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什麼?”趙愚笑問。
“當然是談合作。”趙誠宇大搖大擺地坐到椅子上,全無之前的恭敬之處。
趙愚與九妹對視一眼:“比如?”
“比如你可能是個野種,”趙誠宇含笑,全然沒管三人的臉色,自顧自道:“比如我們能幫你擺平謠言,幫姑祖奶奶認祖歸宗。”
趙愚攔住又要往前衝的七把刀,一臉認真地問:“都是幫我,那我能幫你們什麼?”
“裝什麼傻,當然是家主之位。”趙誠宇呵斥。
九妹嗤笑:“瞧你這志得意滿的模樣,還以爲沒什麼能難得到,原來還是有事情要求人幫忙啊。”
“什麼求,誰求你們了,”趙誠宇冷冷道:“是你們求我,明白嗎?”
“你們是不是還沒搞懂情況?趙誠翰被你們這個好兄弟罵走了,你們同長房是徹底決裂了,不跟着我,就請等着被趙家掃地出門吧。”趙誠宇叫囂,說不出的得意。
這羣人自詡聰明,在莫城鬧得滿城風雨,連莫家大夫人都能逼死,但到了他趙誠宇的地盤還不是一樣被算計得死死的?
他趙誠宇纔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九妹撇撇嘴,同情地望他一眼,最可憐的蠢蛋就是自作聰明的白癡。
“我聽說那趙誠翰似乎不是個暴躁易怒之輩,怎麼這次如此衝動,這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九妹故作苦惱讓趙誠宇好不得意。
“誤會倒是沒有,有得只是羞辱,”趙誠宇冷笑:“人家好生好氣地來找安陵候表示趙家並沒有因爲趙氏之死而遷怒二位,卻吃了閉門羹,怎能不覺得羞辱。”
趙愚變色:“你打着我的名義拒絕了趙誠翰的邀請?”
“還不止一次哦,”趙誠宇仰天大笑,好不得意。
“這麼說趙誠翰和長房是真的不介意趙氏的死?”九妹揚眉。
“怎麼不介意,可惜那個老東西自詡秉公持正,擺明了是趙氏不守婦道自取其辱的事,纔不好意思明着整治你們罷了。”趙誠宇輕蔑聳肩,又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你們只要知道,現在只有我們西府才能保住你安陵候的名聲,就成了。”
九妹眼睛轉了轉,好笑道:“這麼簡單的誤會,難道我們還解釋不通?二公子,你可真夠二的。”
“哼,你個女人懂什麼!”趙誠宇冷聲呵斥,一指上方:“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趙家。”
“趙家是趙家,不過是我趙誠宇的趙!”
七把刀眉頭跳了跳:“啥意思?”
“意思就是,這裡是趙家西府,不是趙家本家,明白了?”趙誠宇得意洋洋道出真相,請等着錯愕驚慌的表情在趙愚和九妹的臉上出現。
從他們進入冀州主城開始,他就派人關注着他們一行人,所以急切派人將他們請到“趙家”又做出意外相逢,故意挑釁的假象,都是爲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不再關心此處是否是真正的趙家。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牢牢控制住趙愚的話語權,讓趙誠翰想見趙愚的事成爲泡影。
“真是老謀深算吶,不容易。”趙愚淡淡道,並沒有像趙誠宇預料的中的驚慌失措。
趙誠宇冷笑,這個時候了還裝什麼雲淡風輕。
“趙愚,你雖然是安陵候,不過現在同趙家長房鬧成這樣,想收場可不容易,他們若是把你不被族鼎承認的消息傳到長安有心人的耳朵裡,你怕是要有大麻煩。”趙誠宇冷笑道。
三皇孫與廣陵王的皇儲之爭幾近白熱化,而趙愚則是廣陵王身後最大的後盾,他若倒了,三皇孫幾可以不戰而勝,長安的人又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所以趙愚現在是走投無路,只能和他們西府合作,壓下這件事。
“所以,當日封鼎的人也是你們了?”趙愚說。
“是我又怎麼樣?”趙誠宇傲然答道,此時已經全無忌諱。
地方是他西府的地方,人是他西府的人,何況趙愚此刻並沒有第三個選擇,不和他合作,就是要同整個趙家爲敵。
“難道你以爲長房那羣窮酸貨,也配住這麼好的宅子?”趙誠宇笑容譏誚。
趙誠翰爲了給老東西延命一連開了六顆古礦石,讓趙家嫡系是入不敷出,空佔據個大宅殼子卻已是窮途末路,所以如今的冀州主城百姓多以他西府趙家爲正統趙宅,趙誠翰也拿他們沒辦法。
“還真不是趙家,難怪你不肯帶我們去看那塊奇石呢。”九妹笑笑,趙誠宇得意仰頭,又覺得哪裡不對:“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提醒提醒你,漏洞太多了。”九妹掩面輕笑。
“什……什麼漏洞?你們少跟我虛張聲勢。”趙誠宇蹙眉,有些色厲內荏的感覺。
七把刀嘿嘿傻笑:“真感謝你提供的情報,現在我們確定了,趙家長房纔是真心想合作,比你這爛人強多了。”
“你!七把刀你主子還沒說話呢,你吠什麼!”趙誠宇罵道:“你別以爲趙誠翰會聽你們解釋,他們長房都一樣,是頭倔驢,七把刀這麼罵他,他連門都不會讓你們進的!”
九妹送他一個白眼,自作聰明到趙誠宇這個程度的,也是少見。
“你要是不信,那就一起去好了。”女孩子熱情相邀,一行人來到真正的趙家大宅門前。
“果然差老了,”七把刀嘖嘖兩聲,眼前這個趙家顯然就是個空架子嘛。
同時一個家族的,怎麼西府趙家就能這麼豪,而趙家主脈卻成了這幅模樣?
“大少爺說了,請安陵候離開,否則他就要不客氣了。”趙家管事冷着臉道,他們家大少爺脾氣不壞,能說出這種話,可見這安陵候是有多過分。
趙愚聳肩,很是無辜。
趙誠宇冷笑,坐在高頭大馬上俯視,任由趙愚三人尷尬地站在趙家門前。
這就是跟他作對的下場。
“你遞錯了拜帖,是這張,就說我是來履約的。”九妹遞給管事一張拜帖,一個大大的於字代表了全部。
趙誠翰看了拜帖慌里慌張地跑出來,冠都歪了半寸,從未如此失態。
“於公子!”他驚呼,將三人都迎了進去。
“你們!”趙誠宇卻被尷尬地晾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