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認知讓蘇晚夏的心中劃過絲絲心疼。
選擇?
他不知道,她並沒有什麼選擇權。
她的命運從6年前就被他的母親狠狠的攥在了手裡。
她想擺脫,但卻抵不過想要靠近他的執念,最終將自己置於懸崖的邊緣。
她定定的看着那抹高大孤寂的背影,忍着想要上前抱住他的衝動,默默轉身,悄然無息的離開。
10月中旬,終於迎來了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
黛色的蒼穹散下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潔白晶瑩,玲瓏剔透。
宛如那朵朵白蓮,在茫茫空中隨風飄動。
蘇晚夏站在窗邊,眼神迷離的望着從天而降的輕盈雪花愣愣出神。
最近,她似乎特別喜歡發呆,可能因爲沒有上班的原因,閒的無事可做,所以總是時不時的就盯着一件東西或某個角落走神。
一陣寒風襲來,飄灑着的片片雪花頓時跟隨着風旋轉着向窗內悠悠飄來。
點點雪花調皮的落在她的臉上,發上。
她頓時覺得心神一片清明。
連日來心裡的煩悶似乎也淡了許多。
這些天,她都沒有去過穆氏集團,孟燦來電話說回了F市探望家人,溫靈雅可能也回到她的崗位上了吧。
她忍不住輕嘆了口氣,那她呢?到底該怎麼做?
一陣優雅的音律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轉身,看着牀頭邊正亮着屏幕的手機,輕移到牀邊,伸手拿起。
“憶柔?”
“晚夏,我家今天居然收到了請柬哎,真的是好激動啊,肯定是託你這個大美女的福。”晏憶柔在電話裡興奮的叫嚷着。
蘇晚夏疑惑,請柬?託她的福?
“什麼啊,憶柔,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就繼續裝吧,不過穆英辰這次表現的不錯嘛,生日宴會還知道邀請一下你的好姐妹,這是在變着法的討你歡心呢,哎呀,好羨慕。”晏憶柔繼續在電話裡喋喋不休。
而蘇晚夏聽到她的話後,愣在了原地。
生日宴會?
對啊,好像是該他生日了,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
“往年他過生日,你們都沒去嗎?”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穆英辰他沒有年年過,可能是他嫌麻煩,所以三年纔對外邀請一次,辦一次宴會。”
“哦,原來是這樣。”蘇晚夏低語,這件事情她還真不知道。
“是啊,上次他生日的時候,我們都沒得去呢。”
“那場面肯定很氣派,今年能去湊湊熱鬧真的是太好了。”
“嗯,呵呵。”蘇晚夏卻並沒有像晏憶柔那麼高興。
因爲她並沒有收到他的生日請柬。
而且,他的生日宴會肯定會去很多人,她要不要去還不一定呢。
“晚夏,到那天一定要打扮的漂亮點哦,絕對豔壓全場。”
“你把自己打扮的漂亮點就行了。”蘇晚夏打趣道。
“那是必須滴,說不定會遇到我生命裡的那個人呢,你說是吧?”
“嗯,是,是。”蘇晚夏那個無奈。
“哈,那不跟你說了,我還在上班呢。”
“嗯,Bay~”
掛了電話,蘇晚夏又靠在了窗邊。
他的生日--到底要不要去呢?
要不要送他一份禮物呢?
好彷徨---
天氣冷的厲害,對於蘇晚夏這樣的懶人來說,更是懶得出門,不是窩在牀上睡懶覺,就是窩在客廳的沙發裡看電話或者鑽研一下她最喜歡的建築圖冊。
不知不覺,就到了穆英辰過生日的前一天。
而她仍然沒有收到他的生日請柬。
心裡是淡淡的失落。
索性她也不再糾結,這樣的話,她也不用煩惱要不要去這個問題。
晚上,她懶洋洋的躺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裡,拿着手機發起了呆,看着將要到達00:00點的時間。
她突然打開了短信功能,快速的輸入了一行字:生日快樂!
猶豫了良久,她終是又一一的將字刪除,然後將手機扔到一邊,皺着眉頭閉上了眼睛。
翌日,天氣陰沉沉的,停了幾天雪的天空似乎又要有下雪的徵兆。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她正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穆初陽卻來了。
還帶來了一張精緻華美的請柬。
不用看,她就知道這是什麼?
“晚夏,雖然我不知道你跟我大哥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穆初陽看着蘇晚夏表情認真的說道。
因爲他們都看的出來,他大哥最希望去的人,是蘇晚夏。
“晚上8點,不要晚了。”
穆初陽說完也不等蘇晚夏說些什麼,便轉身離去。
她站在門口,拿着那張請柬愣愣出神。
沒有的時候,她失落。
但現在送來了,她卻又猶豫了起來。
“夏夏,想去就去吧。”蘇母不知什麼來到了她身後。
蘇晚夏轉身,看着蘇母溫和包容的眼神,又讓她想起了那份該死的合約。
“媽,那麼多人,我就不去了。”她聲音有些苦澀。
“夏夏。”蘇母心疼的看着她。
“媽,我去樓上了,晚上不用叫我吃飯。”說完她就向樓上走去。
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她緊緊拿着請柬的手是顫抖的。
來到臥室,她關上門,一個人縮在了沙發的一角。
她抱着毛毯,一直呆呆的窩在了沙發上,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這才猛的回神,拿起手機一看,猶豫了一下。
“曼卉--”
“今天晚上你去嗎?”
蘇晚夏沉默了片刻,低語:“不去了。”
簡曼卉頓了一下,並沒有多問,只輕輕的嗯了一聲。
本想再說些安慰她的話,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爲她覺得說的再多也是枉然。
剛掛了簡曼卉的電話,晏憶柔又來了電話:“晚夏,你有沒有搞錯,穆英辰的生日宴會你居然不去?”
“你腦子是不是進漿糊啦?”
晏憶柔不分三七二十一,對着蘇晚夏就是一陣惡吼。
蘇晚夏的眼神又暗淡了幾分,聲音低沉:“憶柔,你們去吧,玩的開心。”
“不是,你---”晏憶柔剛說了半句。
蘇晚夏立刻打斷了她的話。
“我還有事,先不跟你說了,拜拜-”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時間,已經七點十分了。
她雙手撫着額頭,手臂支在膝蓋上,盯着沙發上的紋路,眼神飄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