?”
“高火樹。”高火樹被那三個人犀利的眼神盯得心裡直發毛。
“我妹妹的男朋友?”
“哈。。。。。。這個。。。。。。還不是。。。。。。”高火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看這樣子也明白了。那兩個人相視一笑,木直那張有點恐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微笑:“也對,我妹妹那個人啊。。。。。。”
“我怎麼了嘛?”穆水曲端着餅乾走了過來。“請用,剛烤好的。”
“啊,謝謝啦!”那兩個人一臉感謝地說着,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大嚼起來。
“沒什麼嘛!這次還麻煩你們特意跑一趟。”穆水曲坐了下來。“啊,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哥,穆木直。這兩位,我哥的好兄弟,這個是阿洛,那個是大顧。”
“那個請問。。。。。。”高火樹猶猶豫豫地想說些什麼。
“啊,我哥啊,也是不良。但是——是沃森當地最強哦!凡是在沃森混的,沒有人不知道他的。”穆水曲笑嘻嘻地拍了拍老哥的肩膀。
穆木直露出了一絲苦笑:“你看,就是這樣的妹妹。”
“。。。。。。你別吃餅乾了,你那份分給阿洛和大顧帶回家好了。”
阿洛和大顧嘴巴里塞滿了餅乾,開心地叫着“好啊好啊。”然後準備動**。
穆木直狠狠地拍下了這兩個人的手:“以後你們求我都不帶你們來我妹家了。”
“誒?不要哦!”
“就是就是,還想再吃好吃的餅乾呢!”
“誒?你們搶着來穆水曲家嗎?”高火樹瞪大眼睛說。
“大哥有這麼多兄弟,都認識穆水曲啊。”阿洛說。“只要大哥來她家的時候,她妹妹都會做好多好多的點心給大哥帶回來分給我們。久而久之,我們都知道大哥有一個會做好吃的點心的妹妹了。”
“就是就是。”大顧接茬說。“然後我們就會求大哥‘下次再去你妹妹家就帶上我們吧’之類的,因爲每次去的人有限,所以我們兄弟中有一個輪流制!輪流隨大哥來他妹妹家!”
“誒。。。。。。這麼受歡迎啊。。。。。。”高火樹看了看穆水曲,穆水曲只是嘻嘻地笑着。
“你們啊,還真是貪吃啊。”穆水曲一邊喝茶一邊打趣。
“不止這個原因哦!”阿洛說。“我們兄弟中有不少暗戀你的呢,話說前幾天大胖來找你告白了吧?”
旁邊的穆木直瞪大眼睛:“有這種事?!”
“你是說那個人嗎。。。。。”穆水曲拼命地回想着。“好像有那麼一個人自稱是我哥的兄弟。。。。。。話說爲什麼要叫他‘大胖’啊?那個人還好啊。”
“所以呢?你答應了麼?”穆木直板起臉來問穆水曲。
“哎呀哎呀,如果要是答應的話就不會半天都想不起來這茬事了呦。”穆水曲笑嘻嘻地說。
“有喜歡的人?”穆木直緊接着問了一句。
“切,做我這麼多年的老哥竟然還不瞭解我啊。”穆水曲聳聳肩。“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的類型是什麼樣的啊。。。。。。按照這樣發展下去,我可能就要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終老了呢。。。。。。”
“沒關係。我們兄弟可是搶着要你呢!”大顧笑嘻嘻地調戲道。“要不然和我一起共度一夜?保證讓你愛上我。。。。。。”
“哦呀,老哥,這是性騷擾呦!”
穆木直毫不猶豫地舉起手在大顧的腦門上就是重重的一下,低喝一聲:“你敢對她這樣做我就砍了你!”
這可不是開玩笑。大顧吐吐舌頭,又開始往嘴裡猛塞餅乾。
高火樹愣愣地坐在一邊,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麼,我們先走了。”把最後一塊餅乾放進嘴裡,穆木直最先站起來說道。
“誒?不要啊!”
“就是,大哥,我們還想和你的妹妹。。。。。。”
穆木直沒等他們說完就黑着臉把這兩個人提溜起來,一邊狠狠地放話“你們以後還想來的話就給我聽話”一邊把這兩個人扔出了公寓。
“等一下!”穆水曲拉了拉木直,匆忙地從廚房裡拿出一袋餅乾。
“這個,回家帶給爸爸。”穆水曲把餅乾交給穆木直。
穆木直點點頭,收下餅乾,露出了難得的微笑:“爸爸前幾天還說小水好長時間沒回道場了呢。”
穆水曲淡淡地笑着:“誒?爸爸想我了?好啊,請我吃飯我就回去。”
穆木直嘆了一口氣,然後伸出大手揉了揉穆水曲的腦袋,忽然看見了穆水曲頭上戴着的白色箍卡,神色嚴肅起來:“媽媽。。。。。。多長時間沒回來了?”
穆水曲聳聳肩:“老樣子,算了,她也有自己的事。別回家和爸爸打報告!你不知道上次我難得回媽媽家住一次,爸爸就氣沖沖地跑來和媽媽大吵一架,那氣勢,嘖嘖,都快打架了。”
穆木直瞪大眼睛:“上次?是媽媽主動喊你回去的?”
“是哦。好像媽媽和上個男人分了吧。所以就喊着‘好空虛好空虛’把我拉回家陪她了。說起來,爸爸和上次那個阿姨談得怎麼樣了?”
穆木直苦笑道:“還不是老樣子,一聽說有個不良兒子在身邊立刻就分了,我是不是應該像你一樣搬出來住呢?”
“千萬別!道場還靠你拉生意呢!”穆水曲笑嘻嘻地拍了拍哥哥。“好啦,快走吧,餅乾藏好啊,別被你那羣兄弟搶去了。”
穆木直一聽,神色又嚴肅起來:“如果那羣小子再來騷擾你,你就。。。。。。”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向你報告!”穆水曲把木直推出門外。“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付別人騷擾那可是相當有一套!好啦,快走吧!”
穆木直不放心地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然後擺了擺手,走了。
穆水曲把門輕輕地關上,從廚房裡又拿出一小碟餅乾,擺在了高火樹面前:“剛纔沒吃到吧?幸好留了一碟。”
高火樹“哦”了一聲,然後拿起一塊餅乾放到了嘴巴里。
好吃。
酥脆酥脆的口感,甜而不膩的香味,剛咬下去就在嘴裡蔓延開來,纏繞在舌尖,牙齒上,濃厚的香味久久沒有散去。
高火樹瞪大眼睛:“這個,比在超市裡買的好吃多了!”
穆水曲笑笑,喝了口茶:“做的有點急,如果再加點芝士的話味道會更好。”
“你很會做菜嘛!”高火樹又拿起一塊放進嘴巴里。
“恩。。。。。你要是獨自做飯做個幾年也能練就這樣的好手藝。”
“話說你家。。。。。。你媽媽不做飯嘛?”高火樹擡起頭來問穆水曲。
穆水曲苦笑笑:“這個說來話長,你如果不嫌我囉嗦就講給你聽。”
高火樹好奇地點點頭。
“嘛,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穆水曲撓撓頭。“就是我爸爸媽媽呢,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爸爸取得了哥哥的撫養權,媽媽取得了我的撫養權。但是呢,媽媽因爲要改嫁要戀愛,帶着我實在不方便,所以就爲我租了套公寓,所以我從很小就開始一個人生活。”
“你爲什麼不住你爸爸家?”高火樹瞪大眼睛問。
“啊,因爲媽媽說‘那個男人明明沒有撫養權憑什麼把你交給他。’”
太過分了。
當孩子是什麼?報仇的工具嗎?寧願讓孩子受苦也不讓出撫養權?!
高火樹只覺得氣憤。
高火樹在氣憤的同時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了,你是怎麼打過那六個不良的?”
“因爲我爸爸是開跆拳道道場的,所以從小被迫和哥哥在他那裡練跆拳道,然後把我練出個跆拳道黑帶,把哥哥練成了夏至當地最強不良。”穆水曲說。“每個人小時候都被父母逼過不是嗎?媽媽還逼我練小提琴呢,直到我取得了十級證書才罷休。話說以前媽媽還因爲練小提琴和練跆拳道衝突和我爸爸吵過不少呢。”
感覺穆水曲彷彿聊得是別人的事一樣,那麼漫不經心,那麼隨口一提。高火樹不由得瞪大雙眼,隨即眼簾又垂了下去:“你真堅強啊,如果是我,絕對做不到用那麼無所謂的態度提自家的事的。。。。。。”
穆水曲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盯着高火樹。
“我家的那個老爸呢,是個混蛋,我五歲那年因爲出去和別的女人廝混,結果我媽媽心臟病突發沒人搶救,結果就。。。。。。”高火樹的聲音哽咽起來。“我的媽媽,臨死前都在喊着那個混蛋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發狂地喊着。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理過爸爸。。。。。。”
穆水曲站起身,遞給高火樹一張餐巾紙,然後緩緩地開了口:“我是個外人,沒有資格對別人家的事評頭論足,但是我還是想說以下三點:1,我不覺得你的媽媽恨你父親。”
高火樹抽了一張紙,默默地擤着鼻涕,沒有說話。
“因爲你的媽媽之所以會在臨死前喊你爸爸的名字,我想只是因爲想見見你爸爸吧。你媽媽知不知道你爸爸在外面做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在一個人臨死的時候,想見的絕對是愛的人。所以,我認爲你的媽媽是愛你的爸爸的——無論他做了什麼。所以,你的媽媽,即使在天國,也不會恨你的爸爸吧。”
高火樹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穆水曲的觀點。
“2,那個時候你只有五歲,你是怎麼知道你爸爸當時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廝混的?”
高火樹一愣,說:“因爲後來我看見他拉着別的女人的等候走在大馬路上。。。。。。”
“‘後來’是什麼時候?”
“媽媽死後的幾年後。”
“所以,雖然現在不敢妄下定論,但是很有可能你誤會了你的父親,隨隨便便的給你父親扣上了大帽子,你仔細想想,你爸爸聽了你媽媽的死訊後是什麼反應?”
高火樹拼命地回想着:“好像,也沒哭也沒幹啥的,辦完葬禮後就平靜地回去工作了。”
“那麼有兩個可能,一是你爸爸真的不愛你媽媽了,二是你的父親把悲傷藏於心裡,用工作來緩解心裡的痛苦。但無論是哪種可能,因爲我們不是你的父親,我們不應該隨便猜測。甚至把猜測當做事實。”
高火樹一愣,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3,既然你不應該隨便猜測事實,那麼你就沒有理由不理你的父親,嘛,不過這點我也沒有發言權就是嘍,因爲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和你父親的關係應該由你自己來決定,而不是我。”穆水曲說完,默默地倒了一杯水,然後一飲而盡,觀察着高火樹臉上的表情變化。
高火樹無奈地笑了:“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你人緣那麼好了,感覺你簡直就像一個姐姐啊,不僅充當着‘維納斯’還充當着‘知心姐姐’的角色。”
穆水曲一聽,露出了苦笑:“怎麼這樣說。。。。。。我明明都比你們小。。。。。。有些比我低一年級的學妹可能都要喊我妹妹呢。”
“不是吧?”高火樹瞪大眼睛。“你幾月份生的?”
“我是12月25日生的。”
“誒?那天是聖誕節呢。”
“哈?”穆水曲瞪大眼睛,然後猛地反應過來。“啊——太長時間沒人給我過生日所以都忘了啊,只記的那天是聖誕節,居然忘了聖誕節那天是我生日。。。。。。真是,我說怎麼老是等不到我的生日呢。”
高火樹笑了笑:“這樣啊,的確比我們大多數同學小半年多。”
“而且我入學早,要比你們小一歲半。”
“誒?”高火樹瞪大眼睛。
“怎麼說呢,你們的年齡其實是和那個比我大一歲的哥哥一樣。”穆水曲笑了笑。“你們今年16對吧?但我今年只有15,也就是說,我比你們小一年半。”
“不是吧?!”高火樹驚訝地不知說什麼好。
“還有呢,‘維納斯’這個外號其實是有諷刺意味的。”穆水曲繼續說。“是來自一些學妹啦,知道我對戀愛這麼精通後,又有點嫉妒又有點羨慕的,然後就酸溜溜地喊我‘維納斯姐’什麼的。其實深層的含義是‘你不過就是精通戀愛而已,少得意了。’就是那種明明一個人很胖,你卻誇張地說那個人是個瘦子一樣的感覺。”
“可是感覺你好像很滿意這個外號一樣。”
“不滿意的話又怎麼辦?”穆水曲挑挑眉。“如果一點幽默細胞也沒有一聽到這個外號就衝那幾個學妹大喊大叫的話豈不是太過分了,所以,還不如有一點自我奉獻精神,再說,小小地自嘲一下也不是什麼傷大雅的事。”
高火樹看着穆水曲一臉燦爛的笑容,低下頭來。“難怪你人緣好啊。。。。。。”
“這點我認了,無論是男生女生,都能把我當做同性朋友,例如你自己。”
“我?”聽到話題扯到自己身上,高火樹不禁驚訝地擡起頭。
“你看,剛開始的時候,你與我的對話,完全就是那種花花公子抱着一種好玩的態度追求我。但現在,你與我的對話完全變了,幾乎與同性朋友之間的對話感覺沒什麼兩樣了吧?也許你自己沒意識到,但你在潛意識,已經把我當做一個朋友看待了啊。”
“是嗎。。。。。。”高火樹小聲嘀咕着。
“嘛,但個人覺得這樣的關係比較好就是嘍。”穆水曲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你這個人啊,做朋友的話絕對很有意思。話說如果每個來追求我的人都被我變成朋友的話豈不是意味着我真的要孤老終生?”穆水曲抱着腦袋,好像很認真地煩惱起來。“啊。。。。。。再這樣下去的話豈不是真要變成了不可攻略人物了?”
不可攻略人物?
見高火樹疑惑地看着自己,穆水曲解釋道:“你看,戀愛遊戲不都有那麼一個角色,沒有女主角的傳奇設定,也沒有女主惹人憐愛的性格,相當不起眼的角色。但是呢,那個角色往往在攻略中起重要作用,如果沒有那個角色幫助,可能就無法實現戀愛了什麼的。像那樣重要的角色,往往都是不可攻略人物哦,啊啊~感覺我現在和那種人物的處境好像。”
穆水曲輕輕地笑着,嘴角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穆水曲笑起來真的很漂亮。高火樹不禁看呆了。
“咳咳,房子。。。。。。很乾淨。。。。。。”高火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別過臉去,說。
70坪的小戶型,裝修算不上多豪華,但卻收拾的很整齊,並且總覺得房間裡瀰漫着淡淡地書墨香。
高火樹站起來,向裡間看去,卻“哇”地一聲叫出來。
“話說別隨便往女生房間裡看,還有,你叫什麼?”穆水曲一臉不耐煩地說。
小小的房間裡,出了一張牀一個小桌子外,地上堆滿了書。
“這些。。。。。。都是你的。。。。。。”高火樹指着地上堆的將近半人高的書問。
“是呦,全部用打工的錢和稿費買的,怎麼了?”穆水曲白了他一眼,彷彿在嫌他沒見過世面。
“爲什麼不買個書櫃?”
“你覺得要多大的書櫃才能放下我這麼多書?如果有那麼多的錢的話,我不如多買幾本書嘍。”
這倒也是。。。。。。
高火樹坐回茶几旁,又拿起了一塊餅乾。
真的好好吃。
高火樹想起來什麼,突然對穆水曲說:“吶,我說,你以後負責我的三餐吧。”
“哈?”穆水曲瞪大了眼睛。“爲什麼?”
“就當多一個打工的機會好不好?”高火樹拿出錢包。“我一個月掏500元伙食費,如果不夠你可以再找我要。這是200元定金。”
穆水曲看着高火樹,然後緩緩地說:“真不愧是富二代啊,花錢真豪爽。”
“咦?”高火樹驚訝道。“爲什麼你知道我是富二代?”
穆水曲指了指那個錢包:“那張飯店的打折卡,如果不去10次以上是拿不到的。而且,那種飯店也不是平民能去的起的地方。還有呢,你的錢包裡有兩張信用卡。一張信用卡是平民,三張以上是裝富,兩三張是因爲交際所需,換而言之就是有大量的人際關係,你覺得在今天這個社會,沒有錢,哪來的大量人際關係?”
“你觀察還真是仔細啊。。。。。。”高火樹嘆了口氣。“你。。。。。對富二代什麼看法?”
“你們是佔有百分之八十社會財富的百分之二十,而我們是佔有百分之二十社會財富的百分之八十,你說我有什麼看法?”穆水曲流利地回答道。
“這樣啊。。。。。。”
“不過呢,因爲你是朋友,所以我對你家裡的條件不感興趣,所以,你是不是富二代對我而言都沒差。”穆水曲說着收下了200元錢。“剩下300元錢請儘快補齊,以後你的午飯我會做便當到時帶給你。晚飯你來我家吃好了。至於早飯。。。。。。”
“我把我家鑰匙給你,你早飯來我家做。”高火樹說着掏出自家的備份鑰匙。
“誒?不怕我大半夜把你家洗劫一空。”穆水曲開玩笑說。
“因爲你是朋友,所以我相信你。”高火樹直直地盯着穆水曲。
穆水曲嘆了一口氣,拿過鑰匙:“算了,純當多一個打工機會好了。把地址寫下來,從明天開始,我們的合同正式生效,話說明天早上要吃什麼?”
高火樹一邊寫下地址一邊說:“你烤蛋糕給我吃吧。”
“就那樣?能吃飽嗎?”穆水曲說。“這樣,明天早上烤點蛋糕,中午我做紅燒雞翅和烤腸再加一點別的素菜,至於晚飯,到時我們一起去超市看看你想吃什麼好了。”
“好啊。”
自己很幸福。
高火樹強烈意識到。
原來自己有那麼一個朋友。
很堅強,很溫柔,很體貼。
那個非攻略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