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艾騰堡外的西海岸。
"嗚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還以爲會死掉......"貝迪維爾被娜珊卓娜從海里救了回來,一上岸就猛烈地咳嗽,試圖把嗆進肺裡的海水全部吐清。
"真沒用,年紀不小了,卻連游泳都不會。"人魚說。對於先天就會游泳的人魚們而言,貝迪維爾這隻旱鴨子簡直是一名廢人。
"咳咳咳咳咳。------是不是旱鴨子和年齡根本沒有關係,謝謝。"狼人好不容易把肺裡最難吐出的東西也清理乾淨了,他似乎吐出了一團黏糊糊的帶着毛髮的東西,他自己都覺得那東西實在噁心,連忙別過臉去不忍直視。
能夠喘上一口氣以後,狼人才發現自己渾身散發出一股死魚般的腥臭味,簡直難聞到了極點。他看了一下渾濁的西海岸,不禁抱怨道:"我明明只在海水裡浸泡了一會兒而已,爲什麼會這麼臭,"
"抱歉,那是我們搞出來的。"娜珊卓娜正忙着用某種除臭的香水在自己身上噴。她使用的那種人魚們的特製香水,是專門爲了抵消魚腥味而設計的。爲了救起落海的狼人,她用冰系魔術在水面上造出浮冰,身體並沒有和海水直接接觸,但衣服也不免被浪花潮水沾溼了一點。而一絲不苟的她正努力用香水掩蓋起衣服上那丁點腥臭味。
"你們搞出來的,什麼意思,"
"你也看到了,我們的戰艦受到了敵人的突襲,船體破損嚴重,不得不停在西海岸整修。"娜珊卓娜繼續噴着香水,那香水的味道漸漸變得濃烈,讓貝迪維爾的鼻子一陣瘙癢:"但是整修的噪音似乎引來了大量海獸。我們不得已就在這裡屠殺了一批。它們的血肉屍體沉沒在西海岸裡,那股死魚氣味估計沒有幾天不會散盡。"
(這羣胡作非爲的傢伙。)
"要用嗎,可以暫時遮住身上的臭味。"娜珊卓娜把香水瓶遞給貝迪維爾:"不過你現在全身浸泡過那種海水,估計十瓶香水都掩蓋不住那味道吧,"
"不用了謝謝。"貝迪維爾白了娜珊卓娜一眼:"一個大男人噴什麼香水。"現在的他只想儘快完成體檢,然後回酒店美美地洗一個澡,把身上髒污腥臭全部洗淨。
娜珊卓娜也白了狼人一眼:"真是粗俗的[臭]男人。真不懂爲什麼你這種人會是王子殿下的朋友。"
狼人馬上就不高興了:"胡說,我什麼時候和那種傢伙是朋友了。"
"不是嗎,"娜珊卓娜突然疑惑了,託着腮考慮道:"那就奇怪了。殿下明明那麼在意你......"
"他只是在意我身上的謎團。"貝迪維爾不以爲然地道:"若不是因爲我身上還有太多的謎團尚未解開,那傢伙或許已經恨不得把我馬上弄死呢。"
"哼,或許。"娜珊卓娜所有所思地哼道。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貝迪維爾和崔斯坦王子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簡單。然而事情又太複雜,根本看不破。
"那就拜託了。"伊文似乎剛用電話聯絡完西天騎士團的人,他掛斷通話,轉而對狼人說:"快跟上,我們將在東翼的醫療室進行體檢。"
"哈嚏。"貝迪維爾打了個噴嚏,因爲冰冷骯髒海水的刺激而鼻塞流涕,連聲音都有點不正常了:"隨便你,快點完事就好。"
"那就跟着來吧。"伊文已經邁開步子,朝艾騰堡的方向走去了。
"伊文親王。"娜珊卓娜緊跟其後,多口地問了一句:"難得回來艾騰堡一次,您就不去探望一下您的嬌妻嗎,"
"嬌、嬌妻,"狼人瞪大眼睛看着伊文的背影。
"回頭再說。"伊文沒有理會貝迪維爾,淡然回答道:"現在先帶這個傢伙去解.....哦不,體檢......"
"喂喂,你剛纔想說[解.剖]嗎,"貝迪維爾從伊文的口誤裡聽出了滿滿的殺意,於是更加不高興了。
半龍青年嗤笑一聲當做迴應,同時負責看守的騎士們把門打開,讓衆人進入了基地。身爲人魚,又不能在城堡裡亂用魔術的娜珊卓娜,行動有點不太方便,她的腳步漸漸落後了。而狼人也抓緊這一刻鐘的自由,趁機邊走邊觀察,審視着這座古老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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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別了至少七年。當貝迪維爾第一次來艾騰堡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尚未完全懂事的小毛孩。那時候,亞瑟剛好帶着貝迪維爾來這裡翻找深海巨魔的資料,試圖狩獵深海巨魔,並用得到的材料修復人魚族破損的黃金三叉戟。就在這個命運交匯的場所裡,貝迪維爾等人遇到了身爲燈塔看守的半龍少年伊文。
貝迪維爾不禁由瞥了伊文一眼。這傢伙在七年前還是個打雜的小鬼,碰上地位稍高的人都得躬身哈腰。沒想到七年後的伊文竟然已經成爲了親王。
等等。親王,貝迪維爾的狼耳朵動了一下。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狼人邁開步子走上一個螺旋狀的臺階,邊走邊說:"爲什麼你會是[親王],爲什麼你和崔斯坦一直以兄弟相稱,難道......"
"哼。就是你說的那個[難道]。"雖然貝迪維爾只能看到走在最前的伊文的背影,但從半龍青年的語氣可知,伊文一定相當的不悅:"這是一段孽緣。我那該死的色鬼老爸竟然在那種歲數還勾......愛上了......冰島女王陛下。然後他們就結婚了。"
"該死------"貝迪維爾低聲嘆道。天位騎士尤恩斯公爵,和冰島女王有一腿,。儘管說,愛情是自由的。但是,尤恩斯至少已經有六十歲的高齡,兩個兒子(奧雲和伊文)都長這麼大了------六十歲才來第二(三,)春,這老頭該有多麼的好色,。
"而且,他們不僅僅是結婚,還真的生了個孩子。"伊文接着說:"那小鬼現在應該也在艾騰堡,和我老爸待在一起吧。"
貝迪維爾皺了一下眉頭:"......是男孩,"
"男孩。又或者說是魚人。"伊文從樓梯走進一條長長的走廊,答道:"於是冰島王國有了第二王子,王位突然多了個合法繼承人。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貝迪維爾心裡又一沉。沒錯,這個新誕生的小王子將會和崔斯坦爭奪冰島王國的王位。本應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的崔斯坦,現在卻有了競爭者。怪不得魚人王子崔斯坦的脾氣會變得那麼壞。
別看那孩子目前尚小。人魚的生命十分悠長,冰島女王距離退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當女王打算退位的時候,這名第二王子也已經長大成人,足夠成爲崔斯坦王位的威脅者了。
怪不得崔斯坦和伊文的關係雖爲"兄弟",感情卻那麼差。這確實是一段孽緣。尤恩斯大公爵和冰島女王的婚事,或許,除了兩名當事人以外,誰都不贊同。
"你......好奇怪啊。"伊文停下腳步,回頭看了貝迪維爾一眼:"你對我們的過往底細明明那麼清楚,但似乎對近年來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老爸和冰島女王結婚的消息,應該早已在整個歐洲被炒得沸沸揚揚的纔對啊,卡爾文的出生也是一樣,冰島和大不列顛曾大肆慶祝過一番呢。"
"呃,可是我這七年來......"
"躲在深山裡,不問世事,"伊文用中指推了推眼鏡框。
"躲在深山裡,不問世事。"狼人點頭回答道。
"這種荒唐可笑的理由,有人會信嗎,"伊文瞪了貝迪維爾一眼。
"信不信由你。"狼人也反瞪半龍青年一眼:"你不是要帶我去醫療室體檢嗎,爲什麼停下來了,"
"因爲這裡就是醫療室。"伊文伸手推了門。
在一個不算很大的、卻頗爲幽暗的房間中,傳來了一股難聞的消毒水氣味。貝迪維爾身上的魚腥味一直刺激着狼人的鼻子,以至於他連嗅覺也變得無比遲鈍,所以才沒法隔着門聞到這股消毒水氣味的。
"哦,來了嗎,"醫療室裡早有人在等待着,是一名上了年紀的醫生。那老頭一身白袍,在黑暗中幾乎給人一種看見幽靈的錯覺。
"醫生,這傢伙就交給你了。"伊文推搡了貝迪維爾一下:"把他從頭到尾徹底檢查一遍,看他體內都藏着些什麼秘密。"
"交給我吧。"醫生走上來時,手裡還握着拳頭般大小的一個針筒:"脫掉褲子,開始抽血。"
貝迪維爾臉色都變了,事到如今他纔開始覺得後悔:"呃。要、要抽那麼多血,。"
老軍醫顯然一臉愉悅,捧着巨大針筒朝貝迪維爾步步逼近:"當然了。不採到足夠的血液樣本,怎麼做詳細的檢查,------你,把他按在病牀上。別掙扎,很快就抽完的。"
"呵呵......"伊文一手按住貝迪維爾,把狼人重重地壓在牀邊沿,另一手已經扯下了狼人的褲子。
"等等。不要------"貝迪維爾漲紅着臉哀求道。
扎。沒等狼人來得及掙扎,巨大的針筒已經紮在了他的狼屁股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古堡裡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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