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崖給身體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應該是下墜過程中,頭部撞擊到了樹木導致有輕微的腦震盪,還扭傷了脖子。胸腔肋骨也斷了三根,雙腿也有不同程度骨折。林醫生說以後再也不能進行重體力運動,如果不好好治療的話還會留下後遺症。
我對這些並不是特別在意,因爲馭夢煉體突破初階進入中階往後,可以引導浮生煉氣所修靈氣滋養修復身體。當然藥還是要吃的,病還是要養的。
經歷了欲心劫,我看月熙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用迷戀的眼神,而是滿足於她的主動出現和每一次交談,不會再去調戲她或者說一些暗示的話。
她自然也感覺到了我對她的態度轉變,也因爲這樣兩人的關係,開始慢慢回到開始的時候。也就是我是她的病人,她是我的醫生。
隨着時間推移,我竟然能稍稍感覺到她對我有些額外的關心,或許是源於她對我改變了態度的好奇,又或者是因爲我經常受一些奇怪傷的好奇。
八月二十八這天晚上我進到的醫院,聽說是村裡的王林大哥喊的救護車。王林大哥和我聊過天,人很好也很關心我這個小弟。也許是那天我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他感覺不對勁,於是跟後面,甚至有可能親眼看到了我跳崖。等好起來以後應該去謝謝他,沒有他的話我可能就要暴屍荒野了。
雖然全身傷痕累累,不能動彈打坐。但現在我不需經過入夢,就能進入陰識之境。不單如此,就算躺在牀上,我也能於陰識之境中打坐行功,感覺與自己現實中毫無區別。而運轉浮生煉氣也讓我的身體加快了恢復,這一點讓月熙驚訝不已,她問我是怎麼回事時,我推說自己的體質可能與一般人不一樣,如果真把實情告訴她,她更不會相信的。
我還發現,師父教我的打坐吐納所形成的紫薇靈氣,與浮生煉氣的浮生靈氣不同,它們並不是一種東西。初階時,我根本感覺不到自己體內有多少紫薇靈氣,只有在施展術法的時候能感知自己能堅持多久。而浮生煉氣的浮生靈氣則完全感覺不到,也可能是太少了的緣故。
進入中階後,在默誦紫薇道經打坐吐納時,神識能夠感知到,紫薇靈氣從體外進入遊走周身。原本體內的紫薇靈氣就像一塊吸鐵石,從身體各處吸取微弱的靈氣,最後迴歸到氣海里,等待下次的運轉。而在陰識之境中修習浮生煉氣雖然也能感覺到有靈氣入體,卻非常微弱,並且在進入身體的一瞬間後消失不見,雖然感覺不到浮生煉氣的浮生靈氣聚集,卻能夠感受到它分佈在全身各處,運轉它們的時候,還能幫助受傷的身體恢復。
即便我有浮生煉氣的幫助下,等到身體能下牀也是三個月後的事情了。月熙卻說這已經非常變態了,一般人要是受了這麼大的傷,身體再好至少也需要半年才能下牀。
又過了一個月,我終於要出院了,身體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也已經不影響日常活動了。就在這天,月熙跟我在院子裡走着,一起去辦理出院手續。
“風林,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如果不好說,可以不回答的。”月熙停了下來,看着我說着。
“嗯?林醫生問吧!”我爽快的說着,好似已經猜到她要問什麼。
“那個,你是不是喜歡我?”她的聲音細如蚊子的說着。
“嗯,是的。”
“上次你說的那句話嚇了我一跳,後來那些天我心裡一直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想知道我爲什麼突然說那句話嗎?”
她點了點頭,我微笑着說道:“因爲...我做了一個夢。”
“是什麼樣的夢?”她問着。
“是關於我和你的夢,其中都是一些妄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不提也罷!”
“哦!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要介意。”
“沒關係,其實該說抱歉的是我,是我讓你難堪了。”
“沒關係...。”
“我們走吧!”我提醒着她說。
我們沒有再說什麼,默默的走完最後一段路。辦理完出院手續,我打車往石澳的村子而去,路上還買了些禮品。再次回到村子,它又有了新的變化,主街道正在加寬,更多的店鋪開張了。來到王林大哥家,感謝了他的救命之恩。又回到了曾經租的房屋,回想起當初租它的目的,不經苦笑。當時只打算租一個月,後來又加了半年,想着差不多到年底了。
回到屋內,看着那些熟悉的物品,心中又是一陣感慨!收拾完自己的物品,與房東阿婆道別。在離開村子的時候,我又回頭多看了幾眼,這個生活了兩個月的地方,在這發生的一切都會隨着時間會被人們漸漸淡忘。
出村後,沿着大路往山裡走。只見四周無人,我發動陽識煉體,以常人五倍的速度向山上飛奔。我想最後再看看那棟別墅,也許這一別,將是永遠的再見了。
還沒到別墅那邊,遠遠的就看到一棟三層樓房,來到近處發現是一棟拼版房,是建築工地上常見的臨時住房。那棟別墅還是靜靜的矗立在那,不過它的左側樹林已經被放倒,而遠處看到的三層樓房就在這裡。
別墅門前掛起了木牌,上面寫着“石澳別墅建設工程部”,而三層樓房前也停了好幾輛挖掘機與裝載機,還有大貨車。這會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遠遠的可以看到,一片綠色海洋之中出現了幾個空隙。那就是新別墅的選址吧,再過兩年,估計這邊就會熱鬧起來了。
我轉身離開了這裡,心裡想着:世界一直在變化,從來沒有停止過,哪怕是我們自己。我趕上了下午的長途汽車,坐着它回到了市區,然後轉乘雙層巴士回到了中環的公寓。
“小風,身體沒事了吧?”師父看到我回來問着。
“沒事了,謝謝師父和張哥的照顧。”
“小風,一直沒有機會問你,到底是什麼情況讓你做出那種事情?”師父問着。
張哥也坐直了身子,想聽我的解釋。
我放下揹包,坐在了沙發上,把大概的過程說了一遍。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看來經過這些事情,你也穩重了不少嘛!”師父笑着說道。
“是啊,其實不管是我出手救鄧紫諾,還是後來在夢境中的所作所爲。都是自己太過輕佻,看不到事情的本質。”我也說着。
“你活該。”張哥說着。
我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說:“是啊!都是自己找的麻煩。不說這些了,今晚我請客,咋們好好吃一頓,也感謝大家對我的照顧。”
那麼救鄧紫諾我錯在哪裡了?是一開始就不該救人嗎?當然不是,路見不平當爲則爲,別說是身懷絕技的我,哪怕是普通人也會出手相助的。
我是錯在了後來,她不想報警,那是她對警察的不信任。如果當時報了警,中環的警察指不定就能讓她平安回內地了。而我卻想着自己處理這超出能力的事情,難道我提出去旅店開房的時候,內心沒有一點不純的想法嗎?沒有一點私慾嗎?當然不是,只不過再真正臨門一腳的時候,自己卻因爲害怕後果而退縮了。
第二天,師叔打來電話,說我一直沒機會去過他的店裡看看,今天讓師父和張哥帶我去參觀一下,中午大家在一起吃頓飯,因爲再過一個星期我們就要回粵州了。
粵州的事情昨晚晚飯間師父跟我們說了一些。黃老大現在安分了不少,和東志偉的衝突也停下了,不再出現羣體鬥毆的情況,手下小弟也被抓了不少。
師叔的店鋪就在中環的古董街上,店鋪是由三間門面連起來的。一進門兩側是玻璃櫃臺,裡面放了很多東西,像是風水羅盤,神仙雕像、畫像,方鼎,圓鼎,青銅劍,長刀等等,讓人看得眼花繚亂。仔細看下面的價格,也是高得離譜。
往裡走就是服務檯,看到我們三人進來,其中一個小姐問着:“請問三位是打算買些什麼?”
師父笑着說:“我們找羅林元。”
“哦!請稍等,我問一下。”然後她拿起前臺的電話按了一個號碼。接通後她點着頭說着:“好的,好的老闆。”掛了電話後她又說。
“請稍等,他馬上出來。”
這時服務檯後面的門打開了,師叔走了出來高興的說着:“大哥,小風,小張。都來了!快進來坐。”
我們走了進去,這是一間不大的會客廳。裡面放着辦公桌、書架,中間放着沙發和茶几。四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聊起了天。
“小風,那面青銅鏡還喜歡吧!”師叔問我。
“嗯,很漂亮的銅鏡。”我回答說。
“是很漂亮,而且聽出手的人說,這塊銅鏡來歷也不一般。不過呀!它卻不是古代常用的銅鏡,所以難賣上高價。但它的造型奇特,倒是有點像是法器。”
“師叔,它是什麼來歷?”我好奇的問着。
“嗯...告訴你也沒關係,它是來自明朝四代親王墓中...。”
師叔給我們每人都倒了杯茶,嘴上繼續說着:“明代親王共計冊封八十七位,其中二十二位爲追封。要說他老朱家,可是中國歷史上王侯最多的。剛剛說的是親王,如果加上次子郡王,可達到九百二十四位。這還是可查的。”
師叔喝了口茶,笑着說:“呵呵,扯遠了!朱元璋登基後讓所有朱氏後代以木、火、土、金、水的循環順序取名。比如他的兒子,就有朱棣、朱標、朱檀等,他們的名的偏旁部首都是木字。而明朝第二任皇帝明惠宗,他是朱標的次子,叫朱允炆。看出來了吧!。”
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雖然字輩對於我來說並不陌生,像小元寶和曹大哥都是元字輩。至於我家爲什麼沒有字輩,我不是很清楚,等回家的時候問問奶奶。
“這明惠宗在位不過四年,就被他皇叔朱棣給取代了。朱棣登基後,定下了皇室一脈後代的字‘高瞻祁見祐,厚載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簡靖迪先猷’,古人大戶人家的名字是由三個部分組成:姓、字、名。所以就有那句俗話,姓字名誰?”師叔不愧是搞古董的,對這些歷史很是有研究。
“到了這,這老朱家的第三代,除了已經失蹤的朱允炆,往後的帝王直系第三代都是以朱高爲姓字,比如他自己的兒子朱高熾。包括後來他的孫子朱瞻基,重孫朱祁鎮,可以看到他們的名字順序,都是按朱元璋和朱棣的規則來取的。”
“而這青銅鏡的墓主,名叫朱瞻垍(jì),爲朱高熾的第九個兒子,被冊封樑王。”師叔說着。
“他們找到樑莊王墓了?”師父在一旁問着。
“嗯,不過卻不知道具體情況是怎麼樣,應該很宏偉吧!唉!我們都退休了,還考慮這些幹什麼。”師叔自嘲的說着,我卻隱約猜到他說的意思。
又聊了一會,突然聽見外面有一個聲音說着:“羅老闆,龍哥讓我來問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然後就聽到服務檯的女人說着:“沒有老闆的同意,你不能進去!啊!”
好像服務檯的女人被打了,師叔臉色一變的站了起來走向房門。我們還是坐在沙發上,看着事情的進一步發展。師叔打開門說道:“細強,你怎麼能動手打我的人呢?”
“喲,羅老闆,敢開門了呀!誰叫她不懂規矩?”這說話的聲音我記得在哪聽過。
那人邊說邊推開師叔擠了進來,接着說道:“怎麼?不打算請我喝喝茶嗎?”
看到他的時候,我一眼就認了出來,他是鄧紫諾的前男友。他也看到了我,然後就是一愣,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沒你喝茶的地方,細強你回去告訴姓趙的,這事沒得商量。”師叔看着已經走進房間呆愣着的細強。
“細強,我們又見面了。”我站起身來說着。
“南晟?你怎麼在這?”
“怎麼,我不能來這嗎?”我走到他面前問着。
“好!好!好!我這就回去告訴龍哥。”然後又轉頭看向師叔說着:“羅老闆,別以爲你有個保鏢就高枕無憂,我告訴你,誰也幫不了你。”
細強說完悻悻離去,師叔一頭霧水的看向我問着:“小風,你認識他們?”
我苦笑着說:“是啊!還有不少瓜葛呢。”
“二弟,這是怎麼回事?”師父問着。
我和師叔坐回沙發,他嘆了一聲氣說着:“事情還要從我這買賣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