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自己對仙氣敏感,竟還不知道!
“此等大事,何須瞞着!(此等大事,你爲何要瞞着!)”怒氣越來越盛。
“臣願王能強,使臣納兒!(臣希望女王能網開一面,讓臣收留那個孩子吧!)”滬鶩雖然好像是請求,但語氣上卻是毋庸置疑,不容許反駁。
“不可,此斷不可,絕此念!!豈能饒爾。(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斷了這念頭吧!還能饒你!)”狠狠地咬了咬牙。這傢伙怎麼就開竅呢!
“臣願罰!但願王留兒,不取其命。(臣甘願受罰!但是希望女王留下那個孩子,不要娶他的性命。)”他的腦海裡還回蕩着這個孩子當初被帶走的時候那悲慘的哭聲。
他跟這個孩子一見如故,十分的有靈性他很喜歡。他很孤獨,傳說殺人如麻,動物和無知的孩子都不敢靠近,甚至連植物都直接枯萎。但是這個孩子卻笑着,他不怕他身上的血腥之氣。
他不怕,死也不怕。
以爲此子,臣願出一。(爲了這個孩子,臣願意付出一切。)”滬鶩十分堅決的回稟着。彷彿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你真乃一掛不?)你當真就一點牽掛都沒有?”菱悅已經極力的剋制住了自己即將爆發如火山一般的怒氣,心平氣和。
“(惟女可赦其子,於靈界與仙之戰中,其爲無辜之。)只希望女王可以赦免那個孩子,在靈界和仙界的大戰之中,他是無辜的。”極力地辯解,希望這個女王能聽得進去。
“(戰爭中,豈有辜,則其無辜因兵而死者,皆甚無辜。不意,一手爲血之大將軍,亦知無辜?)戰爭之中,怎麼會有無辜的人,那那些無辜因戰火而死的人,都很無辜。想不到,一手造成血流成河的大將軍,也知道無辜?”鄙夷的語氣,一副看不慣樣子。大自然是不可抗力的,火山一定會爆發。
“你既願以一切換去,好,則以己求!(既然你願意用一切去換,好,就拿你自己來換!)”一揮袖,大搖大擺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來,還是逃不過這一劫啊!楚翎焐仍然跪在那裡,不曾起身。牽掛,自從她消失之後,他就再無牽掛。戰爭便爆發了,他只能殺人,用別人的血來淡忘自己的痛苦。讓別人撕心裂肺的哭聲來暫時掩蓋她那動聽的笑聲。
原本他已經感覺不動心的跳動,可是他的溫度,喚醒了他的靈魂。
————————菱悅悕————————
滬鶩穿着一身火紅華麗的嫁衣,呆呆地坐在了八仙桌旁。整個房間都被裝扮的紅紅火火,刻意的強加喜慶。一頭及腰的銀髮映着燭光,捲翹的銀色睫毛偶爾微微地顫動,纖纖玉指握着一塊上等的白玉,一雙銀眸呆愣的看着上面刻着的精緻的靈文寫的三個字,菱悅悕。
可是我都不知道,你的心中是不是真的有過我。如今這洞房花燭,怕是在劫難逃了。就這麼成了婚,好不甘心。
門開了,走進一位女子,仍然是一身的火紅。
“滬鶩。”菱悅現在很平靜。她看着滬鶩在那裡出神,再看看那玉,雖然也有嫉妒,但更多的是憐憫。你我爲同類人,自然能感受到你的痛苦,甚至瞭解的更甚。
“女王。”滬鶩回過神來,慌忙的將玉塞進了自己的衣袖。
“你的心不在這裡。”菱悅不再用文言文,畢竟是在私人空間,不用在朝堂上注意什麼身份言語。那就用白話文。
“但是我的身在這裡。”滬鶩主動的上了前去,想要幫菱悅脫下繁重的喜服。毫無表情,絲毫不像是在洞房花燭。
火紅的燭光映紅了兩人的臉。菱悅制止了滬鶩的動作,一個反手,將他禁錮在自己的懷抱裡,彼此離得這麼近,可是心卻離得很遠。
“有什麼意義嗎?”菱悅雙眸靈動,緊盯着滬鶩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臉,“你說話啊!說話啊!”稍微帶着些怒意。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紅脣輕啓,彷彿這話並不是從滬鶩自己的嘴裡說出來的,“只是想保住那個孩子。”咬了咬蒼白的下嘴脣。
“既然你這麼不願意,那好。”起身。狠狠地一拉,桌上的蠟燭紛紛地倒了下來,隨着酒杯裡的酒一動未動,便一起打翻,火勢蔓延開來。
奪門而出。
隨意的丟下一句,“你已經不完整了。”
火光照亮了天空,滬鶩無力的攤在地上,任憑漫天大火不斷地向自己蔓延。不完整了,當然不完整了。
愛君之臣,豈可猶全也。愛上你的我,怎麼可能還是完整的。
“瀘鶩大將軍,今夕,汝與本王無所之也。然汝之行,誠使本王之痛。汝永皆不復還矣,本王徹爾位,貶爲庶人,前往邊境。(滬鶩大將軍,今晚,你與本王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你的行爲,的確讓本王十分的痛心。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本王撤去你的職位,貶爲庶人,前往邊境。)”
聽上去好像絲毫沒有感情,誰又知道這其中包含着怎樣痛苦與決絕。
滬鶩認識一動不動,但是側耳傾聽,似乎在期待這什麼。
“與夫仙之子同往。(和那個仙界的孩子一起前往。)”
似乎像是舒了一口氣,雙手撐着地面。
火紅的盛裝已被火勢殃及,滬鶩絲毫沒有感覺。緩緩地站起身,推開上面佈滿火苗被燒得通紅的門,絲毫不顧及疼痛,走了出去。
————————仙界的孩子——————
“孩子,我們自由了。”滬鶩穿着平民的布衣,卻絲毫掩蓋不住那一份英俊瀟灑。懷裡抱着一個藍眸的男嬰,十分的靈動。有時還會突然蹦出來一兩聲清脆的笑聲。
孩子的眼裡總會不斷在看楚翎焐時,眼神中總是透露着感動。這讓滬鶩的心總是會有着一絲絲的絞痛。
“鑫毅吶,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但是現在,你是鑫毅。”男子溫柔的眼神蘊含着淡淡的痛苦,消失在了邊境的飛沙之中。
我不論你到底是誰,現在她不愛我,她消失了,那麼現在,你就是我的全部,我會傾盡所有,即使,你註定會背叛我。我也註定會滿身鮮血的倒在你的面前......
親手造成的劫難,也是一種解脫。
傾心於君者吾已不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