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髮簪從哪裡來的?”
太后有一次強調發簪的問題,承鳳委屈的快要哭了出來。
“皇奶奶,這是我從錦蘊姐姐那裡拿來的,我也不知道誰給的。”
玥婕妤?
太后略顯沉思的默了下,很快就恢復出和藹的笑來,“哎呦,本宮的乖乖皇孫,皇奶奶呢,只是看你的髮簪很漂亮,不小心說重了話,好了,別傷心了,讓秦嬤嬤把小白給你抱過來玩。”
“小白?”一聽到有貓陪自己,承鳳緊皺在一起的五官瞬間舒展開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秦嬤嬤把小白遞到承鳳的懷裡,看着她歡欣雀躍的離開寢宮,秦嬤嬤不明所以的看向太后。
“娘娘,髮簪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那個樣式有些古怪的髮簪,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西北烏哈爾送過來的。前段時間皇上嫁過去一個雨柔郡主,作爲西北聯盟的部落大汗,爲表示感謝,他們理應託使者送來禮物。
但是這個髮簪看起來很奇怪。
上面有種淡淡的味道,很熟悉,但是很細微,如果不仔細聞,根本發現不了。
“髮簪的問題?”太后意味不明的一笑,“等等看我們就會知道結果了。”
秦嬤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段時間忽然間沒有了承鳳前來叨擾,加上明妃也似乎有自己的事情忙了起來,月華宮重新恢復了安靜。除了皇上會偶爾過來幾次,錦蘊沒有表現出像以前那樣的熱情,但也不會特別冷淡,倆人之間的關係有種若即若離的朦朧感,讓皇上想要靠近,但卻擔心惹了錦蘊,只要強自忍着。
“翠煙,這段時間,表哥去了哪裡?”
錦蘊一身淺綠色的襖裙,更顯肌膚嬌嫩如嬰兒。
自從讓承鳳跟着他學習廚藝之後,洛桑就很少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不知道又去忙什麼了。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只聽上次承鳳公主過來的時候,隱隱提到洛桑師傅,說是回去了。”
“回去?他回去幹什麼?”錦蘊吃驚不小。
從認識洛桑之日起,他的行蹤就神出鬼沒,這次怎麼會忽然間告訴自己的徒弟,他的行蹤了?
錦蘊疑惑,沒想到翠煙比他更疑惑,“承鳳公主也沒有說特別清楚,只是娘娘這本家表哥看起來很神出鬼沒的樣子。”
“哦,你爲什麼這麼說?”據她所知,洛桑神出鬼沒也只會表現在她的面前,月華宮裡的宮女見過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昨天奴婢去御膳房,路過洗梧宮。忽然看見一抹紅衣在眼前一閃而過,很快就不見了。那種感覺很真實,奴婢以爲是眼花了,沒想到同去的墨竹晚上也跟奴婢提起來這個事情。”
“洗梧宮?”那不是辰妃的住所嗎?
看翠煙說的樣子,估計整個後宮裡,除了洛桑喜歡着一身紅衣之外,再也沒有妃子敢整日着紅妝。
他去那裡幹什麼?
皇上下午來月華宮少坐了一會兒,吃了晚膳之後,見錦蘊沒有打算留他過夜之後,便失望的離開了。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同時有火把的光亮在月華宮外面傳進來。
“抓刺客!抓刺客!”
錦蘊一驚,趕緊披了件衣服,就要起牀,忽然房間門被人匆匆打開。
“噓!”
來人火紅的衣衫在暗夜裡猶如一朵妖嬈的薔薇花一樣,捂着胸口處,釀釀蹌蹌的走到桌椅旁邊。
“洛桑!”錦蘊迅速上前,趁着殿裡夜明珠的微弱光亮,看見有殷紅的液體從他的胸口流出來,驚訝的已經說不出話,“你,你受傷了?”
“噓,別說話!”
洛桑朝錦蘊做了噤聲的手勢,從懷裡掏出來一個東西遞給錦蘊。
正要說話,忽然外面傳來御林軍“咚咚咚”的拍門聲。
“開門!開門!搜查刺客!”
常公公見狀,趕緊上前把門打開,“幾位大哥,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可否小聲點,別叨擾了我家主子的休息。”
“休息?”帶頭的御林軍冷冷一笑,“宮裡出現了刺客,不知道此時此刻玥婕妤是真正的休息了,還是已經落入刺客之手。”
常公公聞言一驚,“大哥,這會兒夜深露重的可否容雜家讓人去娘娘的寢宮看一下,不然如果驚擾了娘娘,着日後如果皇上追究起來,你我都逃不了責任吶。”
御林軍由皇上直接管理,但是先帝駕崩之後,爲了保護太后,特意分撥了一隻給太后,爲了保護太后娘娘的安危。儘管他們和皇上牛馬不相及的關係,但是做事之前,還是不得不考慮一下後宮的形勢。
帶頭的御林軍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他快點。
如果玥婕妤還在,那麼他也就沒有必要在月華宮逗留時間太長,不然太后若是問起來,日後不好回答。
常公公一溜煙離開。
御林軍一雙眸子警惕的望向四周,除了玥婕妤的寢宮裡還亮着微弱的燈光之外,一片漆黑。
“你現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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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蘊着急的想幫洛桑捂住傷口,不讓流那麼多的血,但是卻發現不管她怎麼弄,鮮血就像是泉水一樣,淅淅瀝瀝的留個不停。
“這下要怎麼辦?月華宮裡只有簡單的金創藥,前段時間我受傷也全部都用完了,現在御林軍還在院子裡,要怎麼出去?”
“剛纔……給你的東西,你可要……收拾好。”
看樣子,洛桑受的傷很重的樣子,說話也斷斷續續。
昏黃的燈光下,他緊蹙的眉間已全部都是汗水。
說着,他緩緩起身,想要跳窗出去。
“誰在裡面!”御林軍領頭眼尖的看到倒映在窗紙上的影子,當時一聲厲喝。
嚇得錦蘊心跳猛地一滯。
聽着外面御林軍飛速過來,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緊張得手足無措。
“怎麼辦?窗子已經被我從外面封死了,根本跳不出去……”
洛桑惡狠狠的瞪她一眼,沒事封什麼窗子!
御林軍的腳步聲已經來到門口,不由分說,就推門而入!
“誰在這裡!”
在御林軍進入寢宮的前一瞬間,洛桑不得已,拼盡全力,奮力一躍,躲上了房樑。
“你是誰!”錦蘊看來人一身侍衛裝扮,端着架子明知故問道。
“回玥婕妤,從洗梧宮裡溜出來一名刺客,微臣緊追到此,忽然沒了下落。”
“沒了下落那是你們的事情,本宮現在只問,你們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御林軍警惕的四下環顧一週,不屑的看錦蘊一眼,“即便是月華宮的主人,可是太后有令,阻擋禦林軍者,死!”
“放肆!”錦蘊隨手把茶盞狠狠摔碎在御林軍的腳邊,“大元戒律有沒有告訴過你,私自夜闖後宮寢宮者,同樣是死路一條?!”
御林軍頭領懶得和錦蘊說那麼多,朝身後一揮手,語氣冰冷,“給我搜!”
“誰敢?!”
領頭人囂張狂妄的態度徹底惱火了錦蘊,她的嗓門也不由得提高了起來,“誰給你的膽子,私自闖了本宮的寢宮,還如此理直氣壯的搜刺客?來人,給本宮轟出去!”
月華宮的侍衛聞言也蜂擁而至,就連去叫侍女的常公公也帶着紅箋翠煙趕了過來。
御林軍聞言,紛紛想要散開仔細搜索,但是月華宮的侍衛也不弱,漸漸縮小包圍圈,把御林軍緊緊逼在一個範圍內。
雙方劍拔弩張。
“玥婕妤,這是太后的口諭,違背諭旨和違背聖旨是一樣的死罪!搜!”
“私自夜闖本宮寢宮,意圖對本宮圖謀不軌,同樣也是死罪!見了本宮不下跪行禮,罪加一等!”
在太后身邊跟的久了,一向囂張慣了的御林軍,第一次聽說這話,一時被噎的無話。
“紅箋,送人!”
毫不客氣的丟下幾個字,錦蘊轉身朝裡間走去。
“慢着!敢問玥婕妤手上的紅色是什麼東西?”
眼尖的御林軍頭領微微作福,就要上前仔細探究。
錦蘊心裡一咯噔,糟糕,剛纔只顧着慌張,她碰了洛桑的傷口,手上沾的是洛桑的血,這下可慘了。
不知道洛桑是不是御林軍口中的刺客,但是他今天受傷的事情不明不白,讓她根本摸不着頭腦。
“陳統領留步!”
就在錦蘊有些無措的時候,紅箋忽然上前擋在統領的面前,“陳統領,我家娘娘今日染丹蔻,手上自然會留下一些暫時洗不掉的紅色而已。”
還好錦蘊晚上休息有不脫護甲的習慣,就是生怕有什麼突發事件,來不及戴。
此時此刻,她帶着護甲,根本看不出來裡面的指甲,否則紅箋的謊言不攻自破。
“是嗎?”御林軍統領明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丹蔻爲什麼會有血腥味?來人,搜!”
“陳統領,你可考慮過如此執著的後果嗎?”錦蘊眯着眼,沉聲問道。
“刺客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他就是進入月華宮之後不見的。如果今日搜不出來刺客,陳肅改日定上門賠罪,但是如果搜到了,那玥婕妤,陳肅就對不住了!”
錦蘊氣的渾身發抖,同時也擔心正在房樑上的洛桑會撐不住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