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月華宮上下注定未眠。就連莫無殤,也都跟着很晚才休息。
涼水倒了一盆又一盆,太醫們都在忙着給錦蘊降溫,卻是無計可施。
直到該到上早朝的時辰,錦蘊的燒也沒有完全的退下來,還是時好時壞,只不過,是不說胡話了。
“一羣庸醫!飯桶!連個燒熱都治不好!朕養你們,要你們還有何用!”莫無殤怒不可遏,小樂子正在給莫無殤更衣,莫無殤低頭看着那羣跪在那裡,直說不知是什麼原因引起高燒的太醫們,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腳踹向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太醫,太醫吃痛倒在地上,卻又是重新跪好,低着頭,哆哆嗦嗦的不知該要如何是好。
“對了,翠煙呢?”莫無殤對着一旁隨侍的紅箋道。
紅箋連道:“翠煙時刻在照顧着娘娘,也是一夜都沒閤眼了。”
隱瞞了翠煙也會醫術的事實,待得一會兒莫無殤走了,他們二人打算將那羣太醫也打發走,讓翠煙好好的看上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無殤點頭:“你們兩個一夜也都辛苦了,輪流看着吧,一會兒朕下了朝,就過來看蘊兒。”說完,小樂子最後給莫無殤繫上腰帶,他這才轉身離開。
一屋子的人立刻紛紛恭送莫無殤。親眼看着莫無殤走了,大家這才都紛紛的舒了一口氣。
紅箋連忙將那個被踢到的太醫扶起來,道:“大人們都辛苦了,大家都快別再跪着了。你們也都忙了一夜,想必也是累了,大人們都好生回去歇着吧,這裡有奴婢和翠煙伺候着就行了。”
那被扶起來的太醫連連搖頭:“可不行啊,紅箋姑娘,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我們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放心吧,這事,我們會替大人們向皇上說的。你們快回去歇息吧。”
“這……真的好嗎?”那太醫還是有些不確定。
“沒什麼好不好的,大人您且放寬心吧。”紅箋邊說,邊將那太醫往門外推。
既然人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再不答應,豈不是不領人情?太醫們無奈,也只得紛紛作揖道:“好吧,那就多多麻煩紅箋姑娘了。”
將那些太醫都送走之後,紅箋這才找到翠煙,對她道:“都走了,你好好看看吧。” ωwш•Tтkǎ n•C O
翠煙點頭,一手搭上錦蘊的脈息,仔細的查驗,瞳孔一縮,連道:“不好,娘娘中的是冰火之毒!”
“冰火之毒?那是什麼毒?很厲害嗎?”紅箋驚訝反問。
“沒錯。”翠煙將搭在錦蘊手腕上的手放下,嘆氣道:“此毒乃是一種劇毒,顧名思義,此毒融合了冰與火的兩種物質的特徵。時爲棘手。”
“可是娘娘,之前並沒有什麼症狀啊?之前我看娘娘還是渾身凍的發冷呢,加了幾牀厚被子也不管用,這昨夜忽然變的高燒,大家這纔將太醫請來的啊!”紅箋依舊不解。她不精通醫理,對這些自是不懂的。
“這冰火之毒,我剛纔也說了,有冰和火的兩種特質。此毒正是妙在這裡。此毒發作之時,先是渾身發冷,而後在渾身發熱。最後高熱不散而毒發身亡。”翠煙的眉頭深皺,深深的看着錦蘊道:“你可要知道,娘娘這是落入水中的啊。”
紅箋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說,娘娘本就落水,所以這毒發作之時,我們也只道是普通的傷寒來診治?所以就算是帶最後娘娘高熱不退,也只能說是風寒來勢洶洶,無力迴天?”
意識到這一點,紅箋忍不住的唾罵:“好陰毒的招數!這是要置我們娘娘於死地嗎?”
翠煙冷哼:“怕是不止吧?你要知道,此毒極爲難得,若不是我跟隨師父之前周遊四海的學習,辨識毒藥,怕也是不會知道喲這種毒。更別說是那些太醫院們的庸醫了。”
“我明白了。這下毒之人,是想要給太醫院來一次大換血?”紅箋瞪大了眼睛,實在是沒想到,這下毒之人,居然有如此膽子!
“這我倒是也不十分確定。只能肯定的是,這下毒之人,必是來索咱們娘娘的命,便對了!”翠煙眯眼道:“現下爲今之計,也只得找到內功深厚之人,來爲娘娘運功療傷。”
“運功療傷?”紅箋失聲尖叫反問。爲什麼需要運功療傷呢?
翠煙耐心的解釋道:“武楚人士中,中毒了的人,大多都會封住經脈,以免毒素蔓延,從而爭取時間。或者是運功用內力將體內的毒給逼出來。這樣的話,即使是沒有解藥,毒也會被逼出痊癒。當然,這也只是對普通的毒有用。不知道,對這個有沒有用。畢竟,我們沒有解藥。”
說罷,看了一眼躺在牀榻上的錦蘊:“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放血排毒。可你認爲,皇上會同意嗎?”
這倒是爲難了紅箋:“可是……我們去哪兒找武楚高手啊。”
“你忘了?楚臨君不就是武楚高手?”翠煙問道。
這給了紅箋一絲希望:“對啊!楚臨君!我怎麼忘了他呢!他好像和我們家娘娘,交情甚好?”
“好也只是好,有些交情。人家會不會爲咱們療傷還不一定呢。更何況,咱們皇上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翠煙喃喃的道。這讓紅箋也跟着沉默了。
是啊,莫無殤生性本就多疑,錦蘊每次也都是要小心應對纔不會出紕漏。若是讓楚臨君來運功療傷,怕是莫無殤又要起疑心。想想,還是算了吧。
一番打算之後,翠煙無奈的搖頭:“還是算了吧。我在好好的給娘娘檢查一下,看看有什麼地方是我沒注意到的。我來看看,能不能行吧。”
“那也只能如此了。”紅箋道。
窗邊,一道人影匆忙閃過,速度快的讓人看不見。
夜,錦蘊在被子裡冷的直髮抖,瘦弱的身子在被子裡抖得宛如糠篩,饒是蓋了好幾層被子,也是無濟於事。
翠煙和紅箋一直都在旁邊陪着,莫無殤因爲實在睏倦一手握這錦蘊的手,在她的牀榻邊就這樣趴着睡着了。讓人看了都覺得,莫無殤對錦蘊的寵愛,真不是一星半點,說說而已的。
窗口邊,伸進來一個小小的竹筒,竹筒裡面還冒着白色的煙氣,一縷一縷的飄進整個寢殿,待得過了一會兒,確認將他們迷暈之後,洛桑這才翻窗而入。來到錦蘊的身邊。
一把將莫無殤給扔到地上去,坐在錦蘊的牀榻上,仔細的摸了摸她的脈細。的確是需要運功療傷。看來翠煙說的沒錯。
將她抱着坐起來,盤腿揹他而坐,洛桑凝氣,封住了她身上的幾大穴道,錦蘊那冷的發抖的身子瞬間頓住,而後軟綿綿的靠在洛桑的懷中。
洛桑接住,在她耳邊輕聲的問道:“有沒有好一點?”
錦蘊此時意識模糊,但也能做出點回應來。卻也只是虛弱的點頭。
“那就好。我給你運功了。可能會有些難受,你要忍住。”說着,洛桑將錦蘊扶好,聚氣凝神,雙掌拍向錦蘊的背,神色從未如此認真過。
他在給她用內力療傷……錦蘊知道洛桑是在做什麼。但是,好像不管用……
她本就渾身發冷,洛桑的內力乃至純至剛。按理說,應該是對她的發冷能夠抑制的住纔對。怎麼反而,會越來越冷呢?
洛桑也感覺到了錦蘊的不對勁,又加大了真氣的輸入,錦蘊卻發現,她現在是外冷解決了,但是,從身體裡面,卻又涌出了一股另外的熱流。
讓她熱的只想要將身上的衣衫盡數脫去,來緩解這身體裡的滔天大火。
轉過頭去,看着洛桑,她多想要告訴洛桑,別再這樣了,不行,她不行了。
奈何洛桑的眸中盡是擔憂:“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她的眼神漸漸地迷離,心中的火越燒越旺,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她本就是帶病之軀,神智本就沒有平日裡清醒。縱使這時候還有一些理智在,但到底也是敵不過那心中的燎原之火。
她的眼神越來越火熱,到最後,她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用盡全身的力氣撲在洛桑的身上,脣,狠狠的吻向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