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就要守着看戲的本分,白雛,小心最後戲臺着火,殃及池魚。”
克洛克達爾冷冷的對我說道,或許那雙泣火的雙眸裡,醞釀着的是比他外表的冷度更加幽深的一場風暴,那彷彿是誰都不許觸碰的威嚴。
“但要是看戲的技癢了,也可以客串一把臨時演員過過戲臺癮,至於那一池子的魚,如若能帶回家圈養起來自是再好不過,但它偏要不接受這種定論的現實,所以拿它來做魚羹,倒也可以接受,”言下之意,現在誰是那水池裡要被捉的魚還不一定,自己小心自己腳下的石頭就好,別再多心想着別人會不會在這趟渾水裡大意滑倒了。
“看來中將對魚也很有研究,不如加我一個,咱們來換個做法好了,”羅賓站在克洛克達爾身邊,淡笑着開口說道,深藍色眼眸中閃爍的光彩直直覷進我的眼中,教我的心有些微微發緊。
這話顯然是向着克洛克達爾才說的,畢竟他現在是她的老闆,可我竟然莫名又詭異的酸了一下。
我並未說話,只是擺正了身子對着倆人微笑,目光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克洛克達爾,“但那魚餌分明就安放成功了,你看,現在不是已經有‘餓魚’上鉤了嗎,”而且還是一隻心中早已飢渴難耐的“鱷魚”。
“你們……從剛纔開始就在說什麼啊?”比比有些汗顏的說道,這位公主顯然是冰雪聰明,但卻被我們三人剛纔的啞謎打的有些暈乎。
“沒什麼,”用手指捏了捏奇諾爪子上的肉墊,擡起頭掠了克洛克達爾一眼,道,“我記得我先前在雨宴的地下室裡說過,有一些事想要請教克洛克達爾先生,這第一件我剛剛心裡有了結果,至於這第二件,”想到這一層,我突然輕笑了起來,“第二件其實倒也並不是什麼需要求證的大事,不過是有位故人,託我向你問個好,他說很想念你。”
克洛克達爾的臉上明顯有些疑慮,問道,“誰?”
“伊萬。”
有趣的看着克洛克達爾的臉上瞬間過濾了許多層感情,最後就只剩下了無言的憤怒,額上青筋暴起,明明臉上那麼明晃晃的寫着“殺了你”三個大字手上卻沒有一絲動作,羅賓站在一旁雖未出聲,但也不難看出,她心中對於我方纔的話抱有疑問。
“你是在拖延時間,”顯然,克洛克達爾在說完這句話後又冷靜了下來,不禁教我佩服起這男人心中的定力,他嘴角牽着一抹冷笑,說道,“白雛,我其實聽過你不少的傳聞。”
眉頭一挑,示意克洛克達爾繼續說下去,我倒要看看,這個傢伙還要怎麼和我周旋。
“哼,九歲就成爲了政府的特派殺手,爲了地位親手逮捕了自己的老爸,你殺過的人沾過的血難道會比我少?說實話看到你沒死的消息我很驚訝,”克洛克達爾看着我沉聲說道,聲音中有了一絲愉悅,“但顯然我們具有相似的目的,要不要考慮一下,我開出的條件,一定比政府給你的豐厚。”
嗯,好手段。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在拖延時間,不過我是在等人罷了,”拇指摩挲着食指側面的關節,稍稍冷下了眸子,“既然現在事情已經清楚,那麼秘密犯罪集團巴洛克工作社社長兼王下七武海沙·克洛克達爾先生,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嗎,沒有我稍後會以世界政府所屬海軍總部之名,將你所持有的敵船逮捕許可證還有政府授予你的稱號和職權,全部收回,”特地加重了“稍後”二字。
克洛克達爾剛纔說殺手的那番話雖然乍一聽上去更像是在誇獎我,但也隱密的道出了他對我的瞭解,先退一步說,克洛克達爾手中關於冥王的詳細情報是來源於何處?那必定是除去政府和正當途徑外的第三條路——地下世界。
政府內部有內鬼,有些資料對於有用途的人甚至價值千金,尤其是賣給地下世界,而從中作梗的結果就是這裡面的油水能撈到他手疼。
這隻賊鱷魚的心思可真細,我昨天才和他打了個照面,今天他就能查到我家底上去,隱着的資料他自然不知道,但我除了海軍之外的身份他絕對知曉,那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還就不跟我挑明。
有意思,合着我倆釣魚都能釣到一處去了。
“白雛,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克洛克達爾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的就拒絕了他,臉上有些不悅。
“我一直都是啊,”我只是淡淡的把他的話駁了回去。
似乎事態有些朝意料之外發展了,這裡頭的暗潮涌動可是比劍拔弩張要更加緊迫人,比比聽了一圈也是緊皺着眉對我問道,“你到底,是敵是友?”
對着比比明媚的笑道,“我說過了我是海軍的,你覺得我是敵是友?”
“那可真是糟糕,即使是位空職的海軍,現在看立場來講也是我們的敵人,Boss,需要我來嗎,”羅賓冷下聲音,恭敬的對克洛克達爾問道。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我爲什麼覺得這個女人現在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不用,”克洛克達爾看着我冷笑道,“我到底要看看你要等的人是誰,不過在我的計劃中,下午四點半一顆強力炮彈就會落在廣場裡,爆炸範圍直徑五公里,白雛,我留給你等人的時間可不多了,”他眼裡是滿滿的諷刺。
“納尼!?”在場所有的人除我之外,聽到這話都是一臉怒容的看着克洛克達爾。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那些人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比比盛怒的吼道,“給我住手!做那些事情你又能得到什麼!!”
不去理會比比的怒言,克洛克達爾只是徑自走到寇布拉身旁,出聲問道,“那麼Mr.寇布拉,現在我們再換個問題,記載歷史文本的地方在哪裡?”
“歷史正文,爲什麼連那個都知道……”比比的身子似乎更僵硬了點,連嘴脣都隱隱的泛起了慘白,因我離着她很近,所以幾乎連她生氣時粗重的喘息聲都聽得一清二楚,有些不忍心看着這樣一位堅強的女孩變成這副模樣。
輕輕點了點她的手指,見她立刻縮回了手,還一臉驚恐的看着我,有些好笑,我看着她問道,“你猜我在想什麼?”看見她有些奇怪的望了望四周,我狡黠的對她笑道,“他們聽不見我和你說的話,我稍微動了點手腳。”
“我……不知道,”她估計也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時刻問出個毫無營養的問題。
“呵呵,我在想你心中要等的人,和我心中要等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說完這句又給她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即撤去了周身的空氣圈。
“你剛纔是說真的嗎!”待比比反應過來後,她開心的一把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問道,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比比突兀的聲音立刻吸引了那邊克洛克達爾的注意力,我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克洛克達爾,又拍了拍比比的手示意道,是真的。
就在這時,一抹熟悉的氣息盪漾在空氣中,即使現在四周沙塵漫天,也絲毫不影響我對於氣息的分辨能力,凝眸笑道,“克洛克達爾先生,你總給別人找麻煩事,這下好了,現在也有一個麻煩事要找上你了。”
說完,我立刻操縱着輪椅向後倒去,順便一手拽着比比,一手拖着她身旁那名護衛,直直的從這個屋頂背躍了過去。
顯然誰都沒有料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比比更是嚇的死死箍住我的脖頸,高聲尖叫。
這屋頂距離地下少說也得有一百米之高,強大的氣壓伴隨着重力加速度,在落地的瞬間席捲了一大片的氣流,使我的降落地點形成了一道弧形的氣壓曲線,在隔着差不多半米時,輪椅穩穩落在地面,我才把比比和那名護衛放在地上。
“比比!!!”“比比醬!”
“啊!這個壞女人怎麼也在這裡!喬巴!我看我還是先走一步了……”
“啊啊!烏索普!!!你醒醒啊!”
來者是草帽一夥的五個人和一隻駱駝,看來他們已經完敗巴洛克工作社,雖然身上皆是傷痕累累,但我心裡不得不對他們的實力重新評價了一番,眼眸幽深的特別看了那個滿身創傷的劍士一眼。
就在這時,從高空中朝我們所在這裡俯衝下來了一道身影。
我收回打量的目光,對比比說道,“看來我是等到我想等的人了,”伸出手指了指天空。
比比的視線跟着我的手勢朝天空看去,嘴角的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高興的大喊道,“路飛桑!”她喊的這一聲,把草帽一夥的注意力全都引上了天空。
我摸上奇諾軟燥的毛髮,看了那屋頂最後一眼,便帶着它離開了這片戰場,我喜靜,不喜歡人多熱鬧的地方,也不喜歡像這樣嘈雜的戰場,因爲見聞色的深度覺醒,那些聲音在我的心裡迴盪了太久,如此大規模悲慼的連我都覺得自己要被感染了一般。
推着輪椅朝一個不起眼的方形建築中走去,半途少不了流彈亂槍這樣的武器被隨意擲來,我淡漠的從廝殺中的人們身邊走過,叫喊聲不絕於耳,我卻充耳不聞。
眼前的方形建築,雖然現在在炮火的摧殘下有些破舊不堪,但也不難看出,之前它沒有被毀壞的時候有多壯觀,推開一扇鐵門,又推開了一扇木門,我才進到了屋內。
“咱們下次的接頭地點,能不能不選在這麼荒僻的地方,”我進到屋內,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如果剛纔耳邊沒有那些炮火聲我倒更會覺得這樣的場景纔是真實的過分。
“小空,你的臉色怎麼那麼不好,”艾琳起身來到我身邊,摸摸我的額頭問道,“怎麼發燒了呢,”言語神態間都是滿滿的擔心。
我對她柔柔的笑道,“興許是累着了,不過倒不影響斯摩格先生接下來對我的審問,”扭頭打趣着斯摩格,這男人從剛纔起就是一副懶相,像極了某位大叔的神態。
“哼,”斯摩格只是冷臉對着我哼了一聲,顯然在雨宴地下室的氣還沒有消。
“對了,小空,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管轄這片海域的海軍軍官,人稱黑牢緹娜,”艾琳也不理斯摩格,徑直把我帶到一邊,搬了個椅子來坐到我身旁爲我介紹道。
我們在的這間屋子只剩下了四周空空的牆壁和幾把破爛的椅子,其他物件都已經不翼而飛,畢竟戰亂時期趁火打劫什麼的大家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則是有些開心的對着緹娜問候道,“好久不見了啊,大姐姐。”
但女人的神態卻有些侷促。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情況我想先道個歉,畢竟不守承諾很不好,今天被一些事情絆住了,我又從來沒有存稿這個好習慣,所以導致現在才急急忙忙趕出這一章,希望質量沒有下降,下一章我會爭取在凌晨左右發上來,今天不行就只好明天,但該補上的我就要補上。
PS:以下是我個人的一些牢騷:
其實每個人給每個人的好都不一樣,我或許是太愚鈍,不明白爲什麼有些人的好能夠這麼輕易就扔一個,一開始或許會覺得自己得了塊蜜糖,但卻會慢慢發現,原來大家和你一樣有蜜糖,有些人的心,也是比蜜糖還甜,這些話我或許在這裡說說,在日記裡寫寫,然後慢吞吞的嚥下肚裡,其實有時真是覺得累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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