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惜走到石碑前，手指輕撫岩石表面，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這塊石碑……這塊石碑……”
這時，朱燁發出了痛苦的哀叫，她雙手抱頭，口中哀聲不止。
“楚若惜，不要、不要碰這塊石碑，它裡面……裡面……”
話音未落，石碑竟自己旋轉出來，奪目的光芒刺得人眼前只剩下蒼白。
白光中，隱約有會讓人想到龍的奇怪幻影忽閃而過，楚若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欲追逐幻影！
“不要！”
朱燁驚叫着，想要抓住楚若惜，卻和她一起被白光的力量吸了進去。
毛球見勢不妙，也跳進楚若惜的兜帽，陪她一起墜了下去！
頓時，兩人一獸都好像被塞進混凝土攪拌機一樣，搖搖晃晃，全身皴裂，痛得身體都快不存在了！
幸運的是，這份痛苦並未持續太久，甚至還沒等楚若惜熟悉這詭異的感覺，她和朱燁就被吸走她們的力量狠狠地砸扔下去，落在一個湖泊中！
湖水味道很腥很臭，浮力也大得驚人，楚若惜和朱燁壓根沒有沉到湖底，就被湖水的力量托起，送到岸邊。
就着朦朧的天光，楚若惜看到湖水是暗紅顏色，質感也粘稠得好像血液匯聚而成。
楚若惜撐起身，將已經暈過去的朱燁弄醒：“……這裡是什麼地方？爲什麼你跟我說……不要進去……”
朱燁痛苦地睜開眼睛，苦笑道：“我的記憶……我忘記了很多事情，是自覺還記得這個地方不能進入，這裡很危險，非常非常的危險。”
“可惜已經進來，短時間內也不能離開。”楚若惜自嘲地說道，認真研究湖泊和湖泊周圍一圈了。
這是個藏在山中的湖泊，湖面正上方有一條天縫，光就是透過這條縫漏進來的。
湖水質感粘稠，顏色發黑，還有一股嗆人的腥臭味。湖的正中央，長着一棵血紅大樹，陽光下，閃着詭異的光芒。
“真是個鬼氣重重的地方……”
楚若惜感慨道，朱燁坐在地上，贊同地說道：“我能感覺到湖水裡溶解這大量死亡……這裡曾經死過人，死過很多很多人……”
“爲什麼？因爲湖水的顏色和味道嗎？”
朱燁沒有回答，她捧起一泓血水，懷念地流下了眼淚。
“……果然，你們全部都死了……只留下我……我……”
楚若惜看她異常的傷感，於是不再多問，繞着湖邊認真觀察湖中血色大樹，不時地用手比劃，思考能不能橫渡湖面，接近怪樹。
這棵樹異常的古怪。
它的樹葉是心臟形狀也就罷了，它的樹幹和枝條，與其說是木質，倒更像是血管的纏繞。
遠看時，樹的形狀非常接近大腦，當然，人腦可不是這麼血紅的顏色。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鬼氣那種重？”楚若惜自言自語地說着，直覺告訴她，這棵樹非比尋常的詭異，能給她非比尋常的好處。
這時，朱燁也已感慨完畢，她擡起頭，看着湖中樹，喃聲道：“這是……這是……龍血樹！居然會在這裡見到龍血樹！”
“龍血樹？”
楚若惜有些驚訝，她既然決心要做煉藥師，自然知道什麼是龍血樹，也見過龍血樹。
可是，龍血樹根本不是長這樣子啊！
“這是魔界的龍血樹，”朱燁解釋道，“魔界的生物和塵界的生物，時常會有重名，但模樣和效用卻完全不同。”
“怎麼不同？能解釋一下嗎？以龍血樹爲例？”
朱燁點點頭，指着中心的魔界龍血樹，道：“你們塵世的龍血樹只是普通的煉藥材料，雖然珍貴，但絕非罕見。魔世的龍血樹就不一樣了。它只在死了很多很多魔族的地方生長，以魔族的屍骨精髓爲滋養，生長之地必定會形成龍血湖！”
“也就是說，這個湖泊是龍血湖？”楚若惜追問道。
朱燁道：“是的，龍血湖。而且……要長出龍血樹，除了需要大量的屍骨，還有一件東西必不可少。”
“什麼東西？！”楚若惜情不自禁地問道，她的心中跳躍着瘋狂的歡喜，好像這龍血樹本就該屬於她一樣！
“龍心！”朱燁冰冷地說道，“龍血樹的種子是龍心，還未死絕的龍心以魔族的屍骨精髓爲養分，抽枝發芽，成爲龍血樹！”
“……所以，赤龍坡真是龍的屍骨所化之地！這裡曾經真的有龍！”楚若惜顫着聲音問道。
“沒錯，我……我能感覺到……龍的生命還沒有完全消失……它……它……”
“但是如果這裡真是龍心所化，那爲什麼會藏在一副山水畫中，還有赤龍寨的怪事，他們……”
楚若惜不敢多想，所有的事情都詭異得讓她全身顫抖。
“千年前，曾經發生過人魔之戰，我就是那時被遺落塵界的。而且據我所知，上古時，還有一場更大規模的人魔之戰，傳說九界都因爲這場大戰不得不重新劃分！”朱燁輕聲說着，“這棵樹，也許和我一樣，都是千年前的人魔之戰的遺留物。當然，如果它是上古時的那場戰爭的結果，就更加……無法想象了！”
“九界……”
楚若惜咬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詞語，感覺認知即將面臨一場徹底的顛覆。
“這個世界分成九界，塵界的頂級強者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就會離開這裡，前往更好更強的修煉場所。因爲能力越強，修煉所需的元氣就越多，他們留在塵界只會給塵界造成極大的負擔，還會導致塵界無法誕生新的強者。”
朱燁沒有多加解釋，但是楚若惜明白她的意思。
傳說，頂級高手動輒排山倒海，他們一旦正面衝突，就可能引發滅國之災！哪怕只是爲了保護這個脆弱的世界，他們也必須離開塵界。
只是如此一來，能夠逼得九界都重新劃分的上古之戰，就更顯得無比可怕，可怕得都不敢想象了！
楚若惜暗自想着，毛球突然在她的兜帽裡翻了個身，抱怨道：“死女人，想那麼多幹嘛！快點把龍血樹弄出來，這可是好東西，走過路過千萬不能錯過！”
“你還真實在！”楚若惜敲了毛球一個爆慄。
如果是往常，毛球必定會大發雷霆，但是這次，它卻反常地沒有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