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冥挑眉,妖王?
她是沒拿捏準語調,還是故意爲之?
待看到其眼底那一抹飛快閃過的狡黠,他當即掀脣笑了。
顯然,是後者!
這下除去‘鬼王’之外,他似乎又多了一個稱號……
“請問爺,你聽到臣女的問題了嗎?”沐千尋沒緣由的一陣心虛,只因那廝盯着她的視線,活像是已經將她看透徹了一般。
“提醒你一句,那些藥可都是無價之寶,你可得收放好了,少了任何一樣本王都不會輕饒了你。”君修冥眼眸一閃,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你……”
“小姐,奴婢送點心過來了。”
就在沐千尋欲尋根問底的一刻,外面傳來了含冬的聲音,眼看着含冬就要推門而入,她立刻衝榻上的人眨了眨眼,示意其趕緊離開,然後掀開珠簾走了出去。
含冬推開門的一瞬,立刻因瀰漫在屋內的藥味兒而蹙眉,狐疑的掃了一圈,對上那一箱藥材,頓時不解的脫口問:“小姐,這藥王殿下是如何知道你中毒一事的?”
“恩?”沐千尋因她的話而挑眉,難道這些藥材跟她體內的毒有關?
“小姐有所不知,先前奴婢拿着那帶毒的藥去府外找大夫瞧的時候,那大夫曾說過,如果是服用了那毒十餘年的人,想要清除體內的毒,便需要用到幾味罕見的藥材,而且……”
“而且?”沐千尋再度挑挑眉,催促其繼續說下去。
“而且……那個……”含冬欲言又止,陷入了糾結中,小姐的毒恐怕無法解這種話,她說不出口。
見狀,沐千尋心驀地一沉,她知道自己中毒一事,卻並不知道那毒會給她的身體造成怎樣的損害。
又因爲除去頭暈乏力外,她目前還沒有其它不適的地方,便因此判定其爲慢性的毒,定是需要達到一定的量纔會致死,也就完全沒放在心上。
然而……
此刻看含冬這反應,只怕……
她身體的情況比她自己預想的要糟糕得多。
“你認識這些藥材?”沐千尋詢問的同時朝內室掃了一眼,沒有見到男人的身影,暗自鬆了口氣。
“恩,當時我跟那大夫詢問過細節。”含冬說罷將手中的糕點放到桌上,行至那箱子前,從衆多的藥材裡挑出一個果子形狀的來:“小姐你看,這個叫白蘭果,生長在人跡罕至的冰寒之地,因爲其枝葉與冰雪無二,採藥的人即便是偶爾撞見了,也未必會發現。”
“哦。”沐千尋凝目點頭,心思飄到了那已然離開這裡的君修冥身上。
他知道她中毒的事?
那麼他送這些東西過來,是在幫她嗎?
畢竟眼下兩人是合作的關係,她如果死了,他……
想到這裡,她猛的搖了幾下頭。
對方可是堂堂藥王,即便是她死了,對他也理應不會有任何的影響纔對,他想要在這沐府裡查出什麼來也該是輕而易舉的。
不然的話,他不會說不準少了任何一樣。
……
越想越心煩,她索性一如既往的放棄了思考。
傳到橋頭自然直嘛,運籌帷幄老謀深算不符合她的性格,她只要見招拆招就行了。
“奴婢這就去告訴那大夫……”
“且慢。”
不用聽含冬說完,沐千尋便已然猜出了她要去何處,這箱子裡的藥材,她能不能用還兩說着,哪能此時就去宣揚。
含冬表情甚爲糾結的駐足,爲了控制小姐體內的毒性,千家耗費了大批的人去尋藥,收效卻是甚微,眼下有了現成的藥材了,自然是得立刻去通知,好讓大家放心。
沐千尋掃了其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過去將所有箱子的蓋子都給蓋上,然後沉聲道:“記住我說的話,沒我的准許,這些箱子裡面究竟裝了什麼,你不得告訴任何人。”
含冬聞言,兀自掙扎了一番,這才點頭應下:“奴婢知道了。”
沐千尋聽罷滿意的點頭,行至桌前去吃點心,同時吩咐含冬去準備熱水她要沐浴。
片刻後,沐千尋填飽肚子,褪去衣衫,將疲憊的身子泡進了灑滿花瓣的熱水中,舒適的閉上了眼享受。
不多時,她狐疑的睜開眼睛,在浴桶周圍一通搜尋。
隨後碎碎念道:“奇怪了,以往這個時候小不點都會聒噪的出來說東說西纔對,今兒怎如此安靜了?唔……不會又跑到什麼地方去聽牆角了吧?”
說罷,她立刻察覺到有一股寒氣透過屏風射進來直直落在她身上,導致她明明浸泡在熱水中卻莫名的覺得脊背陣陣發涼,連雞皮疙瘩都跳出來了。
心念一轉,她立刻想到了什麼,隨即將身子往浴桶下面縮了縮,試探着出聲問:“爺,難道你還在?”
……
迴應她的是一室靜謐加越發強烈的寒意。
未多深思,她立刻從水中出來,扯過一旁的裡衣套上,顧不上溼噠噠的頭髮便走了出去,站到牀前深呼吸了幾下,猛的揮開那隨風舞動的牀幔。
“你……”
“你這是想要投懷送抱?”君修冥聲線沙啞,眸底卻凝聚着森然寒氣,她方纔又提及了小不點三個字,還唸叨了那麼些話,難道那叫小不點的以往看過她沐浴了?
“我、我……”沐千尋震驚過度,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的牀幔,她再清楚不過,幾乎遮擋不住什麼,而且她臥室內的屏風雖是花鳥圖案的,透過屏風卻也能將裡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而她剛纔!
在裡面慢條斯理的脫光了衣服,然後慢悠悠的進入浴桶中,也就是說……
從她開始脫衣服,到赤條條的進入浴桶中,每一個環節,每一個動作都被此刻側躺在她牀上的這廝給看到了。
想到這,她全身的血液頓時全部凝聚到了臉上,紅到幾乎快要爆炸。
“你剛纔……”憋了半天,她也沒有問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本王不小心都看到了。”君修冥面不改色,說的輕描淡寫。
“混蛋,你不知道非禮勿視嗎?”沐千尋怒了,這廝躲到她的牀上也就罷了,見她要沐浴也不知道出個聲兒嗎?
“你身上哪處本王沒摸過了?看看怎麼了?爲什麼就不能看?”君修冥依舊面不改色,面上的寒霜卻是越來越厚重,心裡尋思着要如何把那叫小不點的找出來,然後碎屍萬段!
“……”
沐千尋氣結,爲什麼這廝偷窺了人家,還能這般理直氣壯?
而且那語調怎麼聽着那麼委屈?
他有什麼好委屈的!
委屈的是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