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豔謀

“什麼,皇兄說要給你封地!”王珣聞言,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了,驚訝之餘還不忘調侃道:“怎麼這麼想不開啊。”

“屁,皇兄這是慧眼識珠。”

“那你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唄。”

這是好事啊。”王珣說着端起眼前的酒道:“希望四哥日後可以有一番作爲。”說罷,他爽快地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酒十分辛辣,一飲而盡的滋味可想而知,喉嚨火辣辣地疼,但是他還是強迫自己嚥了下去。

“說真的,你沒有想過離開都城出去闖蕩。”他直覺他這個親弟弟不該只留在都城裡束縛着自己的手腳,他應該會有更大的一番作爲的。

“母妃就我們兩個孩子,如今你走了,她便只剩下我了,我也不願意離她太遠。”

王天賜是驚訝的,沒想到他留下來的原因竟然是因爲這個。

“母妃身體不好,我留在這裡總是好的。”慧妃年紀並不大,十九歲誕下王珣,緊接着二十歲誕下了天垣,如今雖然已經是四十歲了,但是依然風韻猶存。

當初說是因爲生了一胎之後虧了血氣,之後又生了一胎,身子便一直很弱,但是宮裡的那些齷齪手段誰有能理得清呢?

“你啊,怎麼還跟這長不大的孩子一般,男兒志在四方。”王天賜難得拿出哥哥的語氣與王珣說話。

“四哥,人各有志。”

“我只是覺得,可惜了……”

“四哥,母妃前幾日還問我你有沒有心悅的女子,你這麼大了,連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難道當真如外界……”

王珣還沒有說完便得到了一個暴慄。

“吃吃吃,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說起來這件事王天賜便是一腔怒火無處發泄。西南估計還在收拾他上一個世界闖下的爛攤子,但是那懲罰仍舊是照來不誤。

“對了。”王天賜忽然想到了什麼,“聽說戎國送過來一個質子。”

“是有這麼回事,你見過?”

“嗯,有過一面之緣。”

“我是不太清楚啦,聽說人一直安排在驛館裡。很少有人見過。”

驛館?王天賜這麼想着,心裡又起了歪心思。

酒過三巡,王天賜走起來已經是腳步發飄了,王珣雖然一直在喝,但是也沒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這個哥哥實在是不能讓人放心。見王天賜已經喝到了大着舌頭胡說的地步,便從王天賜手中搶下酒壺,說是要送他回去。

這哪裡能如王天賜的願,他抱着酒壺不肯撒手,嘴裡還一直嘟囔着什麼,但是王珣湊近了聽,又聽不清楚。

“我要是……我要是……怎麼會是這幅德行!”王天賜喝大了,不顧場合地大聲叫嚷了起來,引來路過的人紛紛側目。

“太慘了,太慘了。”王天賜站都站不穩,將自己鼻涕眼淚全都蹭在王珣的身上。

說王天賜醉倒在街頭上實在不是冤枉他,王爺府的家僕的日常便是將王天賜從路邊拖回家。

王珣覺得自己臉上掛不住了,將人送到大門口,才放心離開。

這還沒完,王天賜看見偌大的王爺府三個字的牌匾在自己眼前晃啊晃,雖然是醉地走起路來歪歪倒,但是他腦袋裡卻是還清醒地記得自己的念頭。

他要去驛館。這只是一個念頭,要問他真的要去幹什麼,他也回答不上來,要是真的非得找一個理由,那麼便要引用偉大的聖人的一句話:食色者,性也。

這是在是一場有預謀的一場見色起意,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樣水靈的人了,勾地他念念不忘,其實讓他看了夠了自己也就不那麼稀罕了。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這要是擱在他清醒的時候是萬萬不會就這樣大咧咧的就跑到驛館的,但是他現在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彎彎繞繞一大通,還真讓他瞎貓碰到死耗子——最後倒在了驛館門口。

門口的侍衛一開始是在皇帝身邊伺候的,如今被調到驛館,美名其曰保護殿下,其實是一種監視。

於是,理所應當地,他認識這個王爺。

眼見着一個醉鬼倒在了自己腳邊,侍衛走近看了看,認出了他:“王爺,王爺?王爺,你來錯地方了,我送你回去。”

地上的人哼哼了兩聲,沒醒。侍衛左右爲難起來,自己也不能擅離職守,他左右看了看,想要隨便找一個人把他送回去,讓他一直躺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啊。

這一看便看見桓生在視線盲區走出來,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他面無表情,讓人辨不清喜樂。

“殿下,我馬上讓人把王爺請回去。”

“不用。”桓生說,“天色已晚,收拾出東院的空房間,讓他住一晚吧。”

“是。”

桓生幾乎是一瞬間便認出了這個人是那天自己撞到的那個人,雖然那個時候自己並沒有擡頭看見他的樣貌,但是他身上的藥香味卻是不常見的。

那個時候他便心存疑慮,這個小王爺的身形看起來年輕力壯,怎麼會身上帶有藥香,一個人身上要是想要留有藥香不散,是要經過長年的藥物浸養的。

只是這香氣不常見,他一時間沒有辨別出來到底是何種藥物,後來他察覺到王天賜尾隨他,便對他的身份起了好奇心,回到醫館特意翻了醫書,這才心下明瞭,這是一味壯陽的藥材。

如今他身上雖然是酒氣沖天,但是憑藉對氣味的強烈敏感度,他稍微一聞,便聞見了他身上淡淡的藥香。

有的人表面上風風光光,背地裡都舉不起來。

本來這件事他笑笑也就過去了,但是如今竟然又遇見了他,這下子就怪不得他利用他了。

……

翌日

天光亮。王天賜是被強光刺醒的。太亮了,阿福到底怎麼回事?

“阿福,快滾進來!”

“我說你聽見沒有。”

沒人應答,王天賜脾氣上來了,猛地一睜眼,發現不對勁,這不是在府裡,他記得自己昨天喝醉了,王珣對他催婚來着,然後記憶便戛然而止。

那自己現在這是?

“王爺莫怪。”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王天賜看見一雙流雲雲根靴踏進了門檻。來人一身絳紅色的機巧雙鶴袍,玉冠速發,將他整個人襯托地高貴無比。

這人是?宿醉的腦袋還是有些卡,他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

“戎國王子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