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劉病已

我是劉病已,是一個普通人,是大漢朝的天子,也是,許平君的夫君。

請允許我是許平君的夫君吧。

在和平君成親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家,什麼叫做親人,直到有了平君和奭兒。

也許是我的身體裡流着的是劉氏的血液吧,當霍光讓我進宮當天子的時候,我答應了。

平君爲此跟我吵了一架。

我知道,她不想進宮,她想過平靜的生活。

可是,對不起,平君,我不能捨下這漢室江山,更,捨不得你。

我把奭兒帶走了,我賭,你一定捨不得奭兒,一定會進宮。

我贏了,平君的確進宮了。

我把秋蟬安排在她的身邊,也好讓她安心。秋蟬,是我信任的人,我不會讓平君受到任何威脅。

然後就是封后,我想封平君,可是她竟然不答應,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但是,最後,她還是同意了。

朝堂上的大臣真的是難搞的很啊,他們竟然要求立霍光小女兒霍成君爲後。

這怎麼可以?平君是我髮妻,我的皇后怎麼能是其他人。

於是,我想告訴全天下,我要的是平君,只有她,纔是我劉病已的皇后,纔是我劉病已的妻。

故劍詔書。

這是我給平君的承諾,是我作爲大漢天子給平君的承諾。

秋蟬說,平君很高興,那天晚上,平君說,故劍君心,她懂。

後來的事情,好像不受我們控制了一般。我變得越來越忙,我和平君見面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而且每次見面都是在吵架。

我知道,平君想跟我一起承擔,可是我怎麼能讓她站在風口浪尖上呢,朝中羣臣本就對平君不滿,我是在是不忍心看着平君受委屈,這些事情由我來承擔就好。

後來,爲了拉攏朝中重臣的勢力,無奈之後,我允許了家人子進宮,想來,平君也早就料到了吧。

本想把她們當做擺設安排在後宮,可是沒想到,張氏的父親竟然用讓張氏懷孕來威脅我,算了,我沒辦法和平君說,只能讓她接受事實。

這件事是我的錯,我發誓,我不會愛上張婕妤,就算她有孩子,我也不會愛上她。

可是平君居然來質疑故劍詔書,我很傷心。

至於霍成君,的確是我故意去接近她,因爲我發現霍光的動作越來越大,而霍成君留在宮裡的那個晚上,應該是霍光打算逼宮的那天晚上,我留下霍成君,以他她人質,據說,霍光最疼愛她這個小女兒。

那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後來,霍光以還政於朝來逼迫我廢掉平君。

這怎麼可以?我不可能廢掉平君。

可是我很苦惱,霍光擁有了太多勢力,他現在一旦放手,整個朝廷就會癱瘓。

於是,我讓衛婕妤假裝懷孕,想讓霍光的矛頭不再一直對着平君。

我本打算告訴平君我的計劃,沒想到,平君居然聽說了廢后這件事,那天,她的情緒異常激動,爲了孩子,我不能和她吵,只能忍耐。

可是好像平君誤會了我的意思,她以爲我是默認了,到最後她竟然把我給她的玉佩還給了我。

我安慰自己,快了,就快了,這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由於平君臨產,去祖陵祭拜時不能帶着她,所以我把她留到了宮裡。

我想着快去快回,一定能趕上平君生產,到時候,孩子降生,我和平君的關係一定能緩和不少。我想着,平君雖然生氣,但一定會帶着奭兒,懷着寶寶,等我回家。

當宮人來報,皇后產後而崩的時候,我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我搶下一匹馬,向漢宮奔去。

走進長定宮,就看見秋蟬帶着宮人們跪哭在平君的牀前,王嬋抱着一個嬰兒和上官嬿站在牀邊。

平君安安靜靜的躺在了牀上,神色平靜,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不敢大聲呼吸,生怕吵醒了她。

“你們都給朕出去!別吵到皇后休息!”忽然覺得她們在底下哭,要是吵到平君怎麼辦?

我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她。

十九歲的平君還是那麼的年輕,可是原來圓潤的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瘦?

就這樣,我陪平君呆了一夜,我從沒這麼仔細的看過平君。

第二日,破曉。

朝陽照在我和平君的臉上,我轉頭微笑,輕喊:“平君,起牀了,奭兒要找你玩了,咱們的女兒叫什麼呢?”

可是,沒有人回答我。

我有點不敢去碰平君,怕觸手的溫度是那駭人的冰涼。

我知道,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我。

“平君,等着我。”我在平君臉上印下最後一吻,開門。

“入殮發喪。”我對禮官說。

然後沒有再回頭,一直到了卻非殿。

當一切完畢之後,禮官問我,恭哀皇后陵應在何處?

我說想想,因爲平君的陵就是我以後的墳。

可是秋蟬和我說平君臨終的三個遺願,一是立奭兒爲太子,二是讓王嬋撫養孩子。這兩條都是爲孩子着想。

可是,秋蟬說,平君的第三個願望是不與我同陵,生生世世不相見。

我頓時握斷了手中的筆,平君,你竟如此恨我,竟不打算與我合葬?而是寧願自己孤孤單單的在一處?

禮官讓我抉擇的時候,我決定順着平君,是我,一手毀了她原本可以平靜的生活。

現在,就讓她安靜吧,這樣,誰都不會再打擾她了。

“就建陵於杜南吧。”

我緊握着手裡本該屬於平君的玉佩,現在,只有這個玉佩,能陪着我了。

平君,雖然你不想與我同陵,但是,我可以在自己的陵墓裡望着你。

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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