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我看他不像說着玩的……要是真報警的話,警察一定會進屋搜查的,屆時小丫頭藏都藏不住……”
“可安妮……怎麼辦?我不能讓他見到小丫頭……不能再讓小丫頭重蹈當年的覆轍……”
安妮拍了拍夢小雅的肩膀:“小雅,別慌!這裡怎麼說都是我的家,你又是我的客人,更何況,我又不認識言天錦,他應該不會亂來的。”
叮咚叮咚!
安妮給了夢小雅一個安撫的眼神,繼而走過去,這才終於開了大門——
卻瞥見一個陌生男人的臉,“你好,請問你找誰?”
安妮問着秦火。
“請問你是安妮小姐吧?我是秦火,我隨我家主子過來找夢小姐。”秦火禮貌地迴應一句,然後將水果籃遞給安妮,“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安妮有些尷尬地接過水果籃,這纔看見秦火身後的高大男子。
因爲安妮也多次見過【廁所之神】的照片,所以對言天錦的容貌並不陌生。
她朝言天錦點了點頭。
言天錦禮貌地微微頷首。
接着,反客爲主般,邁開長。腿進到安妮的屋子。
環視一眼四周的環境,安妮的屋子裝潢雖然普通,但簡雅大方,且收拾得整整齊齊。
言天錦喜歡乾淨的房子。
然而,卻沒有看見那個他想看見的女人!
不過,他不急。
轉身對安妮說道:“突然造訪,恕言某冒昧。不過,我聽聞安妮小姐最近忙着和你丈夫打離婚官司,真是湊巧,你丈夫的公司老總,與我是舊同學。只需要我說一聲,讓你丈夫和你丈夫的女上司雙雙失業,並且在業界封殺他們,也不是什麼難事……”
言天錦不愧是一流的奸商,說話拐彎抹角、層次漸進、引魚上鉤,卻又遲遲不肯放餌!
安妮神情一緊,彷彿看到小小希望那般:“言先生是說,有辦法對付那對狗男女……”
言天錦微微挑眉,神色是一貫的冷靜,眼神卻不時瞟向四周,似是在等待某個女人衝出來那般。
“不過,有點可惜。我今晚要趕着飛回A市,你知道,明天過春節,我可能幫不了安妮小姐……”
他涼薄的嗓音,輕柔清逸。
聽着似是讓人看到了希望,實際上又是失望。
安妮的眸光黯淡了下去,“……言先生有心了。謝謝言先生的果籃……”
“不客氣!那言某告辭。”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腳步邁出一、二、三步。
“等等!”
言天錦優雅定住,彷彿料定了會是這種結果。他嘴角不經意揚起一抹弧度。
夢小雅從臥房裡衝了出來,咬住脣,攔住了言天錦。仰頭瞪着這個偉岸的男子——
“你真的可以封殺那對狗男女?”
言天錦挑了挑眉,輕啓薄脣,故意曖丨昧地朝她臉上吐出一氣:“我的能耐,你好像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咳咳咳……”夢小雅咳嗽了幾聲,用手揮開他那夾雜淡淡菸草氣息的男人味兒,“那你馬上打電話給你的舊同學啊!”
言天錦卻站直身子,姿態從容地扯了扯領帶,斜睨着她:“你呢,準備用什麼身份來請求我?”
夢小雅心絃一緊,用力瞪着他:“你希望我用什麼身份?”
他高傲地揚着眉,薄涔的嘴角劃過一抹玩味,伸出修長的手指,憐柔地劃過她的臉頰,“比如說,我的妻?”
夢小雅憤憤地咬着脣。
揮開他的爪子!
她就知道!這男人根本等不到回A市跟她談替婚的事情!
看了一眼神色糾結的安妮,夢小雅思忖了一下。
當年她去婦產科做產檢的時候,安妮因爲遭受丈夫的家暴差點小產,雖然暫時保住了,但胎兒不穩,需留院觀察。
於是,她倆的友誼,從婦產科開始。
誰料,安妮懷胎八個月的時候,因爲和丈夫大吵一架,意外失足,導致她從樓梯上滾落下來,孩子當場胎死腹中,最終沒能保住……
偏偏又是意外失足,根本無法追究丈夫的刑事責任!
安妮幾近崩潰……
從那時開始,安妮就走上了艱辛的離婚之路。
卻沒想到丈夫死都不肯離婚,兩人最終鬧上法庭還一波三折。
那些日子,夢小雅是看着安妮怎麼熬過來的。
她明白安妮心底的苦!
可她帶着小丫頭,在沙巴勢單力薄,她甚至還親自找過莫錦城,可莫錦城卻說,他三竹幫不是替人理家務事的幫會,所以不方便出面。
直至今天這一刻,言天錦說,他只需一句話,便可以幫安妮擺脫兩年來的噩夢。
這世界真是不公平!
有些人,竭盡全力卻徒勞無功。
有些人,不勞而獲坐享其成。
夢小雅握緊拳頭,尋思着,如果能幫安妮儘快解決她丈夫的事,那麼安妮便可以帶着小丫頭和她一起回A市。
更何況,一個月後,還能要回一個兒子!
她深吸一口氣,揚起湛清的眸光,直視進言天錦的瞳孔裡——
“好!言天錦!我現在以你替婚妻子的身份,命令你,馬上打電話給你的舊同學!幫我解決安妮的事!”
秦火站在門邊,微微一愣,隨即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言天錦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光芒,不可否認,他的心,因爲她說‘妻子’二字時,仍是忍不住顫動了一下,隨即,脣角勾起一抹撩人的笑意——
“是請求,不是命令!”
夢小雅漂亮的眸子瞪着他,一副‘你個二貨不要得寸進尺’的表情。
言天錦隨即優雅地揚了揚眉梢,伸出大手,下一秒便握丨緊了她的小手……
她甚至來不及閃躲。
他便牽着她往大門外走……
“欸!你放開!你還沒打電話啊……”
“秦火,馬上去打電話。記住,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他磁性的嗓音,洋溢着一抹罕見的愉悅與輕鬆,牽着她的小手依然往外走着。
“喂!你要拖我去哪裡?我不要去……安妮……”
言天錦轉眸,“安妮小姐,人我帶走了。這兩年給你添麻煩了,請多包涵。”頓了頓,在安妮震驚的眸光中,他禮貌地道了句,“新年快樂。”
安妮愣怔了,半晌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這、這個彬彬有禮、舉止優雅、讓人如沐春風般的貴公子,是歡愉口口聲聲的那個混蛋言二貨麼?
夢小雅風中凌。亂了!
言天錦這妖孽,剛剛說、說什麼來着?
什麼叫這兩年給安妮添麻煩了?
“喂!你要拉我去哪裡啦……放開……我不要去……”
還來不及細想這些,言天錦便拖着她一個勁兒地往電梯裡塞。
“……”她死死扒住牆沿、不肯進去!
她要跟小丫頭在一起,她不要跟這個混球!
“你說的,你現在是我的妻,不跟我在一起,要去哪裡?”
“言天錦,你夠了哦!我們不是真夫妻來的……你不可以……”
“我怎麼不可以?歡兒,我是認真的……”
一句‘認真’,刺得夢小雅的心猛地一揪。
他沉了一下眉,瞬即彎腰,一把將她扛起來,放在肩膊,鑽入了電梯……
這頭,秦火也向安妮禮貌地告別:“安妮小姐,一有新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說完,秦火隨後也離開。
安妮愣愣地看着門口,人去樓空……
“麻麻麻麻……”
一個軟軟的小身子撲到了安妮的腿邊,小丫頭眼淚兒汪汪,“安妮阿姨,麻麻是不是被【廁所之魔】吃掉了?嗚啊啊……”
安妮這才彎腰,一把將小丫頭摟入了懷裡,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小小寶貝別哭哦,麻麻會回來的……”
“嗚嗚啊……安妮阿姨,帶久久去救麻麻好不好?久久不可以沒有麻麻……”
安妮笑了:“小久久認爲自己打得過【廁所之魔】嗎?”
“額……”小丫頭岔了一口氣,撲閃撲閃的睫毛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不一會兒,她又哭了,“嗚哇哇,久久不要麻麻變臭臭……麻麻……”
“乖,小久久不哭啊,等久久長大了,就去救麻麻好不好?”
“嗚……安妮阿姨,那久久要怎麼樣纔可以長大?是不是要像花兒一樣,每天澆水,就長大了?”
“……”安妮莞爾。
*
言天錦扛着夢小雅,將她塞進車裡。
“言天錦,我說過我不要出去……我要陪安妮一起過年!”她心中念着小丫頭,好不容易來一趟沙巴,卻沒想到這二貨居然也湊過來攪和!
言天錦冷靜地坐回駕駛座,上了中央控鎖,她無路可退。
他垂眸看了一眼腕錶:“明天春節,我必須回A市去。然後你也得跟我一起回。”
“不可能!”
他卻不吭聲,徑直髮動引擎,車子‘咻’的一聲,飛馳出去……
途中。
夢小雅問:“該死的,你不會現在就要帶我去機場吧?我說過我不要回A市!我要留在沙巴過年!”
言天錦俊美無暇的臉,依舊毫無情緒。
她剛認識他的時候,這男人就嚴重面癱!
“喂,言天錦,你聽見沒有?!”
許久,他清逸的嗓音這才低吐出一個字——
“墨。”
“啥?”她沒反應過來。
“我允許你,從這一刻開始,喚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墨、天錦、或者……”他燦若星辰的鳳眸微微瞥了她一眼,繼續道,“更親暱一點的稱呼,我不會介意。”
夢小雅這才終於明白,這廝轉眸一瞥百媚生是何等妖孽的境界……
不過——
“噝……”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誰要那樣子喊你?你肉不肉麻啊?”
他卻嘴角揚起一抹不着痕跡的笑容,“肉麻麼?我不覺得。”
“喂,言天錦,你夠了哦!你到底是鬧哪樣?”這廝的眸光,盯得直讓人發毛,她皺了皺眉,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頭,“發燒了嗎?”
沒有啊!
“叫我墨!”他重申一遍,輕柔的嗓音裡有着一種莫名的堅持。
她一怔,癟着嘴,哼了一氣,搖搖頭,“我不要!”
車子很快,來到亞庇當地的一家珠寶店門口。
下了車,他又死死拽緊她的手,進了這家珠寶店。
“……”夢小雅對這廝的舉動,已經完全不好奇了,現在只想着,“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我回安妮那裡?”
他沒回答,牽着她徑直走到櫃檯前。
琳琅滿目的鑽石黃金珠寶玉器,差點亮瞎了她的眼。
店員笑呵呵地走過來:“先生、太太,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我要戒指。”他酷酷地用英文回道。
夢小雅一愣。
“好的。”店員隨即熱情地拿出幾款奢華的戒指。
言天錦沉着眉掃了一眼,似乎都不怎麼滿意。
反而,櫃檯裡另外一款相對沒這麼奢華、設計也比較簡單的鑽石對戒,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款男女合二爲一的戒指,兩枚戒指上鑲嵌的鑽石合在一起,看起來就像一塊小型的優質鋼。
他修長的指節瞬即指了指那款對戒,“我要這個!”
“好的!先生您真有眼光!雖然這款戒指的設計師,還是一位珠寶界的新秀,但是可以看出前途無量哦,他所設計的作品,將來也一定有巨丨大的升值空間。”
不過,言天錦並不在乎這個。
順手撫了撫夢小雅的手指大小,對店員說道,“給她11號的。”
“沒問題。”
*
買完戒指,言天錦又牽着夢小雅的手回到車裡。
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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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小雅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腦子就一直處在空白的狀態,這廝到底想要幹什麼?
就在她怔忪間,忽然,一隻冰冰涼涼的東西,套住了她右手的無名指。
她反射性地一縮,隨即被他抓緊,聲音有絲惱怒:“戴上去了,就別想摘下來!”
她垂眸,戒指大小剛好合適,襯着她白。皙的手指,特別好看。
然而,她的心口卻翻涌起來……
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會送戒指給她!
他知不知道,送戒指意味着什麼?!
“爲什麼?”她低問了一句,呼吸莫名急丨促。
他深邃的黑瞳,燃着燦爛的火花,捉起她柔若無骨的纖手,在她無名指尖,輕輕烙下一個吻……
她指尖一顫。
“夢小雅,從這一秒開始,我用此戒,娶你爲妻!”
她的心,哐當~一聲。
似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丨擊了一下,瞬間溢開一個缺口……
瞪着眼,看他脣邊輕柔的暖暖的,沁人心田的笑意……
這一定是在做夢。
一切都虛幻得令人不安。
否則,她怎會在他眸中,看到一抹深如似海的溫柔與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