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婧一如既往的倔強和執着,趙曦也不勉強,深知宋婧的性子,並未強迫她。
“嗯。”
夜裡,宋婧爲了熟悉地形手握繮繩閉着眼,練習了一次又一次,趙曦則坐在身後,將大局全權交給宋婧。
三個時辰後天色微微亮,趙曦勒住了繮繩,“今兒到此爲止。”
宋婧也確實累的不行,不過也不算沒有成就,十根手指都麻木了,兩腳發軟。
“回去把這個敷上。”趙曦遞給宋婧一隻白瓷瓶,宋婧道謝,跟隨着畫眉回了忠毅侯府。
一連三日練習,宋婧總算有了些底氣。
“你當真要和纖和比?”臨裳郡主也是才知道不久,很替宋婧擔憂,更信不過纖和,生怕纖和耍什麼手段,唯恐對宋婧不利。
“母親不必擔心,女兒一定會沒事的。”宋婧忙安撫臨裳郡主,雖是這麼說,臨裳郡主還是不放心,只是見宋婧執着,只好任由她去了。
宋婧去了明睞堂碰見了纖和縣主,只見纖和縣主一襲豔紅色騎裝,搭配那一張清麗的容顏,格外的顯眼,眉宇間的姿態神采飛揚。
“婧妹妹,你身子無礙了?”淮王世子走過來,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宋婧望着那張英俊儒雅的容貌,以及略帶關懷的口吻,又想起趙曦的話,忍不住蹙眉。
“婧妹妹,雖說一月之期已到,可若是婧妹妹想拖延幾日……。”
纖和縣主見狀也走了過來,一副大方體貼的樣子,這話正合了淮王世子的意。
“這比賽本就不必較真,趁這幾日再好好練練,纖和也不會計較的。”
淮王世子話落,立即有不少人附和,均是誇讚纖和縣主大方明事理,有大將風範。
宋婧輕笑,一開始就是纖和縣主咄咄逼人,逼着她應邀比賽,以長欺短,如今又擺上這幅姿態憐憫宋婧,真是可笑。
宋婧擡眸睨了眼淮王世子,“這比賽麼,自然就有輸贏,那淮王世子是希望誰贏呢。”
纖和縣主聞言小臉微僵,緊盯着淮王世子,“表哥?”
淮王世子也愣了下,顯然沒想到宋婧會這麼問,下意識裡淮王世子是希望宋婧可以贏,但纖和縣主又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將來就是淮王世子妃,若是輸了,臉面不好看。
宋婧揚起小臉,臉上的微笑有些燦爛。
“這有什麼,輸贏各憑本事,就是婧妹妹輸了又不丟臉,婧妹妹本就不擅長馬術,應付也是被逼無奈。”
江沁歌忽然出現,摟住了宋婧的胳膊,衝着宋婧微微笑,“當然了,若是婧妹妹能贏最好,說明婧妹妹對馬技真的是有天賦,即便有些人練了十年八年,也未必趕得上。”
這話就是在諷刺纖和縣主的,誰不知道纖和縣主練了多年馬術,照這麼看來,即便是纖和縣主贏了也不光彩。
纖和縣主小臉發白,抿着脣看向了江沁歌,“江姑娘,這可不是我要婧妹妹答應的,輸贏也沒什麼,只是我們多年未見,熟悉感情的一種方式罷了。”
江沁歌嗤笑,搖了搖頭並未將纖和縣主的話放在心上,恃強凌弱就大大方方的承認嘛,又何必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宋婧看了眼淮王世子,很快又收回視線,對着江沁歌微微笑,“既答應了,哪有退縮之理呢。”
江沁歌拍了拍宋婧的肩,給她加油打氣,宋婧心裡一暖。
馬場一直都是淮王世子負責,早早的就定了日子,當衆人正準備趕過去時,一名侍衛攔住了衆人。
“九王爺正在馴馬,任何人不得靠近。”
“真是不巧,王爺正在馴馬,誰敢攪了王爺興致,今兒的比賽怕是不成了。”
人羣后有人嘀嘀咕咕,還有不少姑娘興奮的伸長了脖子,眼睛裡全都是亮光,期待着能看見那一抹尊貴的身影。
“許久未見九王爺了,九王爺竟能親自來馴馬,若能見一見,可就太好了。”
宋婧聽着忍不住蹙眉,不想趙曦在京都貴女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個個都像發了情一樣,翹首以待,擺弄風姿,又忙着整理衣服首飾,巴巴地等候在原地。
“哎,爲了一個九王妃的位置擠破了腦袋,真不知這些人怎麼想的。”
江沁歌忍不住發牢騷,緊拽着宋婧,“你可得離那位爺遠一點,搞不好惹惱了他,惹來無妄之災。”
江沁歌是打心眼裡對趙曦恐懼,眼眸裡的敬而遠之讓宋婧好奇,“表……。九王爺有這麼可怕嗎?”
江沁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之前江沁菲不小心惹惱了九王爺,被九王爺帶走了一日,回來後就瘋了,整個人瘋言瘋語,前兩年不慎墜井死了。”
江沁菲是江家的一個庶女,模樣卻長得極好,那時候江沁歌年紀還小,江沁菲的慘樣卻是她親眼所見,什麼樣的人能在一夜之間把人逼瘋了?
宋婧擰眉,她和趙曦相處的時候可從未覺得他是這樣的人,宋婧一直覺得,趙曦身處高位,孤獨寂寞,時時刻刻謹防着身邊之人,從小經歷了太多,習慣了僞裝。
若非趙曦,宋婧或許早就被淹死了,又或者是被三夫人和於家算計了,臨裳郡主也不可能回來,可以說是趙曦一手改變了宋婧的命運。
還有今日,這麼巧趙曦就佔用了馴馬場。
宋婧笑了笑,小聲替趙曦辯解兩句,“當初的事或許有什麼誤會,九王爺身份高貴,何必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過不去呢。”
江沁歌撇撇嘴,依然打心眼裡對趙曦排斥。
誰也不敢去找趙曦商量,纖和縣主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了,眼眸微轉,“我知道還有一處賽馬場,寬闊無人,倒算個不錯的好去處。”
宋婧低着頭,眼眸閃爍着一抹亮光,“何處?”
“在城外。”纖和縣主說着就走近宋婧,“既早晚都要比,也不在乎多一日少一日,不如去瞧瞧?”
宋婧勾脣,“規矩都是縣主定的,我倒是有個建議,不知縣主可敢答應。”
纖和縣主眼皮跳了跳,礙着這麼多人在場,不好反駁,又想着自己馬術精湛,任由宋婧怎麼折騰都是輸定了,就更加無所畏懼了。
“既然大家都不熟悉那個地方,不如試一試運氣,你我以一炷香的時間,蒙上眼睛騎在馬背上,在終點畫一個大圈,只要馬蹄踩入這個圈就算贏,如何?”
宋婧斜睨了眼纖和縣主,下頜一擡,眼睛裡竟有一絲挑釁的意味,“縣主若贏了宋婧,宋婧必定心服口服。”
“這個主意好,也算公允了,否則依縣主的馬技,婧妹妹十有**都是輸,縣主贏了也不光彩。”
江沁歌此話一出,纖和縣主小臉漲紅,緊緊捏拳,恨不得縫上江沁歌的小嘴纔好。
衆目睽睽之下衆人絕想不到宋婧會做什麼手腳,更想不到九王爺會幫宋婧,就算說出來也沒人相信,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只會認爲馬場是臨時被佔領,衆人都不知情,宋婧更不可能提前做什麼手腳。
話都這麼說了,若是纖和縣主不去就是認輸了,纖和縣主根本不懼宋婧,自然是一口答應了。
“好,這樣也不會有人說本縣主故意欺負你。”纖和縣主忽然又道,“既是蒙上了眼睛,若是出了什麼事……。”
“那縣主可敢簽下生死狀?”宋婧挑眉。
這句話正合了纖和縣主的意,纖和縣主勾脣,“有何不敢的,這也是爲了避免麻煩,既然你要賭,我陪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