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在現代,想想這個時間,晚上八九點的時候,她在幹嘛?
執行任務?
或者是混在人羣中玩耍?
也許都有,但絕對不是在家睡覺。
見凰琦並不是非常討厭,鳳煜微微一笑,帶着她一起去了。
今夜,其實算得上是個傳統的日子。
因爲將近年關,爲了一些未能回家守歲的將士們,所以每年的今天,軍營都會設下夜宴,也算是提前祝賀。
咚咚,咚咚~
還未走近,軍營裡的鑼鼓已經敲響,歡呼聲也隨之喧鬧,這是夜宴鳴響的前奏。
“看來已經開始了!”鳳煜有些懷念的笑道。
想來他也有兩年沒有參加了,邊關戰事已停了多年,而他也在京都定居了兩年,今天若不是剛好回程路過,他恐怕也得錯過這個重要的日子。
“首將?”
鳳煜帶着凰琦他們剛走近,衆將士們雙眼一亮。立即恭敬的道:“參見首將!”
“關西白,看來你說的驚喜就是這個了。”
就在這時,清撤的聲音從軍帳裡傳來,緊接着,一隻修長的手掀開了帳簾,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從軍帳裡優雅的走了出來。
男子青秀的面容,一身書生卷氣,看來明明與此時的場合格格不入,可是偏偏,他卻是從軍帳裡走出來的。
這個人就是曹文飛吧!
凰琦暗暗猜測,聽聞曹文飛偏愛白衣,就連上戰場也從來不穿盔甲,一身白衣從來都沒有改變過,這也是曹文飛的標誌。
果然,就在凰琦那麼想的時候,關西白上前搭肩勾背道:“曹文飛,怎麼樣,夠驚喜吧?”
曹文飛移開他的手,面無表情的道:“不算失望!”
“呵呵!”關西白嗤笑一聲,“你這人……還真是難以伺候。”
“我也沒讓你做我奴才伺候我,你自願的。”曹文飛依然不緊不慢的聲音。優雅的姿態。
然而雖然是對關西白說話,可是他那雙眼眸卻有意無意的看向凰琦,眼中似乎有些疑惑,又似乎有些好奇。
一個女人?
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這裡是軍營,誰那麼大膽把女人帶進來?
曹文飛又暗地看了鳳煜一眼,似乎有些明瞭。
“嘿,你這是把我忽悠進去了?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奴才了?”關西白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見過首將,見過崇州王妃!”越過關西白的話,曹文飛優雅的對鳳煜與凰琦行了個禮。
“咦,我們應該都沒有跟你說過首將要來,更沒說過首將可能還會帶着夫人來,你怎麼知道她就是崇州王妃?”關西白疑惑的道。
“軍中無女將,而且在這種時候把人帶來的,又站在首將身旁的,除了崇州王妃,不作二選。”
關西白對他豎起大母指,直接閉上了嘴巴。
曹文飛是個聰明人,與他耍小聰明,果然還是會敗陣。
“行了,都別鬥嘴了,夜宴開始!”鳳煜淡淡的說出一句話,衆人立即把精力都放在宴會上。
軍中的夜宴其實很簡單,就是搭了一個表演的武臺。
下方,十二三個人一處,圍着柴火,柴火上還架着一隻羊,正滋滋的燒烤着,空氣裡也開始瀰漫着羊肉的香味。
鳳煜他們被安排在最前方,與南關的六將一起。
臺上,那是一個彪悍的將士,那彪悍的將士上臺之後,另一個瘦小一點的將士也上去了,而比賽的規則很簡單,輸的下臺,能戰到最後的將會得到三千兩的獎勵。
“三千兩。對一個戰士而言,還真是不少呢!”聽着上面主持人說的規矩,凰琦淡淡的挑了挑眉。
若不是大將,一個將士,每年的俸祿也不過是百兩到三百兩之間,可是現在一個比賽就能得到三千兩,任誰都會心動。
“只是爲了激勵他們罷了。”鳳煜淡淡一笑。
“這錢。你自己出的吧?”凰琦雖然在問着,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這是軍營額外的開支,鳳煜不像那種會挪用庫銀來做這種事的人,所以可以肯定,這是他私人腰包裡拿出來的。
凰琦此言一出,南關六將頓時有些訝異的看着凰琦,莫不是暗地讚賞。
厲害,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誰出的都無所謂,只要有效就好。”
“有效?敢情你是覺得自己這三千兩花值了?我看不見得吧?就這樣一羣蝦兵蝦將,若是三十兩的話,我或者可以考慮。”
聞言,南關六將微微皺起了眉。
陳三六首先說道:“夫人,也許您是個聰明的女子,可是有些事不是您想象的那麼簡單,就好比這場比賽,雖然花了三千兩,看似是多了,可是未來的一年裡,他們都會盡職的保衛邊關,因爲他們還想在下一個年關前爭取這三千兩,所以這叫策略,您明白嗎?”
“對啊!所以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策略問題。”關西白也附議道。
其他人也點着頭。
凰琦掏了掏耳,也沒看他們一眼,只是懶懶的丟出一句話,“安文,給他們來點精彩的,太無聊了。”
鳳煜一聽。趕緊說道:“夫人,手下留情,讓安文上去,這不是直接拆臺嗎?”
“想我當初,我也沒花一兩銀子,可是你看看我現在,不是也有一些連你都未必是對手的人才在嗎?”
“閣……姑娘。原來我在你心裡是人才啊?”安文高興的笑了。
“現在像蠢才,笑得太白癡了。”
安文咚的一聲,倒在地上,戲劇化的捂着胸口,“我被暗傷了!”
“你再耍白癡,我換無雙過來。”凰琦淡淡一眼。
花希未跟着她回來,所以現在的明衛暫由安文接替,這本來也沒什麼,可是安文是個常常耍戲的人,這一點,凰琦倒是有點受不了。
“別,”安文瞬間坐直了身子,然後一本正經的道:“姑娘是想讓我把他們打趴是吧?沒問題,立即去辦。”
“哼。聽你這意思,你好像挺厲害的,既然如此,這些將士陪你玩可能不會讓你盡興,那就讓我陪你練練如何?”關西白站了起來。
可是他剛站起,鳳煜就面無表情的道:“坐下,別丟人了,文飛,你去!”
啥!?
南關六將齊刷刷的看着鳳煜。
不會吧?
關西白可是除了曹文飛之外最厲害的大將,然而鳳煜竟然說出一句別丟人了,而且還讓曹文飛上陣,難道這個叫安文的男人真的那麼了得?
鳳煜的話,就連曹文飛也訝異了,但隨即。他又平靜了下來,“遵命!”
說罷,曹文飛首先躍身而飛,閃身站在賽臺上。
安文微微勾脣,也敏捷的飛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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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在比賽的兩人一見他們上來,雖然有些疑惑,卻也乖乖的退到一旁。
“來者是客,請!”曹文飛說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安文也沒有跟他客套,他微微一笑。
驀然,安文剛爬上臉的笑容瞬間退去,換上嚴肅的神情,在話落之時,已經迅速向曹文飛攻擊。
那拳風。那招式,又快又狠,凌厲霸氣……
臺下,關西白懵逼了,他嚥了咽口水,說道:“還好我沒上去,不然真的丟臉丟大了。”
這哪是人的節奏?
這根本就是神的領域。
曹文飛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兄弟。所以他有多少本領,關西白也再清楚不過,可是現在,臺上那兩個人竟然不相上下,也難怪鳳煜沒讓他上臺呢!
根本就不是對手。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
臺上打得激烈。臺下也看得出神,至於鳳煜,那神情也是深沉。
看樣子,這兩人應該是平手,也就是說,自己與安文也會是平手,因爲他與曹文飛的武功相差無幾。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與安文也差不多?”凰琦突然湊近鳳煜的耳旁。
鳳煜一愣。勾起了脣,“被人猜透心思,心情果然不是太好呢!”
凰琦聳了聳肩,突然,她喊了一聲,“無雙!”
無雙的身影突然出現,關西白。陳三六,劉二寶,還有秋少庭與成無兵都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進來的?”關西白愣愣的指着無雙,驚訝,帶着些許的畏懼。
在無雙的身上,雖然沒有感受到威脅,因爲這是凰琦叫出來的。至少不是敵人,但一個人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軍營,這是多大的恥辱與恐懼?
不是敵人還好,但萬一是敵人呢?
他們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
無雙看了關西白一眼,然後直接忽略了。
“姑娘,您有事?”
“羊肉!你愛吃!”凰琦淡淡的丟出幾個字。然而她的話剛落下,又突然出現八九個身影。
“刺……”關西白揚聲,正要喊‘刺客’,可是久久,關西白纔將‘客’字接上,因爲鳳煜擡手阻止了他的叫喊。
“姑娘,你偏心,我們也不挑食,您怎麼只叫無雙吃羊肉。也不叫上我們,我們也肚子餓了。”媚媚不依的抱怨道。
“對啊!我也要吃!”方秀也開口了。
聞言,凰琦清了清嗓音,故作淡然的道:“那個……其實你們就是不出來,我也正準備叫你們一起來吃的,只是你們動作比我快,所以不能怪我。”
“是嗎?”衆人很是懷疑。
“總而言之。你們放開肚子吃,不夠就找他們。”凰琦小手一指,把問題丟給關西白他們。
六將之五一愣,然後相視一眼,心裡莫不是在想,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是不是攤上什麼麻煩了?
瞧他們一個個我很餓,我等着吃東西的模樣,這是來打劫他們的食物的?
“喂,你們跑出來幹嘛?那是我的羊肉,別給我吃光了。”這廂,安文一見他們一個個跑了出來,已經沒心思打了。
所以晃了一招,直接丟下曹文飛離去。
曹文飛站在賽臺中央,像個傻瓜一樣糾結着。青秀的臉色怪異。
這是……
這是什麼人啊?
說好的要打趴呢?還沒打完好不好?
做人要有點節操,該完成的事就得完成,打到一半就擅自結束,有這麼比賽的嗎?
曹文飛有些氣糊塗了,其實嚴格說來,他與安文算不上比賽,也只能說是切磋,但生氣的他忘了這一點。
這一夜,不只是曹文飛,就連關西白他們都被這羣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氣煞了。
而這種氣,又名,在生自己的氣。
想他們一直自認高高在上,自認除了少數人,他們也算是最厲害的人物了,然而不想,一夜之間,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把他們的高傲顛覆了,自信被踩得一塌糊塗。
然而南關六將卻不知道,其實凰琦就是故意的,因爲他們都太自傲了,自傲的人容易自滿,自滿的人也會止步不前,永遠以爲自己很厲害。
原本南關六將的事凰琦並不想管,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