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 密室推理
屍檢完成,江遠洗乾淨自己,再一路堵車,回到正廣局刑警支隊的辦公樓,已經是三個小時後了。
正廣局的刑警和江遠積案專班的一衆人等,坐在會議室,已經把案子琢磨了一遍。
聽到江遠過來了,陶鹿也算着時間來到會議室,坐着一起聽案子。
陶鹿先問:“阿維航空那邊什麼態度?受害人家屬有聯絡你們嗎?”
不管是哪個朝代,有沒有苦主的案子都是不一樣的。
那些順利完成的案子且不必說,看看那些能翻案的錯案,背後要麼是受害人家屬咬住不放,要麼是參與案件的民警或其他人死不鬆口,最後才能逆轉翻盤。
同樣的外國人的案子,緬甸人的案子和意班利人的案子的辦案壓力,顯然是不一樣的。
主辦案件的是四大隊,蕭思立即站了起來,敬禮後道:“阿維航空的律師跟我們聯繫詢問了情況,我們回覆之後,就沒有消息了。受害者家屬沒有聯繫我們。”
“這樣子……”陶鹿不禁感覺有點意外。
崔啓山知道陶鹿想問什麼,咳咳兩聲,道:“阿維航空那邊,估計也是有點擔心。”
陶鹿看了過來。
崔啓山趕緊接着道:“犯罪現場,也就是受害人居住的公寓,是阿維航空提供給自家員工的公寓。從監控視頻來看,受害人當日晚上9點鐘左右回到公寓,之後再未出門。該公寓內部沒有監控,但公寓大門和外牆都有監控,所以,罪犯大概率就居住在公寓內。”
陶鹿不由揚起頭來:“公寓裡住了多少人?”
“28戶,46人。”崔啓山回答的有整有零:“均是阿維航空的在職員工及家屬,以外籍居多。有38人是外籍。另外還有幾個小孩。”
陶鹿立即明白過來,道:“案犯是他們自己人,怪不得……”
“差不多這個意思。”崔啓山說着嘿嘿一笑,看向江遠,道:“我給取了現場的足跡,江隊您給看看。”
“好。”江遠也沒什麼好矯情的,跟正廣局的合作本來就是長期性的,再說了,來都來了……
崔啓山熟悉江遠的習慣,且早有準備,大手一揮,手下連忙將現場取到的足跡照片放出來。
室內鋪了地磚的情況下,足跡的辨認就相對困難了,如果室內有較多的塵土或鞋底較髒的話還好,沒有的話,傳統的很多足跡提取方法就不是那麼好用了。
足跡提取本質上跟指紋提取差不多,最簡單的方案就是撒粉,再用膠帶提取,但大部分的人類行走間都穿鞋,導致足跡少有汗液體液等成分的資助,留下痕跡的難度反而增大了。
好在正廣局也是買得起“激光足跡檢測儀”的,雖然難於提取,也還是提取了許多的足跡出來,大部分還就是赤足的。
“粗略看來,有5人以上出現在這個房間裡了。”江遠將一百多張足跡照片全看了一遍,再道:“穿鞋的一人,瑪蒂娜自己,另有三名以上的男性。”
“還好沒開什麼party。”崔啓山並不意外,再道:“瑪蒂娜是從意班利飛過來的,我已經取了當日在房間內的人的足跡,我先放男性的給你看?還有前兩天出入過該公寓的人的足跡,還沒有取全,因爲好幾個都是外國人,我們也沒有相關數據。”
就已經不用江遠指揮,崔啓山自己就動了。
江遠屁股都沒挪一下,只點點頭,面前的照片就換了。
江遠再一伸手,旁邊的衛師衎就將茶遞到了他的手裡。
牧志洋等人看的眼角抽抽。有些二代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你卻不知道他私下裡在卷什麼。
足跡比對足跡的難度同樣不小,特別是在鞋不一樣的時候,往往只能先比較一個大概,接着再細緻比對。
江遠就讓衆人繼續討論,自己在這邊看了好一陣的足跡,最後在紙上寫了兩個名字。
“穿鞋的也是一名男性,但不是公寓內的住戶。另一名光腳的男性也不確定身份。”江遠說着將寫有身高體重和年齡等較簡單參數的紙條遞給崔啓山。
崔啓山連忙收起,一邊鬆了口氣,道:“這樣的話,兇手就在這兩名找出來身份的人身上了。二選一也沒那麼難。”
按照死亡時間來判斷,瑪蒂娜死亡的時間,公寓內只有住戶了,而住戶的足跡都是採集了的,既然如此,兇手就應該在這兩名住戶中……
至於兩名非公寓住戶的足跡的主人,大概率是此前進出過瑪蒂娜公寓的,若是能直接找到兇手的話,卻也不一定要深究他們的身份。
旁邊的蕭思這時冷冷的補充道:“如果運氣夠差的話,也許兇手沒有留下足跡也是可能的。”
蕭思是七大隊棄養了,最後由四大隊收留的冷麪臭嘴不懂事刑警之一。崔啓山這個大隊長上位的晚,京中編制難得,再加上蕭思能力也確實是有一些的,於是只能把他留在隊裡。
留的久了,被懟的次數多了,崔啓山也無所謂,只道:“殺一個人的難度不小,又是扼死的,不留痕跡很難的……屍體周邊的足跡,是否能說明兇手爲誰?”
崔啓山也還是詢問了一句。蕭思說的情況也是確實有可能的。
江遠搖頭:“死者是在牀上死的,牀單也拉到了牀下,足跡已經看不到了……可以試試用微量物證找找證據,或者看看是否有皮屑之類的殘留。”
崔啓山應了,再看向陶鹿,問:“要不要把足跡符合的兩個人,先帶過來問話?”
這些都是辦案中常做的分析,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要說有什麼特別,也就是受害人和嫌疑人都是外國人。
不過,這對現在的警局刑警來說,也不是太稀奇的事,只要照章辦事就是了。
現在有證據表明兩人出入過死者的公寓房間,叫上門問話是理所當然的。
陶鹿想想就同意了,只叮囑道:“多收集些相關資料和證人證言,兩個人是單獨居住還是與人同住?”
這就涉及到是否有不在場證據了。不等崔啓山仔細翻看,旁邊的蕭思先道:“兩人都是已婚男性,一人與妻子同住,一人有老婆和兩個孩子。”
“兩個已婚男人跑進一個單身女人的公寓房間裡去……”陶鹿搖搖頭:“我年紀大了,跟不上時代了,你們把兩人的老婆分開做筆錄,問仔細一點,免得她們做僞證。”
“是。”崔啓山起身。
“涉案人員不許離境。你們做筆錄的時候也給他們說清楚,別以爲做了僞證,可以一走了之,再不回來就沒事了。”陶鹿提醒的明明白白。
柳景輝此時則是看完了相關資料,擡了一下頭,道:“還得關注一下動機,這兩個人,就是兩名留了足跡在受害人房間裡的男性,都是30多歲的年紀,工作內容與瑪蒂娜基本不相關,其中一人是工程師,另外一人負責後勤相關的業務,又都是有家有室的,謀殺的動機是什麼?”
“出軌被威脅,或者怕被抓,怕賠了身家和一輩子的撫養費?”崔啓山隨口給了個答案。
“扼死一個人挺難的。”柳景輝用崔啓山剛剛說過的話,轉過來道:“殺的這麼果斷,一般人很難做到的。”
崔啓山並不反對,只笑笑道:“您說也有道理,不過,如果不是這兩人中的一個殺的,再要從公寓樓裡找兇手可就難了,東方列車謀殺案啊。”
柳景輝輕輕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