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古洛風一手壓着何月圓的肩膀,怒聲質問,“一個月後我們就會結婚,我覺得你住在我公寓裡理所應當。”
剛纔氣氛還是好好的,不過是他去打個電話的功夫,何月圓卻已經飛快的穿戴整齊,飯都來不及吃就要回家。
已經過了午夜,哪兒纔是家?
原本覺得呆在他身邊纔會讓媽媽有機可乘,現在看來,是脫離他視線一分鐘,都有可能被人算計。
何況何家還住着一隻狼。
古洛風越想越亂,口不擇言道:“你是不放心你那同父異母的哥哥?還是你們……”
“古洛風!”何月圓奮力掙扎了一下,哥哥兩個字,戳到了她的痛處。別人不知道她爲什麼留在何家,他也不知道嗎?
他們會怎樣?能怎樣?
她真怕那張總能帶給她希望的嘴裡,說出讓她無地自容的話。
“怎麼?心疼他?”
她越掙扎,他越不肯放。想起她惦念着一個時刻惦記着她的男人,心裡就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堵的心發慌。
“你在胡說什麼!我跟他有過約定,在我結婚之前,我要住在自己家。”何月圓挑着重點跟他解釋,斟字酌句的避開何端陽要求古洛風去何家跟他談婚期的要求。
她和古洛風之間橫亙了太多事,並不想用父母這道關再讓他更壓抑了。
更何況,她總不能一直活在古洛風的羽翼下。
可這些斟酌過的話,到了古洛風眼裡,卻也只捕捉道了“約定”兩個曖昧又簡單的字眼,失望,憤怒一點一點的侵蝕着他的理智。
不,在遇見何月圓只後,他的理智和冷靜,從來都是擺設。
“約定?”古洛風咬牙,眼角脹的厲害,厲聲道:“前陣子還針鋒相對,這時候就好到約定了?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
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古洛風好似恍然驚醒,理智漸漸清明,眼底一片晦暗。
這屋子裡從未有過的悶熱,逼的他幾乎要發瘋,心裡卻像是洞開了一個窟窿,原本屬於窗外的寒風,半點不露的都吹進他的身體裡。
需要些實質的東西去填滿那不找邊際的空洞。
古洛風低着頭,壓着何月圓的胸膛劇烈的起伏,呼吸也跟着厚重起來,摁着她肩膀的手漸漸下滑,一挑一勾,就撫上了他夢寐以求的柔軟。
何月圓察覺到不對,驚呼一聲,奈何後頭是門,根本退無可退,極力的掙扎起來:“古洛風,你不是才……”
古洛風哪裡還聽得見她說話,滿世界只剩下她身上柔軟香甜的氣息,還有那些蠢蠢欲動的佔有慾,長腿微微用力,就壓制住了她不住踢騰的腿,氣息溫熱,春色無邊。
……
凌晨四點的時候,古洛風才肯放過她。
何月圓又累又委屈,盡力想要離古洛風遠一點,蜷縮在牀邊一角睡着了,眼睛因爲哭的厲害,還泛着紅腫,裹着藏藍的被子,白的像一隻羔羊。
古洛風瞥見她後背明顯的青紫,有些懊惱,狠抓了下劉海,去更衣室裡翻出一件黑襯衫來,想了想,又把它放了回去,並且把所有的衣櫃裡所有的黑色襯衫都打包擱在一邊,找出一件灰色的毛衣穿好,準備出門。
臨行前,他小心翼翼把何月圓抱到牀中央,何月圓睡的沉,即便鎖着眉頭有些不快活的跡象,也並沒有清醒。
不多時,樓下傳來邁巴赫無比低沉的引擎發動的聲音。
原本安睡的何月圓倏然睜開眼睛,瞪着古洛風刻意調到昏暗的壁燈半晌,爬起來從包裡翻出手機。
夜色闌珊有條不成文的規定,進吧關機,門口有特定的人檢查。
何月圓也沒有幸免,且因爲後來一直跟古洛風在一起,竟然忘記了手機沒有開機這回事。
長按了關機鍵後,手機裡不停的跳出來電提醒的信息來,點開一看,有幾個林逸軒的電話,還有一個戴易凱的。
何月圓無心去管林逸軒和戴易凱這時候打電話給自己幹嘛,順着那信息但往下翻了翻,竟然半條何端陽的信息都沒有。
他是還不知道她沒有回家嗎?
正想着,手機叮咚一聲輕響,有信息進來。
何月圓的手本就停留在界面上,飛快一點,只看見信息裡簡簡單單的五個字:“你,夜不歸宿。”
號碼是何端陽,發送時間是十秒前。
他不會還沒有睡覺吧?
何月圓生生的打了個機靈,擱下手機,覺得還是不回信息的好。
凌晨正是睡覺的時候,她沒理由會“清醒”的回他的信息。
何月圓把自己重新埋進被子裡,決定眯幾個小時就去上班。
……
何端陽確實沒睡,身上還穿着昨天穿的藏藍西裝,釦子打開,露出裡頭微微有些凌亂的白色襯衫來,抱胸靠着何月圓房間裡的粉色窗簾,隔着窗戶看着樓下的大門。
路燈很亮,大門也只是半掩着,並沒有完全落鎖。
然而那一路上都是空洞的燈影,沒有何月圓。
她一夜沒有回家。
也沒有個電話。
派出去的人帶回來的消息是她去了夜色之後,就沒了蹤影。但夜色闌珊就把那一塊,夜裡境界封鎖,他的關係脈也只能打探到夜色裡頭,並沒有何月圓。
倒是負責封鎖的一個軍官看見他,低聲道:“何端陽是吧?我們長官說了,你要找的人現在正被保護的很好,讓您安心回去。”
看來是早知道他回去,也知道他找的是什麼人。
何端陽無從知道這個長官是誰,但也知道自己無法進去看個究竟,只好回何家。
一等就是一夜,何月圓半點消息也無。
他並不知道她所處的環境,並不敢輕易打電話給她,只能坐在客廳裡安靜等着。
到了後半夜,多好的耐性也被磨礪殆盡,索性去了何月圓的房間,隔着窗戶一直盯着門口。
粉嫩的房間裡,淡淡的縈繞着一股子少女特有的香甜氣息,每時每刻的提醒他何月圓的存在,這是他第一次進她的房間,和想象中一樣的粉嫩乾淨。
牀鋪,書架,梳妝桌,熟悉又陌生。
然而此刻,他無心欣賞,一動不動的站到了凌晨。
外頭又開始下雪了,天地之間霧茫茫的,橘黃色的路燈映襯着雪花,像極了他此時不能安穩的心思。
三點半的時候,他接到了林逸軒的電話,劈頭蓋臉問他:“何總,月圓現在在哪?爲什麼關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