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這些就是‘戰鬥弗蘭奇’!”眼前的藍色飛機頭爲我興高采烈的介紹着他滿意的傑作,和剛纔有些冷酷的形象截然不同,現在的他,頑皮的像是個孩子,向我炫耀着他最心愛的東西,現在,我就是他的最佳聽衆。
“好厲害啊,弗蘭奇,你果真是個有趣的人。”我看着他自滿的表情非但沒有感覺到厭惡,反而覺得很可愛,或許在我心裡一直認爲,有夢想的人,都是幸福的,他們即使在追尋夢想的道路上遇到了挫折和風浪,還是會筆直向前,“吶,弗蘭奇,你的夢想是什麼呢?”而不像我,已經失去了夢想的資格。
“嗯?我嗎?我的夢想,是總有一天要造出一艘夢想之船,然後讓我最喜歡的人們能夠搭乘上去!”似乎提到這個,弗蘭奇更加開心了,看着他開心的樣子,我似乎也被感染了,“空,你呢?”
我只是笑着搖了搖頭,就算曾經有過,現如今也被政府徹徹底底毀了,或許這樣說有些牽強,其實是我自己毀了自己,現在這雙手上,染着數不清的人們的鮮血,他們大多數都是勇敢的去追逐自己夢想的人,這樣去破壞別人夢想的我,根本沒有再次擁有夢想的機會。
弗蘭奇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說道,“看來你也是一個奇怪的人呢。”還朝我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對啊,我們都很奇怪,”耳邊迴盪着海列車的聲音,我站起身,看着明明近在眼前卻依舊遠在天邊的大海,說道,“弗蘭奇,和你在一起很開心,謝謝。”真的讓我放鬆了不少,如果,我是說如果,未來的未來,我還是不得不去親手摺斷別人的夢,那麼起碼現在,我想自私一回,從石頭上跳下來,拎起石頭旁的揹包,朝城鎮走去。
“喂!怎麼,這就要走了嗎?”弗蘭奇追過來,在我身後喊道。
我轉過身朝他笑了笑,說道,“嗯,不過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一個人走在城鎮上,其實我最不喜歡到世界各地去“出差”,也很怕被別人的情緒所影響,壓下被弗蘭奇挑起的心中的悸動,原以爲消失了的東西,其實一直都在,不過我只是執拗的不去觸碰罷了,以爲不去觸碰就不會再被撥動。
早就決定好了不是嗎,那就沒有回頭路可走,即使前方是絕壁,我也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爲了我所珍愛的人。
“哈哈!這次真是揀到個大便宜啊!”
“大哥!這小妞這麼水靈,吃起來的感覺也一定很好!”
“對啊,大哥,快點開始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幾個粗獷的聲音傳進耳朵裡,多年的職業習慣和敏銳的直覺已經讓我默默的朝着某條巷子走去,世界上之所以會有黑暗,也是因爲光明太過耀眼,什麼東西都應該是等價的,一旦一方超過了另一方,就總是會此消彼長,這是不變的鐵則。
昏暗的燈光幾乎照射不進這條又臭又暗的巷子,過街的老鼠,毫無鬥志生活下去的乞丐,到處腐朽的垃圾,一切都是那麼消極,連帶着我心裡的怒氣也一下暴漲了幾個等級。
“喲,小妞,哥哥勸你還是不要抵抗了,一會哥哥就讓你爽翻天,啊哈哈!”粗野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厭惡的緊皺着眉頭。
“嗯??誰在那?”一個男人發現了我的存在,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正對着我的心口。
被男人們逼到牆角的金髮少女,大概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紀,掛在身上的衣服幾乎就是幾塊破布,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痕,雖然眼中充滿了強烈的驚恐但表情很冷靜,爲首的男人手中拿着一個小瓶子,裡頭裝着粉色的液體,我注意到他們看見我之後更加興奮的表情,以及,膨脹的下體。
“果然夠骯髒。”我面無表情的說道。
“哇呀呀,這可真是,今天還真是有口福了,剛纔還擔心兄弟們不夠分的,現在好了,啊哈哈哈!”爲首的男人從看到我開始,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體,焦灼的視線讓我渾身都很不舒服。
“你們還是去死好了。”原諒我剛纔猶豫了一下,畢竟這些人不是亡命之徒,但這樣比起來,我卻覺得每天和我打交道的那些人可愛多了。
“嵐腳·風刃!”
爲首的男人看着身旁的人突然倒下了,憤怒的舉起手中的槍,喊道,“你這個賤女人!看老子殺了你!”
隨着手槍裡所有的子彈都穿過了我的身體,男人的憤怒變成了懼怖,我繼續朝着他走去,一把奪過他手上的小瓶晃了晃,問道,“這藥吃了之後,是不是能讓人醉仙欲死啊?”
“是……是啊,您,您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男人跪在地上朝我求饒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擰掉瓶蓋,狠狠鉗住男人的下巴把那些粉色液體一下子都倒了進去,“咕嚕”一聲男人悉數吐了下去。
“賞你個恩賜好了,讓你舒舒服服的死去,用你最引以爲豪的藥。”
眼神一凜,一巴掌打到男人的天靈蓋上,隨着我手中氣體的流動,藥效立刻發散到了男人的全身,男人的皮膚慢慢滲出鮮血,倒在地上痛苦哀求着,被痛感和快、感雙重摺磨的男人,在第一波襲來的時候就禁不住爆體而亡了,真是沒用。
我看着抵住牆角還在瑟瑟發抖的少女,無奈的朝她伸出了手,說道,“跟我走。”
把她帶回旅店,讓她先洗個澡,我又出去給她買了一些衣服回來,總不能還讓她穿地上的那一堆破布吧。
“衣服放在外面的架子上了,你看着穿吧,我也不知道你什麼尺寸。”我把衣服放在浴室旁邊就回了臥室,有些疲倦的躺在牀上。
“波嚕波嚕波嚕,波嚕波嚕波嚕……”
“艾琳?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我看了看錶,折騰這麼半天,原來都快十二點鐘了。
“你這個不長記性的孩子,不是說了嘛,小空,到了以後要聯繫我的,你這一天到底幹嘛去了!”電話蟲因爲能記錄說話者的表情,所以我看到面前的這個嘟着嘴賣萌的電話蟲着實有點吃不消。
“今天我去拜訪了湯姆,順便還吃了一頓飯,晚上因爲一些別的事情所以耽擱了時間,本來想明天再給你打電話的。”我柔聲對着艾琳說道,今天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好累,心累。
“小空,你怎麼了嗎?”艾琳是瞭解我的,她似乎總能知道我什麼時候不開心。
“想起一些忘了很久的事,不過已經出過氣了,現在感覺還好。”手指纏着電話蟲的線,換了個姿勢窩在大牀裡,“斯潘達姆也到了這個島,似乎也是衝着那個東西來的,而且來頭不小,估計有五老星撐腰。”
“那這件事情,還真是有些難辦了。”艾琳知道我不想多說,也就順着我的話往下說了。
“嗯,不過不管怎麼樣,我會試試看。”
“好吧,小空,別太勉強自己了,我在家裡等你回來,哦丫斯密。”艾琳在電話蟲的一端說道。
“嗯,艾琳也要和卡里法快點和好哦,哦丫斯密。”
“死小空!掛了!”
望着被匆匆掛斷的電話蟲,我不禁低聲笑了起來,這招對艾琳還真是百試不爽,把小電話蟲收進了揹包裡,赤腳走下牀,來到客廳就看到剛纔那個女孩已經洗完澡換好衣服坐在沙發上等我了,微翹的金髮,清秀的五官,是個讓人看上去很舒服的孩子,但似乎神情有些拘謹。
我從冰箱裡拿出兩瓶牛奶,在女孩面前放下一瓶,坐在她的對面問道,“不打算介紹一下自己嗎。”
女孩聽到我的話明顯一愣,隨即說道,“那個,我的名字叫做瑪格麗特,今年十五歲。”
“所以,你怎麼會在那種地方?”屬牙膏啊,不問不說。
“我……只記得正在練習箭術,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只是醒來以後就發現自己在這了,然後就出現了幾個……幾個人,然後你就來救了我”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個女孩的身上有種莫名的違和感,我想了想問道,“你的故鄉,可以告訴我在哪裡嗎?”
瑪格麗特想了一下,說道,“亞馬遜·百合。”
“納尼!!!咳咳!”猛地被一口牛奶嗆到了,這女孩竟然是九蛇的人!怪不得看着她這麼眼熟,瑪格麗特這個名字也很熟啊,但是原著中應該沒有講到九蛇這一代的戰士中有誰出過故鄉纔對,她又怎麼會到七水之都來?
“你……沒事吧?”瑪格麗特有些擔憂的看着我。
“沒事,呵呵,”我尷尬的衝她笑了笑,不過就是九蛇的人,我幹嘛這麼大的反應啊!“那你知不知道剛纔那些,是什麼人?或者他們,想要對你做什麼?”
瑪格麗特有些迷茫的說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對我有惡意。”
哇,真是單純的孩子,“不過,我聽說九蛇是個女性戰鬥民族,與生俱來就被當成戰士培育,那幾個混混應該不是你的對手,所以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嗯,這麼說起來,從剛纔開始,就有點沒力氣,但是那些人到底是想對我做什麼啊?”瑪格麗特迷惑的說道。
別再給我問這麼有挑戰性的問題了,單純也該有個限度吧,不知道剛纔那些是男人,也不知道如果我沒有去自己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到底是救了個什麼樣的奇葩回來!“全身無力的話,應該是被餵了迷藥,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對了,九蛇現任的皇帝是誰?”雖然知道問這個問題是多此一舉了,但卻決定了我接下來的行程。
“是蛇姬大人!海賊女帝,波雅·漢庫克!”說到這個,瑪格麗特突然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扶額,我是多麼不想聽到這個答案啊,“你知道回亞馬遜·百合的方法嗎?”九蛇的居住地是個很神秘的島嶼,反正我是沒有去過。
“嗯,知道。”
“我在這裡還需要辦點事情,再過幾天吧,我會把你送回去的。”幫人幫到底,雖然眼前這個懵懂女孩是真懵懂,但放着她不管……突然打了個冷顫,不敢想象會有什麼後果,所以爲了世界安危我也得讓她回去。
瑪格麗特幾乎整個人都湊到了我的面前,開心的說道,“真的嗎!那就太謝謝你了!”
我也笑了笑,“沒事,不過我訂的是單人間,你和我睡一張牀可以嗎?”
“嗯,如果不麻煩的話。”
夜深,我躺在牀上,旁邊多了一個人的氣息,還是今天第一次見面完全不熟悉的氣息。
“那個……你睡了嗎?”身邊突然幽幽的傳來一個聲音。
“怎麼了嗎?”雖然睏意正濃,但因爲有人和我同牀共枕,所以身體正在強迫自己醒着,和艾琳一起睡也是過了很久才習慣的。
“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瑪格麗特的聲音很特別,聽上去很乾淨,這應該和她的生活的環境也有關係。
“我叫空。”
“空大人。”
“額,把大人去了,直接叫我空就行,我只比你大一歲。”
“好,空,”瑪格麗特長舒了幾口氣,說道,“今天真的很謝謝你救了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你還要送我回故鄉去,真的真的很謝謝你!”似乎這些話蘊含着很大的勇氣一般。
“話說在前面,我並不是什麼好人,你也不要隨便就對別人感恩戴德的,”突然身子向右一翻,雙手支在瑪格麗特的臉旁,整個人正對着她,兇狠的說道,“隨便相信別人,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神吶,你是在懲罰我沒收了你送給我的天真嗎,所以纔要送一個的單細胞生物到我身邊?
“嗯,我知道了,我不會隨便相信別人的,我只相信你不就可以了嗎。”瑪格麗特清澈的雙眸毫不掩飾的和我對望着,臉上的神情更是無辜。
無力的從她身上翻了下去,所以才說,千萬別妄想能和白癡講道理,“睡覺吧,明天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跟她這麼較真的我,不也是一個白癡嗎。
不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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