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吳公公的話,李茂不是沒有想過,他也希望李暮雪能夠成爲皇上的新寵,到那時若是功夫下的深一點,李暮雪成爲皇后都不是問題,到那時也可帶挈家族。可問題是李暮雪不是那塊料啊!
曾幾何時,鎮國公的女兒也是皇后之尊,何等榮耀尊貴,她無論容貌家世,均勝李暮雪不止一籌,甚至一度深得帝寵,可最後不也是落得個那樣的結局。暮雪心計容貌均不如她,去了宮裡,她的處境到時候也只能是風雨飄搖。
無奈的一笑,李大人看着吳公公道:“吳公公,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不是不想小女能得聖寵,可您也看到了,就連殷大人的女兒明妃,至今不也沒成爲皇后嗎?小女若是進宮了,只會引得太后和聖上不高興,到時候生死都難料啊!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懇請吳公公在太后跟前美言幾句,能不進宮,還是不要進宮的好啊!”
聽着李大人的話,吳公公頓時嗤之以鼻,以李大人的性格,就算再活八百年,他也只能混到這種程度,做大事者,怎麼能推三阻四,前怕狼後怕虎呢?
“李大人,老奴說了這麼半天,您怎麼就那麼不開竅呢!你女兒萬一沒有想你的那麼糟糕呢?再說了,就算深宮險惡,不是還有你……和我呢嗎?”吳公公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大人,那眼神像是給了李大人一股很大的力量一般。
李大人募地一怔,他感覺心中某個隱秘的地方,一點陰暗的火焰正在隱秘的增長。但一想到李暮雪的性格,心中還是放心不下。吳公公就知道李大人內心會動搖,而太后也是因爲李大人這一點,纔會想到把他的女兒牽扯進宮,來以此綁住李大人。
伸手將李大人懷裡的東西拿走,吳公公立刻含笑的看着李大人說道:“放心吧!無論發生什麼事,你的女兒可是太后指婚,嫁的是皇上,從今以後,你便是皇親國戚,哪個大臣還敢在朝中瞧不上你?”
說完,吳公公將東西揣在了懷裡,迅速的上了馬車回宮。望着吳公公遠去的背影,李大人霎時頓悟,他既然能去討好太后,那他的女兒爲何不能在皇上面前得寵?這些年他一直戰戰兢兢,小心行事,無非是怕惹怒了哪位大臣,到時候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回過頭,李大人心情豁然開朗。黃氏見狀,急忙走到李大人的面前,一臉擔憂的看着李大人問道:“老爺,剛剛您跟吳公公談話,話中的意思是要雪兒嫁入皇宮?”
李大人先是一怔,隨後便面露兇色的看着黃氏問道:“是又怎麼樣?”
黃氏見狀,立刻擔憂的看着李大人問道:“老爺,雖說能夠嫁入皇宮是好事,但雪兒她……”
“婦人之仁!”李大人看着黃氏,頓時有些生氣,見黃氏低着頭不語,李大人立刻說道:“行了!別瞎操心了,吳公公不是說了,雪兒的性格不行,不是還有她爹呢嗎?你就別在這摻合了!”說完,李大人高興的進了院子。
原本還在爲女兒的事情擔憂呢,沒想到吳公公的幾句話竟然將自己的問題迎刃而解,看來……自己出頭露日的時候不遠了。
可是,事情並沒有李大人想的那麼簡單,翌日一大早,李大人對李暮雪說明了情況之後,打算着要她趕緊梳妝打扮,到時候好以一種好的形象出現在太后和莫無殤的面前,誰知,李暮雪得知自己要嫁給皇上,二話不說,當即表示不願意。
“女兒不想嫁!女兒早就聽說後宮妃嬪明爭暗鬥,女兒只想要一個平淡的生活,不想嫁入皇宮,還望爹爹成全!”說完,李暮雪跪在地上便痛哭了起來。李暮雪的性子便是如此,即使不高興,也不會大吵大鬧,只是默默地把事情講清楚,實在不行,她纔會如此。
“你這個逆子!”李大人見狀,立刻來到李暮雪的面前,剛要揮手去打李暮雪,一想到等下還要去見太后呢,原本打李暮雪巴掌的手,頓時落在了李暮雪的肩膀上。
黃氏見狀,急忙上前勸慰道:“老爺,既然雪兒不肯,你就試着跟吳公公說說,或者是跟太后說說嘛!大不了你這官就別當了唄!本來也沒有多少俸祿。”說着,黃氏不禁有些生氣。
一開始嫁給李大人的時候,黃氏確實是看他在朝中做事,誰想到李大人爲朝做官多年,卻一直沒有什麼大成就,沒有立功,不能加官進爵,何來的高俸祿可言?一想到這些,黃氏便生氣不已。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就算我找太后說清事情,你認爲事情就會這麼簡單了事嗎?弄不好咱們可是要株連九族的!雪兒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好了!”說完,李大人立刻走到門口,看着忙忙碌碌的下人們,立刻大喊道:“立刻爲小姐梳妝打扮!”
李大人的話就像是死刑令一般,李暮雪跪在地上,頓時癱軟在當場,即使她苦苦哀求,換來的又是什麼?
一想到這裡,李暮雪便更加痛哭起來。黃氏看着女兒如此傷心,不禁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淚,心疼女兒卻不能爲女兒做主。
眼看着到了下朝的時間,李大人帶着李暮雪急忙向息寧宮走去,李暮雪不再哭鬧,有的只是淡漠。臨出門前,黃氏瞧瞧的告誡李暮雪,如若她真的不願意,那就直接跟太后說。
可是……如果真的跟太后說了,那李家上上下下必定受牽連,到時候,她且不是成了罪人了?爲了一己之私,害的李家上上下下滿門抄斬,權衡之際,李暮雪頓住腳步,心中搖擺不定。
李大人見李暮雪停下了腳步,急忙回頭,看着李暮雪一臉不高興的模樣,頓時嗔怪的像李暮雪走去說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太后恐怕早已等待多時了,你怎麼在這個時候耍起了小性子了呢?”
擡起頭,李暮雪看着李大人難過問道:“爹爹,女兒非得嫁入皇宮不可嗎?難道女兒的命運不可以自己掌控嗎?”
看着女兒難過的樣子,李大人心中也很難過,其實他的女兒是可以躲過此劫的,只可惜……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唯有繼續走下去,纔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