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掉進湖裡了!”
大家聽到這個聲音,紛紛朝着湖裡看去,果然,沐婉瑩一身大紅色衣服,在湖裡拼命地掙扎着喊救命!
陵帝臉色一變,連忙大呼,“快,快把公主救上來,快點兒!”於是,無數個侍衛太監紛紛跳下水朝着沐婉瑩的方向游去。
當然,這聲音也傳在了正在採菊花的北辰豫耳朵裡,北辰豫聞言,連忙把採下來的菊花揣進懷裡,然後撲通一聲,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水裡的北辰豫像是一支脫了弓的箭,嗖的一下,就在所有人到達沐婉瑩身邊之前先到了,然後長臂一伸攬住了沐婉瑩的腰,帶着她靠近岸邊。
沐婉瑩天生不會水,更沒有想到會遭這一劫,尤其是入水後已經嗆了許多水,被救下來上的時候已經昏迷了,陵帝嚇得臉色都白了,怒喝着叫太醫,然後上前關切的喊着沐婉瑩的名字。
“皇上,婉瑩落了水,怕是會着涼,這裡離臣妾的寢宮較近,不如先把她擡過去吧!”靜嬪在一旁‘適時’提醒陵帝,陵帝聽了連忙點頭,然後吩咐人把沐婉瑩送去靜嬪的寢宮。
靜嬪又看了一眼北辰豫,揪着手帕懊惱的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看菊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陵帝嘆了口氣,把她摟緊懷裡安慰了幾句,“哪裡就怪你了,不怪你,是婉瑩身子弱,一時沒注意。”靜嬪連連點頭,又楚楚可憐的道:“皇上,臣妾好擔心呀!”
陵帝皺着眉,又瞥了眼北辰豫,“這樣吧,豫王爺也溼透了,就去靜嬪寢宮換件衣服,順便等婉瑩醒來!”說着,陵帝又看了一眼楚邀月,“邀月,朕聽說你稍通醫理,不如也跟去看看,或許能幫的上忙!”
楚邀月聽到這話,脣瓣譏誚的勾起,一雙鳳眸在夜色之下愈發顯得深奧而通透。
於是,幾人匆匆忙忙趕去了靜嬪寢宮。
剛一到靜嬪寢宮,靜嬪就吩咐人帶着北辰豫去換衣服,北辰豫還是有些擔心沐婉瑩,卻是陵帝指了指楚邀月,“邀月一直受聖先生照料,醫術也得聖先生真傳,豫王爺大可放心。”
北辰豫聽了,這才微微點了點頭,又對着楚邀月道:“邀月殿下,有勞你費心了!”
楚邀月淡漠不語,雙手搖着輪椅跟在陵帝身後進了寢殿。
靜嬪寢宮裡的人帶着北辰豫進了一間屋子,又給他備好了一桶洗澡水,北辰豫脫了衣服,打算沖洗一下就換上衣服出來,可是等他沖洗完之後,屋內卻並沒有可以換的衣服,他朝着門口喊了好幾聲,也沒聽到聲音,北辰豫覺得好奇,隱隱約約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在此時,他身後的窗戶忽然被人推開,北辰豫猛地回頭,那裡空無一人,只有一套白色的衣服擺在窗臺上。
且說靜嬪的寢殿內,等了許久還不見太醫過來,陵帝急的火燒眉毛,最後無奈看向楚邀月,“邀月,現在也等不及了,你就先給婉瑩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她別是溺水,怎麼到現在還不醒?”
“是啊,邀月殿下,你先給婉瑩看看,我出去看看薑湯熬好沒有,等下婉瑩醒了,一定要喝一杯。”靜嬪而是滿臉焦急的神色,對着陵帝福了福身,轉身便往外走。
楚邀月扭不過,只好搖着輪椅上前。
他的手,剛剛觸碰到沐婉瑩的手腕兒,屋外卻忽然傳來一聲靜嬪的驚呼,陵帝猛地一驚,連忙回問,“怎麼了?”
沒人迴應,
陵帝不放心,靜嬪的肚子裡可還懷着他的孩子,千萬不能出一點兒事。
“邀月,你先給婉瑩看着,朕出去瞧瞧靜嬪!”說完,陵帝便大步走出去。
楚邀月看着榻上的沐婉瑩,她面色蒼白,額頭隱約有冷汗一點點浮上來。
他探了探她的脈,發現她脈象虛弱,似乎真的有溺水的跡象。
‘哐’的一聲,寢殿的門被人從外面關上,陵帝看了一眼關門走過來的靜嬪,眼角揚了揚,“怎麼樣?”
靜嬪親暱的靠近陵帝的懷中,“皇上,你就放心吧,都安排好了,絕對萬無一失。”
陵帝深吸了一口氣,“這樣便好,也不枉朕這樣謀劃一番!”
靜嬪笑了笑,“等公主醒來,只會萬分感激皇上,何況,我們做的這樣天衣無縫,公主不會知道的,她只會以爲是楚邀月對她怎麼樣,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誰都賴不掉!”
陵帝目光深沉,摟着靜嬪的手微微緊了緊。
這是他想到的最後一個辦法了,如果這件事還不成,那麼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除非他再見一次聖先生。
靜嬪見陵帝不說話,柔嫩的手輕輕覆上他的,“皇上,臣妾那裡還有今日做的糕點,您去嘗一嘗嘛,再說,臣妾腹中的孩子也累了。”
陵帝頷首點頭,“也好,朕就陪你和孩兒歇一會兒!”
就在陵帝和靜嬪進了偏殿休息的時候,諾大的寢宮中,空無一人,沒多久,便有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推開沐婉瑩所在的房間門,進去了。
天空中,有幾多雲慢慢的飄過來,遮擋住了一半的月光。
鳳傾瑤在那個小太監的引領下,進了沐流錦讓她去的房間,她一進去,滿屋內芳香四溢,一股清香典雅的花香撲鼻而來。
瓊花?竟然是瓊花?
沒想到,沐流錦真的知道!
鳳傾瑤在這一瞬間,感覺到滿滿的幸福。
那個小太監嘩啦一下點着火摺子,淡淡的光芒在屋子裡一點點的亮開。
鳳傾瑤捂住了嘴,滿眼的不可置信。
“鳳小姐,你看到了吧,這便是我家王爺對你的情誼,要知道,瓊花可是四五月份纔會開的花,爲了讓這花開,王爺特意培植了好久,花費了好多心血,問了好多人,纔有現在的樣子!”那小太監在身後耐心解釋,其實說解釋,也不過是給沐流錦報不平而已。
鳳傾瑤聽了只覺得內心感動無比,同時也有些痛恨自己。
對於沐流錦,她註定是要辜負的。
可是沒有辦法,感情的事,誰也不能說誰對誰錯。
鳳傾瑤吸了一口氣,上前捧起一隻瓊花,潔白的瓊花,好聞的味道……
鳳傾瑤深深地陶醉了。
“替我轉告你家王爺,這花,我很喜歡!”鳳傾瑤感動了許久,才說出這句話,然而,她說完這花,卻並沒有人迴應,鳳傾瑤猛地轉身,方纔跟在她身邊的那個小太監竟然不見了。
而且房間的門,也被關上了。
鳳傾瑤轉身去開門,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喂,有人麼?”鳳傾瑤使勁兒敲門,門外卻無人迴應。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是誰?沐流錦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鳳傾瑤敲了半天也沒人來開門,她終於泄氣了。
可是卻忽然眼皮一跳,覺得不對勁兒。
這情況的本質分明就跟上次一樣,這是有人故意要把她跟楚邀月分開,莫非……鳳傾瑤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這會不會是陵帝的計策,會不會是陵帝安排了這樣的情節,讓人以沐流錦的名義把她騙過來,然後將她關住,或者製造出她跟沐流錦私會的場面,然後……難道接下來,沐流錦會出現?
又或者,楚邀月那邊也發生了同樣的情況?
那麼,又是誰跟楚邀月……
鳳傾瑤咬着手指關節,仔仔細細的回想,之前在大殿上,陵帝讓靜嬪給他們敬酒,後來又賜給沐婉瑩兵符,沐婉瑩!對,一定是沐婉瑩。
她就覺得今晚的沐婉瑩有些異常,就說是她與北辰豫的婚事定下來了,那麼還未真正大婚,她卻穿一身紅色,古古怪怪的,當時她沒想那麼多,只是以爲沐婉瑩受了刺激之後,性情有些變化,沒深想,但是現在回想起來,的確在大殿上就不正常了。
也許楚邀月說的沒錯,陵帝的真實目的就是拆散她跟楚邀月,所以陵帝一直都沒死心,而今晚的送行宴,原本就在時間上有些問題,現在這麼一想,就全都合理了。
也就是說,送行宴是陵帝臨時加的,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不讓她和楚邀月的婚約繼續履行。
而作爲一國之君,陵帝又不能收回旨意,所以他需要一個藉口,讓他們之間的婚約作廢,早上在朝政殿,陵帝希望她親自退婚,卻被楚邀月的出現打亂了,陵帝不甘心,便計劃了今晚上的宮宴。
她就說麼,她的面子什麼時候那麼大,竟然讓皇帝的寵妃屈尊下來敬酒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鳳傾瑤氣的一拳捶在桌子上。
這滿屋子的瓊花,的確是容易讓她陷入感動,可她並非是那些心理眼裡只有溫柔與浪漫的小女孩兒,她可是國際特工,若是這些事情聯繫起來都不能有所推斷,那麼她就不是她了。
關鍵的是,現在,她要怎麼出去這裡?
至於楚邀月,她倒是沒有太多的擔心,那個男人的警惕性,遠比她要高。
然而,就在鳳傾瑤覺得楚邀月應該沒事兒時候,窗外忽然傳來許多人腳步匆匆的聲音,伴隨着低雜的議論,“聽說沒有,靜嬪娘娘的寢宮出事了,聽說是婉瑩公主跟邀月殿下……”
鳳傾瑤只聽到這一句,那些人就已經遠去了。
鳳傾瑤急的使勁兒拽了拽門,還是沒有用,最後,她實在沒辦法,拿起屋子裡的一把椅子砸破了窗戶,才跳出去,然後隨便抓了個宮女詢問了靜嬪的寢宮位置。
鳳傾瑤幾乎是一路小跑到靜嬪的寢宮,她剛一進去,就發現院子裡站滿了人,爲首的正是陵帝和靜嬪。
有幾個宮女模樣的人站在門口,顫顫巍巍。
陵帝瞪着她們,指責,“怎麼都不在屋裡伺候,全都出來了?”
有個宮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回……回皇上,是邀月殿下說給公主把脈不需要有人在旁邊,所以他把奴婢們都趕了出來,可是……可是後來……”
“可是什麼?”
陵帝急忙追問。
那宮女低着頭,“奴婢在門外等了好久,也不見邀月殿下出來,所以奴婢就打算進去,結果……結果就聽見屋裡傳來……傳來……”
陵帝一雙眼睛威嚴而陰冷,看着那宮女支支吾吾的樣子,只覺得心頭火冒三丈,“廢物,閃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