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曰

第二十六章

這時,阿角往後一退,便躲到了子車珀身後,抓着他的衣袖,指着那門後女子已瞪着眉,嚷道:“醫聖哥哥,他剛纔欺負阿角!快給阿角報仇!”

子車珀清淡的眉眼挑起,斜眼看了眼後身側的丫頭,又重新將視線回到那已走到他跟前的“仙女”身上,摸着下巴,眼底帶了絲惡趣味。

“敢問這位此‘他’非彼‘她’的姑娘,如何欺負我們家阿角丫頭了?”

他這話一說,阿角糾結。

“什麼‘是他比他’的,他就是他,有啥好比的!不過就是換了一身皮,還不是那個有白菜不吃,偏吃同類的混賬大白兔!”

那“仙女”眉眼一挑,雙手叉胸,竟是有了些凡間的脾性。本是仰慕着子車珀的視線,一下轉移到了阿角身上,頓時鄙夷。

“哼,剛纔在洞裡,誰可憐兮兮地喊着‘玉尚,我求你’?嘖嘖,現下有了靠山,便裝無辜了?”

原來,這“仙女”竟是巫馬玉尙,只是他爲何弄了一身女裝打扮?又是如何使這自大又討厭花姑娘的他自願穿上?

這便要從半刻之前說起了。

“滾開!”

當玉尚推開懷裡的女子時,臉上早已厭惡的扭曲。好在阿角離他不過一步,及時托住了那被推過來的水鳳。

“水鳳姑姑,妳沒事吧?”

“沒事。”

雖是這般說着,水鳳本就青樓弱女子,一來是被阿角一腳踢的,二來是被玉尚給推的,以她這薄皮嫩肉的,不痛不驚便也怪了。她心下無奈,這兩混世大魔王,也只有那人能制住了。

想着,她搖了搖頭。扶着阿角便要站起,誰知,周圍一陣清香,讓她愣了愣。便聽見身後少年的質問。

“這又是妳搞得鬼?”

水鳳擡頭望了眼衣衫凌亂的阿角,她也正疑惑的看着自己。於是,輕嘆:“奴家說過會好生招待您的。難道小公子忘記了麼?”

續而,聲音依舊棉柔,摸着阿角的腕子,笑道:“小寶貝,能扶我起來麼?”

阿角一愣,應了聲,便使力將她扶了起來。卻不想,此時水鳳身後的玉尚已是臉色難看之極。

此刻,阿角雖攙着水鳳,心裡已是因着玉尚剛纔的話有些鬧心。

“水鳳姑姑,房間裡的陷阱是妳安排的?”

“乖阿角,那不是陷阱,是暗道。”

水鳳回頭,似乎剛纔玉尚對她的厭惡,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嫣然笑之:“難道玉尚小公子沒與妳提及,他之前可是來過這裡。”

“沒有啊!”

阿角斜着腦袋也順着水鳳的視線,望向已起身的巫馬玉尙。恍然之間,憶起她是跟着巫馬玉尙來到牀邊,然後他說找東西,就找到了一個裝春-宮圖的盒子••••••兩人跌進了黑漆漆的暗道,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最後他在牆上踹了一腳,兩人就來到了這裡。

一切似乎都是巫馬玉尙引出來的,阿角頓時如此想着。只是她不明白,爲何玉尚大白兔卻是指着水鳳質問?

其實,阿角並不像玉尚那般說的,愚笨之極。她還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只是周圍的人都太厲害,她也便沒了思考的必要。如今,依靠都將她棄下,阿角如果不想被欺負,便要學會自己面對。

但,她卻是陷入了另一層無知的迷茫,只是因爲遇到了巫馬玉尚。這兩人,誰也不服誰的天生冤家,聚到一起了總是互相迷糊了視線。

因此,就算是阿角心知裡面有困惑,她還是不管不顧的站到了水鳳這邊,杏仁眼怒瞪着他,已是喝道。

“你好意思指責姑姑麼?明明知曉,這便是故意的。還說什麼求你,你這騙子不過是想讓本姑娘屈服你罷了!真是噁心透了!”

她這話句句帶刺,玉尚望着阿角,要是以前他也該怒了。只是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可真傻帽兒,這蠢驢何時又真的明白過自己。

這一刻,阿角似乎看見玉尚濃密睫毛下的顫動,帶了絲複雜。這時,玉尚只是睨了眼阿角,自嘲道。

“不過區區刁民,本宮哪能把妳放在眼裡,騙妳?少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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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玉尚整了正髒亂的衣襟,雖是不合意,也不管了。故作瀟灑,便要轉身飄然離去。阿角看着,心裡也不知怎地不舒服了。以爲是像以往那般,被他惡言便心裡不快,可嘴角動了動,想起了之前在暗道裡他的不尋常,又不知罵什麼好。

反是,阿角身旁的水鳳柔媚嘆道。

“小公子,這是要去哪?”

見玉尚不理,水鳳又嘆道:“難道你要白來一趟?什麼也未弄明白就回去,如何又做得了大事。小公子三思爲甚!”

說道此處,玉尚頓時停了腳步,他不語,也不回頭,看在阿角眼裡竟是有些狼狽。

此時,水鳳側頭看了眼阿角,見她望着玉尚愣神,一眼便透徹了她心底困惑。於是,傾身附在阿角耳邊,輕聲說道:“其實那暗道是琉毓公子讓奴家準備的。”

“••••••”

阿角還未反應,後背猛然被推了一把,便往巫馬玉尙那邊栽去。嘩啦一聲,玉尚那身後衣襟本就刮破的口子,被她扯裂直開到了腰側,好在他穿的是套裝,只是被阿角拉破了外褂。

但,這也足足讓阿角無措了一會兒。

在玉尚轉頭挑眉看向她時,阿角已是拉聳着賠笑,趕緊將手裡抓着的破布往他後背貼。

“嘿嘿,本姑娘是不小心的。”

見着玉尚難得不刁鑽的說幾句諷刺的話,阿角腦中忽而想起水鳳剛纔推她之前的所說。心裡一震,眼眸滾動,已是對着玉尚問道。

“你是不是早知道哥哥會用這方法了?一開始怎麼沒與我說••••••”

“那是本宮讓妳誤解了?”

阿角話還未說完,玉尚鼻息輕哼,已直直地望進了她的雙眸。這般坦蕩的直視,使得阿角望了躲避,半咬嘴脣,心裡竟咚咚撞擊着。

見她沒了剛纔的氣焰,玉尚卻依舊諷刺,伸手捉了她的細白腕子,說道:“要讓妳屈服,多的是方法,本宮的一瓶藥便可讓妳一輩子的牛馬,何必剛纔那般繁瑣。阿角啊阿角,妳這腦袋何時才能開竅,真是愚笨的不可一世。”

這話,一瞬間狠狠地扎進了阿角的心裡,直到兩年後的那個夜晚,她才恍然驚醒。只是,如今的她卻依然迷懵,只知,此時的玉尚不過是罵她愚笨。可,那其中的無奈和不得已,她卻一一的忽略了。

就在阿角被玉尚這般突來的嚴肅弄得窘迫時,水鳳已是扶着假山來到了兩人那處,佯裝做剛纔不過雲煙的語氣,勸解道:“別置氣了。看看你們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的。這水香閣今兒個熱鬧,別丟了顏面。奴家房裡正好有幾套新的衣衫,要不先將這身換了。也好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去見那人,不是?”

***

後來,兩人到了房間,發現不過剛好兩套女裝,那大小也正合身。只是,玉尚穿上時才發現自己一身的不對勁,可那是自個的衣服已然被水鳳的丫鬟抱走了,無奈之下,他便只能彆扭的將就。

直到,水鳳派人與他說,子車珀來了。才成了這般見了子車珀的仙女之態。

聽着玉尚嘲弄阿角,子車珀反而更覺得有意思了。只是這時機這地點不佳,畢竟站在大門口,太惹人視線。於是乎,扇子一收,兩手攬着他倆的肩頭,便輕聲提醒。

“有人正等着了,你們等會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