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上班。
木槿知剛回到辦公室就被周嫺嚇了一跳。
“嫺姐,你這是……幹什麼的?”
站在她辦公桌邊的周嫺脖子上掛着好幾道用紅繩子穿起來的符和玉佩神像,而她兩邊的手腕還各自戴着說不上名字的串珠,有黑色的也有黃色的,從手腕一直繞到手臂。
如果不是認識的人,驟然一看,這模樣就和街邊買串珠的小販差不多。
“木助理,你來上班啦?”
周嫺一看到她,趕忙跑過來,拉起木槿知的手就往樓下跑:“快點,先來幫我看看辦公室裡面乾淨嗎?”
經過上次的被鬼上身事件,周嫺現在都成了驚弓之鳥,辦公室有小小響動都會嚇得她臉色煞白;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上來找木槿知下去看一看比較放心。
她對上身之後發生過的事情當然沒有印象,但是單單聽樓下同事他們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當日的情景,都可以讓她心驚肉跳。
所以周嫺用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跑遍了全霖市的大小廟宇,求了一大堆據說靈驗的護身符回來。
“嫺姐,”
木槿知哭笑不得:“別、別拉我走太快,秘書辦現在很乾淨,沒有髒東西。”
“真的?”
周嫺回頭望她,腳步卻沒有停下來:“很乾淨?”
“是真的很乾淨!”
木槿知看她一臉懷疑的樣子,連忙用力點頭保證:“我沒騙你,公司裡的髒東西都沒有了……”就算有也不敢和你們說,不然到時會造成集體恐慌……
“上次的事只是意外。”
木槿知拍拍胸膛:“我保證以後都不會發生的。”
她早就和阿旭說過,管好大廈裡的鬼,別有事沒事的跑出來嚇人。
“真的?”
周嫺終於停下來,兩人站在樓梯間,她把手腕裡的串珠往上搖了幾下:“公司沒有髒東西,所以我這些求回來的串珠也沒用了?”
“呃,這個嘛……”
木槿知一串又一串幫她把手腕上的串珠取下來,不一會兒,她手裡就捧着一大堆的串珠,把最後一串黑色的檀木串珠留給周嫺,她揚起脣角。
“喏,嫺姐,你戴着這個保平安的就好了,這些都還給你。”
說完,木槿知把手裡的串珠全部放到周嫺手裡。
“還有脖子上的……”
木槿知忍不住抿脣輕笑出聲,“嫺姐你也拿走吧。”
周嫺在公司裡一直都是以乾爽利落的行政形象信服於人,這突然間的畫風改變,恐怕會嚇得其他同事大跌眼鏡。
“咳,”
周嫺不好意思地取下脖子掛的東西,“木助理,我就是還有點後怕。”
“嗯,”
木槿知理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被鬼上身當然害怕,她也經歷過,知道那種又恐慌又茫然……其他人還把你當成神經病的感覺是有多難受。
而且……嫺姐也不是第一次被上身。
她剛剛進入公司的時候,嫺姐就被阿旭上過兩次身……一次是騙她簽下員工合約,另一次就是在辦公室裡現身嚇她。
但看到她這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木槿知決定不告訴她。
靜了幾秒,突然周嫺壓低聲音,悄悄問出心裡的好奇:“你是真的能見鬼嗎?我聽沈秘書提起過一次,開始還覺得有點荒謬,現在……”
周嫺摸了摸後腦勺:“不敢不信了。”
“偶爾能見到的,”
木槿知半真半假的笑了笑,直接用簡白說過的話回答道:“運氣差的時候就會見到。”
“那怎麼樣運氣纔不會變差?”
“這個啊,”
木槿知蹙眉想了想,這問題是真的難倒她了,不經意間孫院長從小到大教導她的話涌出腦海。
“唔,我想應該是立善心、做好事吧。”
心地善良的人,運氣應該也不會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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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好事!”
昏暗且隱蔽的雜物房裡,東方旭終於再次見到安月嫦。
見面的第一句,阿旭就迫不及待的把心裡早已想對她說的話一股腦說出來:“媽,我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麼事,但我希望你以後能多做好事。”
這兩天,是他最擔驚受怕的兩天。
一方面不知道安月嫦又會在外面鬧出什麼事;另一方面,又擔心木槿知的安全。
“旭旭,你是什麼意思?”
安月嫦聽得一頭霧水的:“什麼叫多做好事?”
“我知道你以前對木槿知做過什麼,”
阿旭默了默,決定不再兜圈,“媽,你收手吧。”
安月嫦神情大駭!
“你、你知道我做過什麼?”
“全部知道,”
阿旭點頭:“包括木槿知差點揭穿你的那次,我其實……也在場。”
安月嫦臉色更驚訝:“你在場?”
“嗯,要不是我及時把槿知手裡的證據換下來,”阿旭眼神微涼地盯着她:“媽,你以爲自己今天還可以站在這裡嗎?”
早就爸爸被趕走了。
“你,我、我……”
原來自己以前做過的事他全部知道,安月嫦頓時異常不安起來,一張畫着妝的臉又紅又白。
那他是怎麼掉下山崖的……兒子也知道嗎?
“我說過……”
阿旭深深看她一眼,語氣聽不出有什麼波瀾:“我不在乎你以前做過什麼事,畢竟你是我媽媽,這點是永遠不會變的。我只希望你以後可以安安分分,別再有其他的壞心思。”
“可我不服氣!”
安月嫦氣急敗壞地打斷他的話:“阿旭,你也是東方家的兒子,憑什麼你爸爸把所有的一切財產都給東方墨,一個鋼鏰兒都沒有留給你?這間公司你也有份的!”
阿旭冷靜回答:“我不要這些東西。”
安月嫦卻像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把心裡的不滿宣泄出來:“我嫁給他這麼多年,雖然沒有做過什麼大事,可至少也沒有讓他們家丟臉啊?還爲了維持東方家的聲譽,不讓東方墨娶一個孤兒進門?結果呢?”
她自嘲般地笑了幾聲:“結果那一個兩個全部都是反骨的!都爲了一個孤兒而對抗我?木槿知她憑什麼?憑什麼身份讓東方墨不再聽我的話?”
“哥他從來就沒有聽你的話,”
阿旭雖然看不慣東方墨的涼薄,但還是很理智的:“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忍讓着你,是忍讓而不是聽話。”
“我不管!”
安月嫦神情發狂的什麼也聽不進去,聲音接近歇斯底里:“忍了這麼多年,我也忍夠了!我要拿回屬於我們母子應得的東西!兒子,曙陽集團就應該有你的一半!”
說來說去她都不聽勸,阿旭眼神緩緩凝結起來,
“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