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門口。
言葉心覺得很疼,疼的她快要無法呼吸了。
是她一廂情願。是她做着美夢。結果也只是一場夢而已。結婚才二十多天罷了,他們就走向了離婚的道路了。
“我不要你的錢。夜不離,離婚之後我只要一個要求,你離開a市,永遠不要在出現在我面前了。從此以後,我和你沒有關係。連妹妹也不是。我們不要再見了。”
夜不離卻是望着民政局的大門口一眼,沒有下車,心中突然就想到了顧淺淺了。如果,和言葉離婚收場,只怕他與心中的白月光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吧?淺淺到時候一定會和他越走越遠。
他,不能和言葉離婚。至少現在是不能離婚的。
想着,最後夜不離一踩油門走了。
“你做什麼?”
“去吃飯。”
言葉覺得可笑,“離婚而已。難道你還想吃離婚散夥飯麼?”
“言葉,回淺水灣住吧。”
“回淺水灣?還只是將我養着?什麼也沒法改變是麼?”
“無論你怎麼想,現在我不會和你離婚。如果,有一天你尋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了。你想嫁給他,我說過,我會和你離婚,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他怎麼可能這樣的殘忍?
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無情涼薄的話來?
夜不離卻沒有停車,而是直接將她帶回了淺水灣。
“你滾。放開我。”
“先生,太太。”秋姨有些一怔,沒有想到太太回來了。這些天,太太不回來她還以爲先生和太太吵架了。現在好了,先生把太太接回來了。
言葉掙扎掉他的手,狠狠的拿起屋子裡的花瓶什麼的就往地上砸。
“夜不離,你個混蛋。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憑什麼?”
“太太。”
“秋姨,去做晚飯,不用管她。讓她砸。”
言葉心裡憤怒,怨恨,種種不滿,她見着所有可以砸的東西統統都砸了。
這時,夜不離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拿着手機走到外面去接電話。
“言葉如何了?”顧淺淺還是不放心所以打電話過來詢問了一下。此刻,顧景深與寧寧就跟在顧淺淺的身邊,顧景深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但這人也擔心言葉,只是不願和夜不離打電話。
“她沒事。我已經帶她回淺水灣了。”
“那就好。”頓了頓,顧淺淺又道:“我只有一句話,你既然娶了言葉,你就不要負了她。讓她傷心。如果你做不到,那麼請你對她放手。不要在去傷害她了。”
“淺淺。我們還是朋友麼?”
顧淺淺回,“是。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可如果你將來做的事情讓我不能容忍,那麼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
“別和他廢話了。告訴他,他要是敢欺負言葉,我第一個宰了他。”
顧淺淺沒有傳達這句話,但夜不離聽到了。
“淺淺,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去做。我明白了。”他說。
他願意爲了她做任何的事情,包括不辜負言葉。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正要轉身,身後卻突然狠狠的捱了一悶棍。
言葉手裡拿着一根很粗的棍子朝着夜不離的後背上狠狠的打了一棍。可真的打完了,她自己也傻了。
“哎呀,先生。”秋姨看到這一幕連忙的跑了出來,“太太,你怎麼能打先生呢?”
言葉手裡還拿着棍子傻眼中。
夜不離後背是狠狠的被打了一下,說不疼那一定是假的。
“先生,快進屋讓秋姨看看傷的重不重。”
“砸完了,打完了,現在心裡舒爽了麼?如果不夠,在砸在打。”
言葉卻是看着他眼淚突然就出來了。“不爽。你這點痛算什麼?你給我的,比這痛十倍,百倍,千倍。”
夜不離突然擁她入懷。一句話不說的只是將她擁入了懷裡。秋姨見狀悄悄的退開。
許是受了太多的委屈,這一刻他的懷抱又是那麼的溫柔,言葉抓着他的衣服哭的撕心裂肺的。
…… 商場。
吃了飯出來,顧景深帶着寧寧去洗手間了,顧淺淺想着明天某人生日,她還沒有給某人買生日禮物。想着順道一起就去把生日禮物買了。不然,這貨肯定會不高興。
顧淺淺走進一家賣男士的奢飾品店。想着她之前給他買過一個錢包了。顧淺淺想了想,這次給他送一條皮帶或者領帶的。最後顧淺淺卻什麼也沒有看中。而是看中了一瓶香水。她買了一瓶香水打算送顧景深。雖然,好像送香水有些怪。但也不是說不能送男人香水了。更何況,她買的還是男士香水來着。她喜歡這個味道,清清淡淡的,不濃烈,但卻特別的迷人。和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氣質像極了。
從店裡出來,正好顧景深帶着寧寧從洗手間出來了。
見她手裡拿着一個很小卻十分精緻的袋子。而那袋子的包裝顧景深自然認得。“你買什麼了?”
“禮物。”
“媽媽。是給我的禮物麼?”
然後,顧景深吃醋了。“心裡就記着小屁孩,勞資的禮物都沒有。”
顧淺淺只是笑笑不說話。
顧景深表示沒有禮物不開心了。直接一手牽着寧寧,一手又牽着她走進了一家內衣店。
顧淺淺當時簡直就是…內心無比崩塌的。這貨還真的是惦記着那玩意啊!
“那個,一定要買麼?”
想到自己穿那玩意顧景深那天那個禽獸的樣子她簡直都快要有心理陰影了。
“你敢反悔。你敢反悔我弄死你。”
顧淺淺撇嘴,“那你買吧。我帶寧寧出去等你。”
“一起去。你穿的那些內衣都是小學生。買新的。”
小學生你妹!
顧淺淺想拿高跟鞋砸死他去。
他這句話明明就是在嫌棄她胸小。
她哪裡買的內衣小學生了?明明就是十分性感的。
接着他又一句話過來,“內褲也要買新的。瞧你穿的都是一些什麼玩意。哪個男人見了有興趣。”
顧淺淺真的想拿高跟鞋砸死他了。
媽蛋!
沒有興趣天天晚上跟狗似的要纏上來?
沒有興趣天天想脫她衣服?
沒有興趣一副整天慾求不滿的樣子?
顧淺淺覺得不該就晾了他這十多天,應該還要在繼續晾他一年半載的。讓他沒有興趣。
結果也沒有給顧淺淺反抗的機會,顧景深是直接牽着她和寧寧進去了。也不看,直接指着那些薄薄一片的玩意說,“這些,都買了。還有這些,拿她的碼數。”
“媽媽,爸爸給你買新衣服。都不給寶寶買。”寧寧在一旁表示也吃醋了。
“你個小破孩。你身上衣服不就是爸爸給你買的。你一個小破孩不用天天穿新衣服。你媽媽長的好看,她要天天穿給爸爸看。”
顧淺淺:“……”
內心是極度的…甜蜜的!
從內衣店出來,顧景深提着大包小包的。嘴上說什麼不給寧寧買新衣服,但手卻不聽使喚的給寧寧買了兩套秋季新款。這人估計是買上癮了,拉着顧淺淺也跑去了幾家的女裝店給買了好幾條裙子,好幾套當季衣服。
等到買完了,出來坐車回家了。顧淺淺心裡甜甜的還是忍不住的問,“你爲什麼今天要給我買衣服?”
某人霸道一句懟了回來,“你是我女人,難道還不許勞資給你買衣服了。不像你這個沒良心的,勞資生日連禮物都不買。心裡就想着這個小屁孩。”
顧淺淺:“……”
寧寧:“……”
晚上這麼一逛回來的時候也是十分晚了。好在明天週日,寧寧不用上課。但回來的時候寧寧都在車上睡着了。
“我來抱。”顧景深下車從後面位子搶着抱了寧寧出來。
他抱着寧寧了,顧淺淺只好去將今晚買的衣服全部提着。
上樓,回家。
“別吵醒他了。明天早上在給他洗澡好了。”顧淺淺說。
“小傢伙重了。”男人說着,卻是輕輕的將寧寧放到牀上,接着又親了一下寧寧的小臉蛋,語氣雖有些嫌棄,但也充滿了無限的寵溺,“小傢伙怎麼就是一個男孩子。要是一個女孩子,肯定長的漂亮精緻。”
顧淺淺在一旁笑,“寧寧將來長的了要是知道你嫌棄他是男孩子肯定會不高興的。哪有你這樣的爸爸。”
“哼。他敢不高興。”
“好了。你別在這裡吵着他了。快出去了。”
洗完澡後。兩人躺在牀上。這時,顧淺淺將晚上買的禮物拿了過來給他。道:“已經十二點了。生日快樂。”
“給我的?”顧景深還以爲她是給寧寧買的呢。
“嗯。我要是不給你買禮物,你肯定得記恨我一輩子。”
顧景深拆開看了看,看到是一瓶香水頓時皺眉。
“怎麼了?不喜歡啊。你要是不喜歡就還給我。我拿去送給別人。”
“你敢。這送給我的禮物。還有,你要是敢給別的男人送禮物我弄死你。”說着,某人將香水放到一邊,結果翻身壓下。
“別鬧。我親戚還在呢。”
“討厭的親戚。你答應今晚要給我過生日的。憋了勞資十多天,今晚這麼重要的日子居然還來親戚。”
顧淺淺只是呵呵笑。
如今,可以像現在這樣和他在一起就是幸福了。
這樣的幸福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吧?
…… 深夜中。
容顏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把閃亮亮鋒利的匕首,正是那天狠狠紮了陸璟霆的那一把。她拿着匕首冷漠的眸子指着他。只要一刀下去,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只要一刀下去,她可以解脫。他也能解脫。
可,她只是拿着刀子久久的沒有動作。
陸璟霆在她驚醒的時候便醒了。只是他沒有睜眼。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從結婚以來,她幾乎是每晚都會醒來然後拿着匕首對着他。
陸璟霆如今最痛。可卻拿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他已經把她逼上了絕路。也將他們逼上了死路。
那麼多天過去,他後背被扎的那一刀已經傷口癒合。他父親打他的傷也早就好了。容顏小產過去也有一個月了。
身上的傷是好了,可心裡的傷卻是怎麼也好不了了。
陸璟霆甚至有時候希望,她可以紮下來。只要她解恨,她可以紮下來。
容顏也知道他此刻是醒的。最後,容顏收了匕首。起身,她沒有開燈,而是在黑暗中換上了衣服然後要出門。
見狀,陸璟霆醒來,“顏顏,你要去哪裡?”
容顏沒有回答,而是將匕首帶着下樓。
陸璟霆連忙套上衣服追了出去。
黑暗中,容顏往前走着。如今黑暗於她而言不算黑暗,因爲她本就是從黑暗中來。如今又再一次把她拉到黑暗中去罷了。
“顏顏。外面涼。你身體還沒有好全。不要走了好麼。跟我回家。”
家!
她早就沒有家了!
容顏如今抗拒他的靠近。若不是爲了母親的骨灰,她絕不會嫁給他。絕不會受他威脅。
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顏顏,跟我回家。”
“滾。”
他不會知道,如今的每一個深夜,她都會在噩夢中驚醒。她會夢到母親慘死的模樣。她會夢到那個來不及出世的孩子。
心中的痛,無法言語。根本就不是狠狠的扎他幾刀就可以泄恨的。
“顏顏。”他抱住她,“顏顏,跟我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回家你想怎樣都好。你想拿刀捅我一刀都行。你身體還沒有好。不要在外面吹風了。”
容顏根本不聽他的任何話。她什麼話也聽不見去。
陸璟霆卻擔心,見她如此模樣,只能冷硬了心腸下來,說,“容顏,跟我回去。否則,我將你母親的骨灰拿去喂野狗。”
這一句,無疑是狠狠的扎痛了容顏的心。她突然蹲下身下抱頭痛哭。
無助,絕望。
所有一切的情緒都在此刻的眼淚裡。
陸璟霆跟着心痛,“我們回家。好不好。”
“你爲什麼不去死。陸璟霆,你爲什麼不去死了。”她嘶吼,拿出匕首指着他,“陸璟霆,我要你死。”
陸璟霆不躲,只是任由容顏將匕首又扎進了胸口。
“顏顏。你夠了麼?如果不夠,在狠狠的扎深一點。扎深一點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我不會在糾纏你。不會威脅你。”他握住她的手一寸一寸的將匕首紮了進去,“顏顏,這樣可以了麼?若是不夠,在扎深一點。二叔把命還給你。顏顏,你在扎深一點。”
容顏看着鮮血望着這個她深愛過如今卻痛恨的男人徹底的奔潰。
深夜,容顏扶着滿身是血的陸璟霆敲響了夜不離家別墅的門。
秋姨睡在樓下被驚醒。看着這個時間門口有人敲門,秋姨連忙開燈,四樓的燈也頓時開了。
“容小姐,陸先生。這是怎麼了?”秋姨嚇了一跳。夜家別墅與陸家別墅近,容顏來過夜不離家,所以秋姨認識她。
聽聞聲音的夜不離與言葉都從樓上下來。見到陸璟霆的模樣,言葉最先跑了過去,“二哥。”
“秋姨,去拿我的醫藥箱過來。快。”見狀,夜不離皺着眉,“這才幾天,又弄出一身傷來了。”
容顏在一旁沒有說話,可她渾身是血的。她如今也是奔潰狀態。陸璟霆幾乎是要把她給逼瘋了。
陸璟霆閉着眼睛,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只怕都要以爲他是一個死人了。
還好夜不離家裡有手術刀,有傷藥,替陸璟霆止了傷口,縫合好,一切做完天都快要亮了。
將陸璟霆安置在一樓的房間。這時,夜不離這纔出來,給容顏倒了一杯水,過去坐下,說,“容顏,如果真的想他死,就直接給他一個痛快吧。別在折磨他,也別在折磨自己了。”
“我母親死了。我的孩子沒有了。他受這點折磨算什麼?你告訴我,他受這點折磨算什麼?”
“容顏,做好心理準備給他準備後事吧。這次他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他自己了。這一刀,傷的極重。你應該明白,這一刀傷在什麼位置。”
容顏手裡拿的水杯掉落在地,許久許久,才喃喃的說了一句,“他會死麼?”
“不知道。看他造化。”
“你不是號稱神醫麼。他是你救的,你怎麼會死?”容顏突然激動了起來,“他還沒有償還欠我的,他怎麼可以死。他不能死了。他現在不能死了。我承受了那麼多,他憑什麼現在就死了。”
“容顏。你母親的死不是璟霆做的。當年他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他當年不過十二歲,他怎麼可能會殺人。”
“他自己承認的。他說是他親手把藥給我母親的。是他和言絕一起做的。”
“他護着言絕的話你就信了。言絕當時要取你母親血,怎麼可能會假手於人。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去做?言絕爲什麼要帶着陸璟霆一起去。還不是因爲有一個你在。他要取你母親的血,自然是需要把你引開。不然你出現出了變故怎麼辦?他唯一做的只能是讓璟霆帶着你出去。容顏,他當年只是跟着言絕一起去接了你和你母親而已。他根本就不知道言絕要做什麼。給你母親的藥,是言絕親自下的。璟霆他不知道把你帶出去會是讓你母親死亡的絕路。他看着言絕害死了你的母親,他已經因爲這件事痛苦自責了二十年了。容顏,你的仇人是言絕,不是璟霆。”
容顏痛哭。
“你母親雖然不是他親手殺的。可他當年畢竟在場,這件事他也的確是參與了進來。可容顏,你仔細想想,當年把你從言絕手裡救下來的人是誰?當年言絕已經魔怔,做事怎麼會留下你這個活口。你想想就應該明白,是璟霆冒着被他大伯可能一時瘋魔同樣也會殺掉他的情況下把你救出來的。容顏,你爲什麼會不記得五歲的事情了?你那麼聰明,你想想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你怎麼會知道?”
“我和璟霆親如兄弟,當年若沒有他的允許,你覺得你能進入z麼?當年若不是他在背後爲你保駕護航,你覺得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就能完成任務麼?你腥風血雨中,他一直都跟着你。”
“容顏,璟霆他護了言絕不告訴你真相,那是因爲言絕是他親大伯。言絕所做的孽,他一直在替言絕還。整整十年,他把你養在身邊十年。容顏,若你還是這樣恨他,如果這次他不死,那麼你下次乾脆直接一點殺了他吧。我也懶得救他。”
這時,言葉突然眼淚汪汪的跪在了容顏的面前,“容顏姐姐,若你要解恨,我願替爸爸償還。你不要在傷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