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間,朱筱筱用力地從後背將柯柏抱緊,拼命地哭泣着,“柯柏……別走……對不起,我以前不該傷害你,對不起……”
而這一幕,無疑是導火線,點燃了楊小新心中的炸彈。他捏緊拳頭,指甲好似要掐進自己的骨肉裡了,像一陣風一樣吹過,停留在朱筱筱與柯柏的身前,一把將朱筱筱拉開,甩到一邊。
由於楊小新的動作太大,已經將朱筱筱甩到了兩米遠的地面上,仰臥在了地上。
朱筱筱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楊小新握緊拳頭,朝着柯柏的臉上猛捶猛打。腹部的疼痛感明顯地加強,朱筱筱撫着肚子,想從地面上爬起來,卻覺得很艱難。
她來不及阻止,楊小新的拳頭已經密如雨點地捶向了柯柏。
今非昔比,柯柏脆弱不堪,已經不再是那個隨手就能把楊小新打趴下的大力男了。他甚至連躲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是還擊。頭頂之上,閃爍着無數的星星,他連視線也模糊不清了,看不清朱筱筱所在的地方。鼻孔之處,血流汩汩地流淌出來,溼了他的臉。血液緩緩地從流過他的脣角,一股鹹澀之味浸入嘴裡。
楊小新依舊沒有罷手之意,拳頭之下是滿滿的怒氣與怨恨。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溫文而雅的楊小新,似乎像一個練武之人,正是走火之時,連自己也迷失了神智,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朱筱筱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幸有好心人將她摻扶起來,幾步踉蹌跌撞到楊小新身前,使出全身力氣地將楊小新拉扯,“你放手,你會打死他的。楊小新,你放手……”
然而,朱筱筱越是制止,楊小新的力道越大。怒氣之下的他,哪能察覺到柯柏的異常情況,只把他當作發泄的對象,猛捶猛打,往死裡的,狠狠的下着手。
朱筱筱的拉扯,根本不起作用。楊小新一個反手,反而將她再一次甩開了兩米之遠。再一次重重地跌坐了地面,朱筱筱已經覺得有暖流緩緩地從身體下方流了出來。她捂着肚子,疼痛不堪,細碎的汗水冒上額頭,她大口大口地呼吸。
直到機場的保安人員到來,才制止住這場惡戰。楊小新被制止住,摁在地上,情緒失控,口口聲聲地呼喊着,“我叫你勾引我老婆,我叫你勾引我老婆……”
柯柏的鼻血噴流不停,落了滿地紅紅點點的血灘。他的面容,看上去像被吸血鬼吸乾的一具乾屍,雖然還剩下皮肉,可是幾乎沒有一絲血了。他眩暈地站在原地,覺得天旋地轉,嘴裡無聲地念着,“筱筱……筱筱……你在哪裡?”
這聲音,輕得幾乎沒有人聽得見。人們只能看得出他的嘴在張開又合上,並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救護車來的時候,柯柏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似乎不省人事。
朱筱筱的
身上,淌滿了鮮紅的血液,不是柯柏的,而是她自己的。除了有緩流從她身體裡流出來,她更感覺到有一股潤滑的物體從下面擠了出來。
朱筱筱竟然笑了起來,淚從臉頰上滑落,小腹的疼然驟然地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那股熱流似乎流個不停,從她兩腿之間噴涌而出。她想抓住些什麼,卻只能抓住一片空氣。那身子軟軟地攤在地上。
人羣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朱筱筱的身上,向她與柯楊三人圍過來。
人們竊竊私語,指指點點。因爲楊小新的那一句,“我叫你勾引我老婆……”流言傳了開來。
“姑娘……”護士驚慌地扶着朱筱筱。她掙扎地看了一眼腿間浸出的鮮血,慘笑道:“結束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想必,這個孩子一定不保吧。這是她與楊小新最後的關係。如今,連它也不想留在這個世上。那她還有什麼必要和楊小新再生活在一起?
救護車上的人,將朱筱筱抱上擔架,“小姐,你撐着,別暈過去了。”
朱筱筱半閉着眼睛,忍受着腹中一陣一陣地絞痛,努力地搜尋着柯柏的身影。她強忍着,不要暈過去,可是還是覺得眩暈。一同被帶上救護車的,還有楊小新。他肆無忌憚地狂笑着,已經覺得這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了。朱筱筱摁着自己的肚子,感到腹中那微弱的生命仍在一點一點地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