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最後一棟房子了吧……”
話音剛落,就見一頂草帽跳上了法院的圍牆,直直立在眼前的那個削瘦少年,似乎被包裹在了他身後藍天中的大朵白雲裡,泛黃發舊的草帽被淡淡微風吹動,忽的草帽上揚,露出了草帽下少年的臉,左眼下有一道弧狀疤痕。
“喲西!”看少年的眼中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但立刻又被爲難取代,他看着面前高聳的司法之塔自言自語道,“不過這裡,似乎沒有路啊,嗯,雖然有點遠,還是跳跳看吧。”
少年一如既往的穿着紅色坎肩,身手敏捷的跳下圍牆來到法院的樓頂,他在目測自己到司法之塔之間的距離,打算全力一搏。
猛地,就見少年前一秒還一副悠閒的架勢,後一秒就擺成了攻擊之勢,他防備的望向空中,雙眼含着濃濃的警戒和驚訝。
連帶輪椅浮在空中,我只是嘴角含笑的看着他,心中有些欣賞他這樣的反應,笑道,“好久不見了,船長先生。”
路飛用一臉凝重的表情盯着我,忽然驚訝的指着我身下的輪椅喊道,“喂!又是你啊!啊!話說剛纔那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好厲害啊!居然能飛!”他的表情一掃剛纔的精分,神經大條的很熟悉,也很欠揍。
我同他一樣落在法院的屋頂上,對他說道,“船長先生,之前不是說過了,我是吃了大氣果實的空氣人,”雙手拄着扶手,我看路飛還是一臉迷茫,無奈笑道,“不過船長先生你也很厲害啊,世界政府創立以來真的是聞所未聞,居然有人如此深入政府機關,看來在七水之都的時候,你是還沒有吃夠苦頭。”
在七水之都,最後是路奇下的手,具體細節我雖然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當時的狀況下,船長先生一定已經被路奇逼到了一個牆角,不過,橡皮的特性之一就是會反彈,甚至可以通過實戰大大的擴張自己的彈性限度,而我對於這種急速的成長,是充滿了興趣和期待的。
聽到我的話,路飛皺眉握緊了拳頭,語氣不善的說道,“快讓開,我要過去!羅賓在後面的那棟大樓裡吧?所以給我讓開!海軍!”
說這話時,少年倔強的一臉固執。
“看來你們還沒注意到呢,這可是世界級的大犯罪啊,”看他一臉不解,我繼續說道,“世界政府可是擁有了全世界大海上一百七十個以上的加盟國的勢力,而屬於這個巨大組織的島被你們區區一夥海賊侵入,就意味着你們同時與這一百七十個國家爲敵,政府要以它的威嚴將你們的惡行公之於衆,並賜予殘酷的死刑,你們不過數十人,如此弱小。”
我邊說邊饒有興趣的觀察着路飛的表情,“船長先生,我知道你們一夥人侵入Enies Lobby的目的只是爲了奪回那個女人,不過你真的權量好了麼,那個女人犯下的罪過是不可饒恕的,你救她相當於害了自己,雖然以你們一夥人現在的處境已經是沒有未來了,但你要是能夠放棄這次侵襲行動並乖乖束手就擒,或許你還能在深海大監獄裡佔個好點的位子,只是被關押一生就能遠離大海上提心吊膽的危險生活不說,還能夠免於死刑,船長先生,你要知道,於你爺爺的恩情來說,我並沒想過害你。”
路飛活動着身體,十指被他捏的咯咯直響,“你說完了嗎,海軍,”那頂草帽下,少年的目光正好和我對上,裡面包含着的清澈,是我所向往的堅定,“你說的沒錯,不過羅賓是我們的夥伴,我一定要帶她出去,而且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只想在這裡把你打倒
!!”
“橡皮·迴轉彈!!”猛地,路飛的身體從對面螺旋着朝我疾速撞來。
細細一想,我和路飛能正面交手的機會,這應該是第一次。
將輪椅包裹着空氣浮於空中,我直直的立在路飛面前不閃也不躲,就見他的整條胳膊擰成了麻花,又準又狠的貫穿了我的身體。
“氣勢倒是不錯,”看我安然的站在他面前,他似乎又忘記了任何的物理攻擊對自然系都是無效的,當然霸氣要另說,被洞穿的身體慢慢癒合,我對他笑道,“那這回輪到我了。”
“氣·風刃!”
他依靠橡皮的彈力技巧和地形,險險躲開了大部分的風刀,不過身上□在外的幾處還是被空氣開了口子,鮮血直流。
見狀,路飛一臉懊惱道,“可惡!那就讓你試試這個怎麼樣!!!橡皮·機關槍!!!”靠着橡皮優秀的伸展能力,路飛的兩隻拳頭瞬時在我面前變成了槍林彈雨的亂槍,一時間,身邊的空氣都被攪動的渾濁了起來,不過我似乎又讓他失望了,於是小草帽再度暴走,“可惡!!怎麼打都打不到!!”
“船長先生,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剛纔的話吧,”戲謔的朝他笑了笑,我表示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不厚道。
路飛看着我只是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這樣不行啊。”
心裡有些疑惑,就看他扶正了身後草帽,冷靜而一臉毅然的對我說道,“我這樣下去可不行,無人島上輸給青雉的時候我就在想,在這片大海的前方如果再出現這麼強大的敵人,我就必須得變的更強,否則就無法保護我的夥伴們,就算他們並不強大我也需要他們在我身邊,所以如果我不變的比任何人都強大,就會失去他們。”
微風過境,微微眯起眼,就在今天,此刻,我心裡不知某處的什麼地方,被眼前的草帽少年這番話撥動了不知道哪根神經,心底發酸。
“草帽小子,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夥伴!!和大海!!!”那頂草帽下的少年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臉上洋溢着我從沒見過的自信和燦爛,有些晃眼。
定定的看了他幾秒,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果然是這樣啊,”我無奈輕笑出聲,像是自嘲,又重新坐回輪椅,朝司法之塔駛去。
“誒??海軍,你不和我打了嗎??”面對我這樣突然的舉動,路飛一臉茫然。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背對着他揮了揮手。
或許早在許多年前,我便早已經被身後這個少年感動,不是因爲什麼豬腳光環,而是少年的身上生來就帶有一種魔力,他一直在用他特有的方式守護着在乎的夥伴,至於爲什麼拼了命也要活下去,爲什麼爲了一份諾言這麼執著,其實,都只因爲他是路飛而已吧。
“嗯,你剛纔全都聽到了吧……嗯,是啊,你有一個好弟弟,”我笑着掛斷了懷裡的電話蟲,目光裡再沒有一點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