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紅陡然一震,兒子?手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難道自己有孩子了?疑惑的皺緊眉頭,是呀,這個傢伙日日所求無度,沒有懷上就奇怪了,遂惱道:“我不要你的孩子!姣”
鳳猷不幹了,竟然敢不要他的兒子,一把抓起她的手腕道:“那你要誰的孩子?”
一丈紅三條黑線頭上飄,“誰的也不要!”
“哼!也許已經在你的肚子裡了呢!”鳳猷得意的走向餐桌
“能麼?”一丈紅看着鳳猷篤定的樣子,頓時緊張起來。
“能!”鳳猷認真道。
“快!綠蘿,要太醫——”一丈紅對着外面站在門口的綠蘿大呼。
綠蘿以爲皇上和皇后怎麼了,也沒有問清楚,趕緊道:“好的,奴婢這就去!”
說着,撒腿就跑,絲毫沒有猶豫。
後面的鳳猷看着一丈紅和綠蘿的表現,只是幽幽的坐在桌邊,大快朵頤起來。這頓飯出奇的美味——
一丈紅卻沒有了吃飯的興趣,不知是心裡作用還是什麼,竟然感覺道噁心和吐酸水秈!
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難道這一輩子真的就被鳳猷這廝吃定?
但是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綠蘿非但沒有將御醫傳來,反倒是一臉緊張的進來道:“不好了,不好了,太后昏迷過去了,如今御醫都在端懿宮呢!”
鳳猷雙眸一眯,轉而將碗中的最後一口飯吃掉道:“紅兒,走一起去看看!”
一丈紅趕緊跟隨而去。
端懿宮中,太后的病牀前,雲貴妃爲首的妃嬪都在此地,除了死了的和被趕出宮去的,如今還有董貴人、清妃,還有幾個美人小主!
“皇上!你可來了,太后她突然間昏迷了,幸虧臣妾和清妃妹妹在此,否則——”
鳳猷不動聲色,近前看了眼太后,對着幾名太醫道:“發現什麼?”
太醫面面相覷,似有難言之隱,但看鳳猷不耐的神色,頓時一個鼓起勇氣道:“太后似乎是中了某種慢性毒藥,所以日漸消瘦和萎靡,不思飲食!但臣等至今不知是何種毒藥!”
鳳猷臉一沉,道:“查!查不出你們都得死!”
“是!”幾名太醫抹掉頭上泌出的汗水,繼續查探太后的端懿宮一切可疑的東西和食物。
“李元!將端懿宮的奴才都請到慎行司,查看是否有人下毒!”
李元趕緊道:“是!”
一時間,端懿宮中,人人自危,就怕惹禍上身。
雲貴妃和清妃,見太后昏迷,對視一眼,脣角微勾,同時,站在雲貴妃一側的董貴人道:“啓稟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
“是!太后自從病後,曾經找了皇家寺廟的覺悟和尚看過,說太后的病似乎是和宮中某個妃子的八字不合,是有人衝撞了太后的八字,她在,太后必然殞命!”董貴人說此話時,似乎是冒着巨大的危險,不時的看向一側的一丈紅。
一丈紅豈會不知道,她意有所指,只怕這事,又一次關係到自己了。不由得一絲嘲諷滿身脣角。
“董貴人何不說出來那個人就是本宮?想必本宮的生辰八字,你們也掌握了吧?”
董貴人趕緊跪下道:“皇后娘娘饒命,臣妾只是說出覺悟大師所言,並沒有針對皇后的意思!”
清妃道:“皇上!既然太后有所懷疑,何不請人再來看一看,也好還皇后清白!”
一丈紅嗤之以鼻,又是這一套,就不能換點兒新花樣,自作孽不可活!
鳳猷不明所以道:“方外之人的話豈能當真?你沒有聽太醫說,太后是中毒麼?”
清妃微微俯身,恭謹道:“是臣妾冒失了,可是太醫卻找不到所中何毒,如果雙管齊下,是否可以快點找到太后病重的原因,臣妾只是一己之見,皇上不要怪責臣妾的無知!”
雲貴妃卻跪下哭道:“皇上!看在太后是您生身之母的份上,何不找覺悟大師過來一看,難不成皇上是在包庇何人?”
一丈紅嗤笑出聲,對鳳猷道:“皇上!還是請來吧,是非曲直,豈是幾個小人就能左右了的?不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好!”
“李元!去皇覺寺請覺悟大師,順便將皇覺寺的方丈覺雲大師也請來,既然要看,何不多找幾個?”鳳猷聲音平和,但聽在雲貴妃和清妃的耳中,卻是一凜。
“是!奴才這就去——”李元道。
而那邊的太醫終於在一頓查找分析之後,其中一個過來道:“皇上!臣終於找到太后昏迷的原因了!”
他的話一出,雲貴妃和清妃雙眸對視,有些疑惑,她們下的可以致使昏厥的藥,至少也得十二個時辰,才能在體內被查出,太醫這麼厲害?
“哦?說!”鳳猷神色凝重。
“臣等在這個香爐裡發現了一種香料,極其的特殊,似乎是兀朮國的迷蝶香,此香老
臣也得幸見過一次,因此知道它的作用,太后病重日久,正是這香的慢性毒性所致!”
太醫此言一出,鳳猷看向一丈紅,一丈紅則是看向驚愕的雲貴妃!
雲貴妃此時無比的震驚,當日是她送給皇后的迷蝶香,可是卻是配方合理的養生香料,不是有毒性的迷蝶香,這絕對不會錯的。
可是如何此番看來,卻是迷蝶香出錯?
“皇后!朕送給太后的迷蝶香可是從你那裡拿來的!”鳳猷問道。
一丈紅點頭,“不錯!卻是臣妾送給皇上的,可是卻出自雲貴妃的宮中,臣妾得了這樣的寶貝自然是首先獻給皇上,綠蘿當日可是直接送去的!”
鳳猷疑惑的看向雲貴妃,幽幽道:“你想謀害太后?”
清妃心裡一驚,他問皇后的就是香料的出處,問雲貴妃的卻是“謀害太后!”此中,遠近親疏,立即知曉,想來皇上是信了皇后的話。
不由得心中一驚,今日覺悟大師進宮,難道會成了自己慘敗的導火索?
一瞬間心思百轉,可是雲貴妃卻是花容失色,道:“皇上!太后是臣妾的姑母,如何能夠戕害,再說太后在一日,臣妾還能在後宮舒服服一日,臣妾沒有害太后的必要啊!”
鳳猷陰森着臉,道:“所言也對!來人!查宮!看誰還能製造迷蝶香!也許是被人做了手腳,陷害你跟皇后!”
雲貴妃一瞬間踏實了,好在皇上不是昏君,況且自己剛剛承澤雨露恩典,皇上應該是捨不得的。
可是是誰要害她呢?皇后?對!只有她!忽然想起,似乎皇后身邊的綠蘿似乎也懂迷蝶香,頓時如開了竅一般,道:“皇上!臣妾知道是誰了,是綠蘿!”
綠蘿此時正站在一丈紅的身後,一聽雲貴妃的自責,趕緊跪下,貌似驚慌的道:“雲貴妃娘娘,如何能夠血口噴人,奴婢只是個伺候人的奴才,哪裡懂得迷蝶香的製法?”
“不對!那一日,你明明能清楚的說出,迷蝶香配方不同,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你一定懂得!”雲貴妃一下子站起來,虎視眈眈的看着瑟瑟發抖的綠蘿。
綠蘿使勁的磕頭,淚眼朦朧的道:“皇上明察,奴婢自小就是罪臣之女,七歲入宮,哪裡有機會學會製造香料,這種謊話,只要找宮中所有的奴婢對峙既可以不攻自破,想必是雲貴妃娘娘急於找到替罪羊,或者是想嫁禍皇后娘娘,才如此說!”
鳳猷靜靜的聽着二人的爭辯,臉上越來越陰沉,好似狂風暴雨來臨前的時刻,“來人,查探綠蘿身世,並且搜宮——”
“是——”身邊的太監應聲而去、。
還未待搜宮的太監回來,李元便帶着兩個四五十歲的和尚步入大殿,“皇上!覺雲大師和覺悟和尚來了!”
雲貴妃和清妃趕緊看向覺悟,對他使眼色,覺悟略一對視,卻趕緊低下頭去,給皇上和皇后請安。
“皇上萬安,召喚老衲來所爲何事?”
覺雲一看方臉大眼,就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和尚,反觀覺悟,卻肥肥胖胖,眼睛裡透着精明和算計。
“請方丈和大師看看,是否太后的病有什麼衝撞!”
方丈點頭,對着覺悟道:“覺悟!你去看看,記住!要知無不言!”
“是——”
清妃道:“覺悟大師!看仔細了!”
“老衲知曉!”
覺悟煞有介事的四處走走看看,尤其是太后的寢宮的牀榻周圍,看了一遍又一遍,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來到鳳猷身邊施禮道:“老衲已然明瞭,太后和貴人的生辰八字犯衝,因此得病!”
鳳猷雙眸露出危險的光芒,質問道:“大師知可盡言!”
“此人進宮不久,從太后的面相看,卻是此人的八字和太后不但不合,還屬於掃把星,如果老衲沒有看錯的話,她是未曾在後宮成了氣候,如若不然,會連帶着皇上也一起龍體有礙!但老衲只能看出生肖和八字,具體是誰,還得皇上查明!”
覺雲道:“覺悟直說便可,皇上不會怪罪的!”
此時的雲貴妃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快了,就快了,一丈紅!看你還不死?
清妃卻感覺有絲不對勁,似乎和先前約好的,有一點兒不同。但事已至此,卻不能改變什麼,只能希望覺悟按照原計劃進行。
“皇上!此女屬相爲虎,而太后屬龍,龍虎鬥在同一園子裡,必然不得安寧!時辰是丙辰年十二月初一生人是也,此女和太后是不死不休!互相剋制,但太后年邁,自然陽氣較弱,故此病入膏肓!”覺悟說完,看向皇上,然後低頭,再也不敢掃視其他人,好似在躲避什麼。
當聽到覺悟報出的生辰八字和屬相,整個大殿中雲貴妃皺眉:怎麼跟原先不一樣?
可是再看清妃,已然面如土色,身體搖晃了兩下,險些摔倒,她口脣蒼白,看向一臉迷惑的雲貴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只有她曾經問過她的生辰屬相,難道她是意在除掉的
是她?
“李元!查!看看究竟是誰影響了太后的福祉!”
李元小心道:“奴才對后妃的生辰八字很是熟悉,不用查,老奴瞭然於胸,覺悟大師所說正是清妃娘娘的生辰!”
鳳猷陡然犀利的目光射向清妃,問道:“清妃!果真如此?”
清妃此時抖索得如同殘花,突然跪倒在地,喃喃道:“皇上!這個和尚有問題!”
覺悟趕緊道:“皇上!此前清妃曾經找過在下,說不能說實話,讓老衲陷害當今皇后娘娘,並許諾給老衲銀子一萬兩作爲酬勞,老衲鬼迷心竅,便收了,但今日卻看到皇后一副慈眉善目,頗有母儀天下之姿,老衲不能毀了一代賢后,因此,臨時說出了實情!這時那一萬兩的銀票!”
覺悟從寬大的袍袖中拿出一張疊得整齊的銀票,恭敬的遞上。
一丈紅嘲諷的笑笑,繼續喝着茶,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
鳳猷定定的看着清妃,手中的茶杯瞬間飛了過去,“你竟敢陷害?”
雲貴妃雖然不知道覺悟和尚爲何臨時改變了方向,但是能夠順勢除掉清妃,也算收穫,道:“清妃妹妹!即使是八字不合,皇上也頂多將你趕出宮去,你又何必要陷害皇后呢?”
一丈紅看着這一出出的陷害戲碼,嘴角微微上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無聊加無恥的嘴臉。便幽幽道:
“清妃原來一力主張找到覺悟和尚,就是爲了證明自己是妨礙太后好起來的元兇,本宮還真是佩服你的勇氣呢,看來雲貴妃的確是瞭解清妃的自戕的決心,竟然大力的幫襯,更讓本宮刮目相看!”
鳳猷攬住一丈紅的纖細的腰肢,道:“還是皇后通透,要不是雲兒,朕差點兒害死母后!既然清妃自己找到了自己這個元兇,你看朕如何處置你爲好?”
鳳猷的質問和一絲感情也沒有的眸光,頓時讓清妃感覺冰寒和冷意。
清妃心中翻江倒海,看覺悟和尚言之鑿鑿,雲貴妃不但不求情,反倒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是她在暗中戕害自己?
狐疑的看向雲貴妃,後者則目光四處遊離,就是不往她這裡看,餘光掃到了一側的董貴妃道:“董貴人!難道你所說之人就是本宮?”
董貴人自然是不明所以,她只是遵照雲貴妃的指示這樣說,具體的想要害誰,還真拿不準,本來以爲是皇后,如果一舉拿下皇后,不能不說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還能一雪當日當衆被扒了小衣的恥辱!皇上日後也該雨露均沾!可是如今爲何是清妃呢,不懂!
“清妃娘娘!臣妾也只是偶爾聽聞太后娘娘提起,這真不知道是您,抱歉!”董貴人雖然和雲貴妃親厚,但是與清妃也算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如今這樣反倒覺得不安。
董貴人越是如此說,清妃越覺得狐疑,質問的眸光更加狠毒的射向雲貴妃,幽幽的問道:“姐姐這是借刀殺人?難道昨日姐姐剛剛受寵,今日就要戕害於我?”
雲貴妃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見清妃咄咄逼人,趕緊道:“你莫胡說八道,本宮何時要戕害於你?”
清妃又是清苦的一笑,反倒更加的孤傲,緩緩的站起,用白皙的手抹了一下頭髮,清幽的聲音自她口中吐出:“皇上如何處置臣妾,悉聽尊便,成王敗寇,自古有之,我受得起今日的慘敗,恨只恨入了皇宮這麼久,臨死之時,還是處子之身,皇上啊,皇上!難得您一代帝王,又害了多少無辜的女子?既然不喜歡,何必娶來?齊妃如此,我又如此!雲貴妃你又能好到哪裡去?昨日的恩寵也許明日就如飄落的殘花而已!”
雲貴妃被她說得臉色一白,戰戰兢兢的看着鳳猷,卻不敢搭話,就怕清妃一怒之下將自己和她密謀之事說出來,這樣即使自己咬死不承認,可是在皇上的心裡,也會留下疑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