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二十左右,身着一套白色武士服,金邊鑲嵌一頭火紅的長髮,在一根紅色絲帶的束縛下,緊緊的貼在後背。
此人正是烈陽峰大師兄烈文龍!
只見他渾身氣息內斂,仿若普通人一般,行走在虛空之中,彷彿行走在自家後院一般,置四下投來的羨慕目光若罔聞,火紅的長髮在山風吹拂間,如同一團焰火在跳躍。
“烈文龍!”夜墨低聲嘶吼起來。
一年前,正是他侮辱夜墨的母親,而後設計於夜墨,讓他失去理智立下誓言,約戰三年後。
當時的清醒,如同昨日一般,清晰的浮現在夜墨的眼前。
“這樣的一個雜種也配叫天才,我看你們琅邪城盡出窩囊廢,竟然讓一個母親跟別人跑的野孩子作天才,我呸,雜種……”烈文龍目色猙獰,腳跟重重的踏在夜墨的腦袋之上,字字誅心,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的燙在夜墨的心頭。
“只要我不死……他日定讓你生不如死……烈文龍……你要是個爺們,就等我三年……三年之後……我夜墨定取你性命……還我母親之尊嚴……”
……
“以我夜墨之名……向獸神發誓……三年後……三年後我夜墨挑戰你烈文龍……生死之戰……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
“烈文龍!!!”夜墨的牙關緊緊的撕咬在嘴脣之上,滿嘴鮮血,仰天嘶哮!沖天的憤怒豁然而出,一股龐大威壓如同颶風一般,朝着四下充斥而去,將周圍的夜浩等人直直的吹開一丈之多。
怒火在夜墨的瞳孔中迅猛的燃燒着,幾欲噴出,一雙眸子鎖定在空中的烈文龍身上一動不動。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琅邪城的天才夜家大少爺嘛,嘖嘖,你看那眼睛,我又不是你殺父仇人,你這樣看着我做啥?哦……我想起來了,果然是蕩、婦的兒子不是一般的蠢!”譏笑一聲,烈文龍絲毫沒有將夜墨的憤怒放在心上,依舊風輕雲淡的朝着秦燁磊走去。
“你……”一旁的夜浩等人頓時怒了,正欲上前訓斥,一隻白皙的手臂卻突然攔在他們面前。
“忍着,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十倍百倍還之!”夜墨雙目之中,鮮血淋漓的滴落出來,兩行血淚姍姍而下,“一年之後,我若不取你性命,我夜墨枉爲人子!”
“枉爲人子!”
……
慘烈的嘶嚎之聲,在山谷中一遍又一遍的迴旋着,似乎在宣泄着夜墨心中的憤怒。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琅邪城少年的方向投來,尋找着聲音的來源,當看見夜墨竟然在挑釁他們神一般存在的烈文龍,頓時譏笑之聲連連響起。
“連個武師都不是,還敢向烈師兄如此叫囂,真不知天高地厚!”
“這樣的垃圾,能參加血色試練都已經是個奇蹟了,能不能活着從血色山出來,都是個問題,還一年之後挑戰烈師兄,我要是烈師兄,當下就一掌拍死這個孽畜。”
“對對,那是烈師兄宅心仁厚,讓他多活一年!”
“烈師兄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
一道道嘲笑之聲,如同一柄柄鋒芒畢露的兇刃,狠狠的剮在夜墨的心頭,痛不欲生。
但……
他還是忍下了,不僅忍下,連一旁幾乎暴走的夜浩等人,也被他牢牢的鎖在身後,他目色如死,黯然無色,卻依舊沒有離開烈文龍身上半步。
若是目光可以殺人,烈文龍此刻早已死上千萬遍!
“一年之後,我會讓你死的很舒服的!”對於夜墨這個如同螻蟻般的存在,竟然挑釁自己的威嚴,烈文龍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譏笑一聲,淡淡說道。
“烈師兄,可以開啓血色試練了!”一旁的秦燁磊在看見夜墨的痛苦模樣,心中極爲不忍,幾次都欲出言訓斥一番,但一想到夜墨的個性,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小師弟,讓大師兄爲你出了這口惡氣,那烈文龍如何的叫囂,也不能奈我何!”
一年前,夜墨受辱,他就曾想替他出頭。
“不,這件事,必須我親自解決,否則我枉爲人子!”夜墨目色如死,但語氣卻是極爲的堅定。
“哦?那好吧,烈某讓大家見笑了,還請清霞峰雪師妹一同出來,開啓血色大陣!”朝着另外一處人羣道了聲,烈文龍的面色一散,變的無比的溫柔。
“唰!”
只聽的一聲呼嘯之聲,一道清秀的身影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曼妙的殘影,落在秦燁磊身前。
“雪無嬌見過烈師兄,見過秦師兄!”
身軟似無骨,聲嬌如天籟!
這女子一出現,頓時所有人的腦海中出現這麼一句話。
一席白衣勝雪,仿若天仙下臨,一塵不染。
“恩!”二人同是點了點頭,秦燁磊隨即闊步一邁,直接掠開到百丈之外,一方巨大岩石前。
倒是那烈文龍極有紳士風度的朝前一傾,作了個虛請的動作道:“雪師妹請!”
女子嚶嚀一聲迴應,隨即蓮步一轉,碎步輕移,出現在秦燁磊聲旁,纖細的手掌在空中一抖,一枚白色玉簡赫然出現在手心。
此時烈文龍也緊隨其後,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枚紅色的玉簡。
秦燁磊的手中,則是一枚青色玉簡。
三人將玉簡放在巨石上特定的凹槽之中,隨即雙手在胸前迅速的捏出一個個隱晦的手印。
只見一片片雄渾的武之力從三人手中噴吐而出,化作一道道匹練,融入那巨石之中,頓時陣陣“轟隆”聲響從巨石上迅速傳遞開來。
青、白、紅三枚玉簡上格子放出耀眼的異彩,與巨石上的光芒緊緊的牽連在一起,最後匯合在巨石上的虛空中。
“唰”的一聲,色彩各異的光芒猛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一道色彩斑斕的彩色門戶。
這門戶一出現,頓時一股兇猛的炙熱氣息轟然而出,形成一道道熱Lang,在衆人臉上迅速傳遞開來。
“呼!”熱Lang劃過夜墨的臉龐,頓時讓他混亂的心志清醒過來,冷哼一聲,領着夜浩等人,朝前走去。
他曾經參加過一次血色試練,所以對這血色山的氣息十分的熟悉,再次遇見,不僅沒有震驚,反而讓他從之前的憤怒中退了出來。
夜墨一聲不吭的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迅速的朝着那門戶走去,目色凌厲,依舊緊緊的鎖定在烈文龍的身上。
在其身後,夜浩一行共七人,緊緊相隨,全部都是大長老一脈。
走到門戶前,夜墨的身體陡然一停,面色一緩,變的極爲的平靜,突然轉身面向烈文龍,道“你越是刺激我,只會讓你死的更慘!”
說完,夜墨頭也不回的鑽進了門戶之中,在衆人眼前消失不見。
“我夜家與你勢不兩立!”夜浩冷哼一聲,緊隨夜墨之後,第二個鑽進了門戶之中。
“我夜家與你勢不兩立!”又是一名夜家少年。
“我夜家與你勢不兩立!”
……
一共七道冷哼,在烈文龍的耳邊劃過,他依舊一副風輕雲淡模樣,但心底,早已怒火中燒起來,同時也對這七人震撼不已。
同樣的氣勢,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眼神,如同審判一般,讓他心境起伏不定!
“七天時間,七天後的這個時間,我們三人會再次開啓通道,屆時,通道會開啓一個時辰,如果錯過了時間,那麼你只能在血色山中與漫山遍野的魔獸相度三年,等待下一次血色試練的開啓!”
朝着四下咆哮一聲,烈文龍面色陡然間變的無比的凌厲。
“他的心境被影響了!”秦燁磊如何聰明,單從方纔的一幕,再加是烈文龍的氣勢變化,立刻察覺到烈文龍的心境受到了影響。
同時,在心底,也暗暗的傾佩着方纔的八人,他試着換個角度,如果自己是烈文龍,如何能不變心境。
結果……
不能!
甚至比烈文龍變化的還要明顯!
秦燁磊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絲期盼,期盼着一年後,小師弟夜墨與烈文龍的決戰。
即便是一旁清霞峰的雪無嬌,也若有所思的朝着消失在門戶之中的八人側目望去,心中暗暗讚賞起來,“衍師妹說的果然不錯,行天立地之人,氣勢一往無前!”
……
三個城池,足足三百人,用了近十分鐘才一一走進五彩門戶之中。
待所有人走進門戶之後,烈文龍立刻手印一捏,將那枚紅色的玉簡收入手中,一聲不坑的掠到一側,盤膝而坐。
“一年後?能不能活真從血色山出來,都是一回事,一年後,你也太單純了!”烈文龍在心底譏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