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涼風四起,夕陽斜染,赤紅的太陽掛在山頭三尺之距,似乎就是不願落下去。
就在一片血紅的陽光中,尚家墳地上,只見一個雄偉的身姿拖着一道長長的影子冰寒而站,一雙眼睛默默凝視着不遠處的一座新墓,看上去雖然十分淡定,但是臉上偶爾的抽搐完全暴露了他內心深處的疼痛和憤怒,而新墓面前則是幾個女人抱成一團,撕心裂肺的痛哭着。
既然是在尚家墓地,而且又是新墓,難道尚飛雪已經下葬不成?
不錯,這座新墓便是尚飛雪的墳墓,因爲尚飛雪是女子,再加上尚飛雪尚未婚嫁,所以她不能進堂祭奠,只能當天埋葬。
“燕兒,你過來!!惚”
就在昆綾、尚珠珠、尚無燕和裳依兒哭做一堆的時候,尚可行突然冰冷一句。
尚無燕聽後,立刻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緩緩站在了尚無燕的身旁“爹有什麼事嗎?”
“你已經見過那三人??溫”
“嗯!爹怎麼知道我見過她們??”
“從依兒哪裡聽來的,既然你知道她們在那裡,那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明天日出之前,我希望飛雪的墳前能多出三個腦袋來!時候不早了,帶你娘回去吧!!”尚可行說完之後,便揹着手漠然離去。
“爹”尚飛雪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看着尚可行孤寒的背影,她終究沒有說出來,接着便轉身向昆綾幾人走去了
不知不覺,又是半個時辰過去,燕城暗淡的天空中,突起一聲鳥鳴,接着便看到一隻白色大鳥展翅飛過,直向燕城東北方向而去。
而此時,鬼難纏的茅屋內,只見小王子正將頭搭在唐兜兜牀沿上,眼睛一彈一彈的看着唐兜兜,唐兜兜則坐靠牀枕,開心的看着小王子,從臉色來看,應該已經恢復不少。另一邊呢,劉羽軒、燕雨竹和鬼難纏正圍着桌子在吃晚飯,偷偷的往桌子上瞅一眼,不由讓人頓時咯噔一下,只見桌子上擺了三菜一湯,三菜是南瓜餅、悶南瓜和清蒸南瓜,一湯則是南瓜湯,可謂是一桌地地道道的南瓜宴。
“來,多吃點!!”
羽軒剛要放下手中的空碗,鬼難纏突然舀起一勺南瓜盛在了羽軒的碗中,弄得羽軒一臉無奈的道:“前輩,這已經是第十碗了,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去!!現在知道吃不下去啦?既然知道吃不下去,那爲何不看好自己的寵物!!我不管,反正今天你們不把那個小傢伙弄下來的南瓜吃光,明天早上你們休想離開這裡!!”
鬼難纏此話一出,羽軒雙眼頓時一亮:“前輩的意思是兜兜明天可以下牀了??”
“我可沒有這麼說過,不過呢,你想不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呢??”
羽軒點點頭:“想!!當然想!!”
鬼難纏聽後,臉上頓顯一絲得意的笑容:“想聽的話,那就把桌子上的南瓜給我全部吃光了!!”
“好!我吃!我吃!!”
“譁!!!”
然而,就在羽軒準備展開一場南瓜大戰的時候,突然從屋外傳來一聲鳥鳴,接着便看到小王子嗖的一聲,立刻將頭從牀沿上彈起來,一轉身,一扭一扭的向屋外跑去了。
羽軒則緩緩放下手中的碗:“是她?她來幹什麼??”接着便起身向屋外走去了。
燕雨竹正要起身跟出去,卻被鬼難纏攔住了:“行啦,你就別出去了,在裡面看好那個丫頭就行!記住,千萬別讓她下牀走動!!”鬼難纏說完便轉身緊追羽軒而去。
當羽軒走出茅屋時,只見尚無燕雙拳緊握,怒站茅屋兩丈之遙。
“你這個僞君子!!”尚無燕纔看到羽軒,便憤怒一聲。
羽軒眉頭一皺:“尚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問你,你是不是見過我二姐??”
羽軒點點頭:“不錯,我與二小姐曾在留客鎮有一面之緣!!”
“那你是不是迷戀上了她的美色?”
“譁!”羽軒右手一抖,打開逍遙迷情扇的同時,向尚無燕稍稍靠近幾步:“這還用說,二小姐貌美如花,國色天香,是個男人都會迷戀她!這難道有錯嗎??”不知情的羽軒斷然不知道禍從口出,竟然還這般稱讚尚飛雪。
羽軒此話一出,尚無燕兩眼猛然一鼓,四肢突然一振,一股強大的殺氣瞬間由體而發,逼得羽軒長髮亂飛,兩眼迷塵,接着嘴角冷冷擠出幾個字:“果真是你!!你這個畜生,受死吧!!”
尚無燕說完,後背微微一繃,“唰”三尺寒光頓時脫鞘而出,空中一晃,瞬間化爲百道劍氣,猶如流星一般的向羽軒穿刺而來,羽軒見狀,毫無躲閃之意,右臂一揮,金色扇氣逆流而行,瞬間將飛劍化爲無形,猶如泰山擋車,毫不費力。
難道尚無燕只有這幾分能耐不成?非也,劍氣消失之後,只見尚無燕雙腳一點,騰空抓劍,身體一旋,三尺寒光頓時化身半丈,直掃羽軒。
看尚無燕這劍來勢洶洶,羽軒斷然不敢輕敵,全身真氣頓時凝集右臂,手腕一抖,早已三扇連出,豈料,當扇氣和尚無燕交觸之時,尚無燕頓時猶如鬆散的沙雕一般,攜同長劍瞬間破碎,然而,就在空中的尚無燕粉碎之時,地面一道身影閃過,一道寒光早已刺到羽軒胸前,由於速度太快,倘若換做別人,全然沒有一線生機,但長劍刺向的偏偏是劉羽軒,就在寒光相距半尺之時,羽軒左後一揮,白色劍氣由指而,“嘡!”的一聲,劍氣豎擋寒光,震飛身影兩丈之餘的同時,羽軒也踉蹌退步。
等身影定穩腳步之後纔看清楚,這道身影竟然是尚無燕,奇怪,倘若地面攻擊的是尚無燕的話,剛纔在空中破碎的尚無燕又是怎麼回事?其實不用奇怪,剛纔尚無燕只是簡單的分身,將羽軒的注意力轉移到空中,而真正的火力則在地面之上。
“左手劍氣!!!”尚無燕站穩之後,不由輕喊一句。
羽軒則臉色暗沉的道:“好陰險的劍招,看來姑娘今天非取羽軒的性命不可!不知這是爲何??”
“爲何??你這個畜生,你還有臉問!!”尚無燕說完欲要發起攻擊,但是卻被羽軒喊住了:“既然姑娘執意索命,那十丈之外全力一站,如何??”
“哼!!”
尚無燕聽後,鼻子冷哼一聲,接着身形一晃,瞬間站立十丈之外,羽軒則回頭對鬼難纏道:“屋中的人就有勞前輩了!!”說完雙腳一點,也飄身十丈,與尚無燕橫距兩丈之多,羽軒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不想驚動唐兜兜和燕雨竹,同時也保住了鬼難纏的南瓜樹和茅屋,因爲兩人交鋒,難免走火,自然要產生破壞。
此刻,晚風突起,枯草狂飛,茅屋十丈之外靜站兩人,只見這兩人各持一器,漠視對方,持劍之人不需任何解釋,把扇之者卻有口難辯,瞬間,風聲成了唯一的語言,殺氣成就了語言的冰冷。
突然,持劍之人右手一揮,長劍後背,右腳一點,踏風三丈,右臂一振,長劍分影,數千劍影幻化爲翼,左翼六千劍,右翼六千刃,猶如劍翅飛人,利氣沖天,彷彿死神從天而降。
羽軒見狀,暗行真氣,護住周身要害,此戰他並不像與她生死一擊,因爲在飛燕谷之中他便發現,尚無燕並非惡人,所以他認爲,此事定有蹊蹺,在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他斷然不會全力出擊。
“唰!!”然而,就在羽軒暗護周身之時,只見尚無燕身體一傾,閃電般的向羽軒俯衝而來,遠離一丈之時,右翼一扇,千劍揮掃大地,左翼一舞,萬劍齊發,逼得羽軒毫無退路可言。
面對尚無燕強大的攻勢,只見羽軒右腳往地上一跺,“嘭!”大地隨之一顫,強烈的金色衝擊波頓時猶如海潮一般向四周蔓延而去,瞬間震碎飛來的第一批劍氣,接着雙腳一錯,合起長扇,猶如舞女中的綵帶一般,時而扭曲,時而挺直,在萬千劍氣之中交錯飛舞,穿梭不停,哪怕是指間隙縫也一穿而過,彷彿,此刻,他已身化流光,無孔不過,縱然劍氣再密,也休想碰他分毫,只是無奈方圓五丈之土,早已被劍氣削去三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