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她終歸還得開口,否則這事該怎麼解決?
“吳雨,我承認我以前是喜歡你,那時的你彬彬有禮,講義氣,懂浪漫,對我也好,可你終歸還是給不了一份安全感,我要的是婚書背後的幸福,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而已。只是可笑啊!可笑!這些本都是我曾經擁有的,卻在遇到你後,都被我弄丟了,我是被什麼蒙了心,蒙了心啊!......。”莫雪想想悲從中來,她不禁掩面而泣,頭髮也亂糟糟的。
“我誰都不怪,只能怪命運捉弄人。只能怪自己,你知道女人過日子,圖個啥?就圖一個安全感,對於家這個字都很留戀,看在我們好了一年多的份上,吳雨,我求求你,你就放過我吧!你知道我什麼都沒有,爲了你,我現在聲名盡喪,好累好累啊!你就當行善,好不好?”她拽着吳雨的胳膊祈求道。
“莫雪,我不想跟你多說,如果擺不平你,那我就別混這條道了,我不是非要這錢,還從來沒有女人敢在我面前放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以爲你是老幾,想走就走,我還有啥顏面!”吳雨突然轉過頭,那張梨花帶雨的面孔,如今看着卻陌生起來,他很快又把頭轉回來,用了一個自己感覺很瀟灑的姿勢,把眼放嘴脣上,深深吸了一口,朝車頂吐着眼圈,反覆重複着。
這一刻,莫雪突然明白了,算是徹底清楚吳雨要的是什麼了,他要的不是錢,也不是她這個女人,或許以前對他還殘留有點幻想,自以爲是他愛她,不想放棄她,可直到剛剛她才驚覺,愛對於他是一件奢侈品,他左右不過是拉不下被女人踢出局的面子,對,面子對於他比什麼都重要,如果是這樣,或許事情會有新的轉機,莫雪不禁心頭頓然一亮,暗想良策。
“下車吧!趁我現在還沒改變主意,滾,以後少在我身上打主意,不然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車子不知何時,已然停在了她居住的小區門口。
避過鄰居們的指指點點,莫雪埋頭往前走着跟等候在門前的玲美撞個正着。
兩人開門進了房間,玲美看了她半響,繼而倒吸一口氣:“你可回來了,事情辦的咋樣?”聽完莫雪斷斷續續的訴說,玲美不禁氣得指着她嘆氣道:“你看你,唉呀,這麼簡單的事都會被你弄成這樣子,可惜啊可惜,這後面的話要是能夠錄下來就好了,唉,人算不如天算。”“對不起,玲美,讓你擔心了!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現在這件事也許不是錢能夠解決的,吳雨是個把面子看得重的人,從來沒有女人拋棄過他,如今是我堅決要離開他,所以他咽不下這口氣,所以纔會諸多爲難於我。”嘆口氣,莫雪不禁望着窗簾出神。
“那你手機被那個混蛋摔壞了怎麼辦,以後聯繫都不方便,要不今天暫時把我的手機給你用吧!反正我家裡還有個。”“不,玲美,不麻煩,我一會出去看能不能修,不能修,我去買個稍微便宜的手機用就是了!”
玲美像記起什麼說道:“哦,對了,你兒子剛剛打你電話不通,就打給我了讓我轉告你,說他回來了,讓你明天去他爸爸家看他,他說他快過生日了,想一家人一起吃飯。”玲美看時間不早了,就要回家,莫雪想想也隨她一起出了門,玲美坐車回家,她則去看看能不能把手機修好,實在不行,乾脆換個算了。
兒子放假回來了,這在莫雪的心裡升起了一股溫馨的暖意。不知道爲什麼,莫雪期待明天跟孩子的見面吃飯,是爲孩子還是爲了能夠見到前夫,她不知道,買了手機回到小區時,夜色逐漸蒙上了青紗,周圍是漸漸地靜了下來,可她的心卻一直靜不下來。
換了件卡其色的短款外套,一條黑色的短裙,腳穿一雙及膝的長靴,看着鏡裡自己的黑眼圈,眼角浮現的幾絲細紋,莫雪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真是歲月催人老,都快半世的人了卻還漂泊遊離在家這個字之外,莫雪呆怔半刻,用手輕輕摸去眼角的淚水,轉身出了門。
兒子選的這個地方環境氛圍真好,莫雪環顧了四周,緩緩流淌的音樂,舒適的沙發:“媽,媽,這邊這邊。”扭頭看着兒子興奮的衝她直揮手,莫雪不禁笑了笑,幾步跨了過去;“兒子,媽媽好久沒有看到你了,你還好嗎?”眼睛瞟了瞟孩子周圍:“你爸爸呢?沒有來嗎?”“早來了,剛剛接了一個電話就急急忙忙出去了,說是接誰,媽你都進來了,我那個傻老爹咋沒有看見你呢?”兒子擠眉弄眼的說道,心裡莫名的一陣感動,這個男人一直對自己都是那麼好,可自己卻,唉。
“你來了!”一聲招呼打斷了母子倆的竊竊私語,莫雪聞言不禁身一顫,慢慢擡起頭侷促不安的望着這個離婚快兩年的男人,視線卻停留在前夫身邊一個着紅衣的女人身上,那個女人眼角流露的風情讓莫雪心裡突然感覺很堵,沒有了開始的歡快,語聲一沉:“爸,你今天咋帶外人來了,啥意思哦!”上初二的兒子黑着臉,硬邦邦的問道。鄭剛不停的搓了會手,一隻手摸摸自己差不多半禿的腦門:“這個•••這個•••”“鄭濤,你好,我是你張阿姨,得知今天是你的生日,就想來看看你,怎麼也不能把我們壽星給冷落了,所以阿姨一定要親自來給你祝賀,呵呵!”紅衣女人適時的替鄭剛解了圍。
“剛子,也不介紹一下”莫雪感覺心裡酸酸地,“這是我媽,這是我爸。”鄭濤一手挽着一個,小臉昂起,“呵呵,你就是莫雪啊,你好你好!”握着那個女人伸出來的手,莫雪感覺這隻手很重很重,重得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鄭濤,這是阿姨給你買的禮物,先擱桌上,阿姨有點事,先走了,生日快樂!”也許是擦覺到了這氛圍有些怪異,鄭濤擺在臉上明顯的排斥與不歡迎,讓紅衣女人有些尷尬,她放下禮物,對着鄭剛低語了幾句就匆匆忙忙出了餐廳。
莫雪一看這情形,一時五味雜陳,心裡有些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