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
什麼吃得死死的？
會不會聊天！
楚傾顏有些氣惱地瞪着喝酒喝得不亦樂乎的人，不過很快她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煙蘿姐，你在難過嗎？”似乎有些可疑的水痕殘留在她的眼角，而她的雙眼映着屋下燈籠的光亮，隱隱可以看出眼睛是通紅的，楚傾顏不由放輕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程煙蘿聞言忍不住一笑，彷彿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
“我沒有在難過，相反，我很高興！”
“高興？”楚傾顏覺得她壓根就沒有一點高興的跡象好嗎？
“對，高興我終於擺脫了一場不見將來，沒有現在的愛戀，無疾而終的少女情懷！”她說完，灌了一口酒。
那酒水順着她的嘴角留下，在夜光下閃閃泛着光澤，而楚傾顏同樣注意到，那順着眼角流下來的淚水。
楚傾顏咬了咬牙，有些痛心，但是不知道她和空靈又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勸着她，“別喝太多，大冷天的，對身體不好。”
程煙蘿慢慢放下酒罈，豪邁地用着袖子擦了擦脣，那本就沾染水漬而散發着點點亮光的紅脣此時因着這用力一擦，而更紅了，彷彿是在夜間盛放的玫瑰，嫣紅而又豔麗。
酡紅的臉頰，吹彈可破，映着背後漆黑的夜空，白裡透紅，任何一個男子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心神馳往，因爲楚傾顏此時就好想上前咬一口，好像是水蜜桃一般。
“沒什麼不好，慶祝一下而已！”程煙蘿言不由衷一笑，抱着酒罈子神色卻縹緲了。
楚傾顏摸到一個雞爪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咬得嘎嘣嘎嘣響，“哦，那你多喝點，盡興。”
既然她勸不住，那就讓她繼續喝吧，喝醉了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楚傾顏這一話剛落，程煙蘿便止住了酒罈，歪頭對着楚傾顏道，“小丫頭，喝酒時，不都有才藝助興嗎？你給姐來一段！”
這就是典型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楚傾顏吐出一塊骨頭，雙手一攤，“你想聽什麼？”
“應景的就成。”程煙蘿點了酒罈邊沿，笑吟吟地道。
風情萬種，笑意盈然，如花美眷，妖媚自成。
楚傾顏看着面前倚着酒罈對她不設防笑着的人，不由惋嘆，好一個俏佳人，可惜了——
“好，那我想想，”楚傾顏本不想一個喝醉的人胡鬧，但是還是應下來了。
“你隨便唱，唱得好，姐姐有賞。”程煙蘿笑着道。
“那我就唱一首之前很喜歡的歌。”楚傾顏回想着過去很迷戀的一部電視劇，裡頭的歌一直都讓她深有感觸便輕哼了出來。
“不讓害怕去想，沉寂的過往。
還有努力收藏的遺憾。
現在不想勇敢，不想太堅強。
看着愛它老舊的模樣。”
楚傾顏一開口，程煙蘿就覺得不對勁，這個詞有點悲涼，她本想打斷她重新換歌，可惜聽到最後，她卻沒有出聲。
“覺得太孤單，我在沒你的地方。
雖然天很藍心卻是很涼。
我是太孤單，你在別的地方。
幸福並沒有想象的簡單。”
歌聲有些蒼涼，楚傾顏輕輕吟唱了幾遍，最後她轉頭回去看身側的人時，卻發現她將頭埋進了雙臂裡，肩膀似乎在抖動着，楚傾顏忽然覺得自己選錯歌了，“煙蘿姐，我覺得這首歌挺應景的，我錯了，我給你換首歌，你別哭！”
好一會，那埋首的人才擡起頭，一雙水目瞪向她，“誰說的，那是沙子進眼了！”
“好好好，沙子是沙子進眼了，我給你吹吹！”楚傾顏作勢要幫她，卻被她一手推開。
“算了，肩膀借我靠靠，困了。”程煙蘿說着就將頭靠在她身上，很霸道。
楚傾顏摸了摸鼻子，喝醉的人，是不是愛說謊又好面子，又霸道？
不一會就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楚傾顏輕嘆了一口氣，這叫什麼事啊！
一個借酒澆愁，另一個估計也側夜難眠吧！
剛說曹操，曹操就到。
空靈一身冷霜出現在了屋頂上。
“你怎麼在這裡？”楚傾顏擡頭看他有些驚訝。
“聽希寧說你們在屋頂賞月，便上來看看。”空靈的目光都落在了程煙蘿的身上，眼神有些憐惜。
“借酒澆愁的人還給你。”楚傾顏指了指肩上的人。
空靈點頭，二話不說就伸手將她抱起，然後快步消失在屋頂上了。
楚傾顏看着空無一人的屋頂，笑了笑，“唉，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冷夜寂寞啊！要不喝點酒暖暖身子？”
她自言自語，也沒真打算喝酒，她可不想明日起來頭痛欲裂。
可惜有人將她的話當真了。
“想喝酒？”一道冷冰冰的聲音落在了她的耳邊。
楚傾顏嚇得一個激靈，僵硬着脖子扭頭看去，那一身玄衣錦袍的人不就是大冰塊嗎？
“我就是說說而已！”楚傾顏立即沒有骨氣地舉手投降。
蕭緒冷哼了一聲，但是也沒有再計較。
“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鬼哭狼嚎，很好很好！”
一連兩個很好，讓楚傾顏瑟縮了下脖子，“我這不是在陪人嘛！”
蕭緒不想再聽她解釋，冷凝看她，“還不起來？打算在這裡坐一夜？”
今晚的大冰塊好凶！
楚傾顏彎了彎眼，一臉爲難，“我凍麻了。”
蕭緒的眼角抽了抽，沒有猶豫便彎下腰伸手將她抱起，“抱緊。”
“哦！”楚傾顏聽話抱住他的脖頸，閉上眼，只聽冷風在耳邊颳着，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便已經落地了。
原以爲大冰塊會就此將她放下，卻沒有想到卻是直接抱着她進了她的房間。
“本王跟你說過的話忘了？”他將她放在榻上，負手而立。
楚傾顏自覺地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半夜不許出門。”
“本王還以爲你忘了。”蕭緒語氣略帶着輕嘲。
楚傾顏自知理虧，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我錯了嘛，沒有下次了！”
“你還想有下次？”威脅語氣頗重。
她立即搖頭，“沒有！”
“睡覺！”蕭緒冷聲下令。
楚傾顏縮了縮脖子，“你不給我講故事了嗎？”
“今天沒有！”
小氣鬼！楚傾顏在心裡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