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越是接近古家,木槿知的心就越忐忑。
不是不安,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忐忑。
莫名的感覺籠罩着她的內心,她臉色微微偏白。
“還發燒嗎?”
東方墨一直注意她,一手扶穩方向盤,另一手摸上她的額頭,掌心下冰涼冰涼的,他的眉心也跟着微微蹙起來:“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
“不用,”
木槿知搖頭拒絕:“我總是覺得有事發生,還是快點趕過去。”
也不知道古家人連夜挖走屍骨幹嗎?有病嗎?
如果真的是想靠屍骨來威脅她離開東方墨,那這次她絕對會讓古家人死得很難看!
木槿知的話剛落音,倏地手機突兀的響起來。
“喂,”
她眸光掃了一眼屏幕,認出是上次打電話告訴她屍骨的事的號碼,連忙接起來:“你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嘻嘻,”
電話那頭陰陽怪氣的笑了好幾秒,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話:“木槿知,你再不趕來古家,那會後悔一輩子的哦。”
然後就是“嘟嘟”的忙音。
那邊根本不等木槿知回過神來,已經掛斷了。整個通話時間快得幾乎等於幻覺。
“東方墨,”
木槿知心頭咯噔咯噔的跳不停,嗓音也有了點顫抖:“再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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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離開,”
高進拒絕葉眉芳的要去:“這女鬼是因你們而來,就要你們其中的一個人親手點火燒掉她的屍骨。”
“還要我親手點火嗎?”
葉眉芳抹掉額頭上的冷汗,有點後悔的道:“早知道我就讓古千嶽來好了。”
在還沒見到茵茹的鬼魂前,她是挺有膽子的,也是真的憎恨茵茹,恨不得一把火燒掉那堆屍骨;可在看到那一抹隱隱約約的鬼魂後,她就不由得癟了下去,只想趕快逃離這陰森森的地方。
畢竟再多的憎恨也比不上恐懼啊!
“不用害怕,”
高進也看出了她的心思邁步率先朝停放屍骨的木屋走去:“有我在這裡,鬼魂再兇也不能傷害你半分。”
“高、高大師,”
葉眉芳戰戰兢兢的跟在他後面:“你可一定要保護好我啊,我給你加錢也沒關係。”
燒屍骨這種並不是什麼光彩事,所以葉眉芳也不敢找人來幫忙,每樣工作都只好是自己親力親爲,她忍着噁心和恐懼好不容易纔把小屋裡的屍骨搬出來。
“大師,是放在這裡嗎?”
葉眉芳慌慌忙忙的把手裡的東西扔下就跑:“我全部搬出來了!”
白森森的屍骨隨着她的動作在地上驟然散落開去,雨後青翠欲滴的草地上這一片、那一塊的白骨看上去是格外的觸目驚心。
一陣陰冷的風從不遠處低低掠過來,圍着地上的白骨孤零浮動。一時間彷彿有淒涼低泣的哭聲滑過耳邊,聽得人心裡發酸。
“哼,”
高進不爲所動的冷哼了哼,對着地上的白骨低斥:“不用在這裡裝可憐,如果不是你陰魂不散的回來纏上這家人,我也不會出手對付你。你應該知道人有人道,鬼有鬼路,就算你心中有再大的冤屈,也不能回來害人。”
“我沒有害人!”
隨着高進的話音落下,一道白影子在空氣中凝結起來,清秀蒼白的臉,通紅的眼眶,咻的緊緊盯着躲在後面的葉眉芳:“我要害他們早就害了,不用等到現在!”
她回來只是爲了保護心裡最重要的人!
不過這不能告訴他們。
要是古家人他們知道……
茵茹蒼白的臉又白了幾分,趨向透明,那肯定會不擇手段的去害死她的,一如多年前的喪心病狂。
“你、你還說不會害我們!?”
葉眉芳嚇得手腳發軟,被鬼魂的視線盯着,還是用那種怨恨、洞悉一切、隨時想殺掉你的眼神,她心裡又怕又慌,視線遊離不定的就是不敢再望過去,可也不忘尖聲反駁。
“我家妍妍被你害得精神有問題,你還打了古千嶽!還想狡辯嗎?”
“你家的那個女兒?”
茵茹露出一個譏諷的笑,眼神擡起來不偏不倚的望向別墅二樓其中的一個落地窗:“她做了什麼好事才引得陰魂纏身的,你應該去問她。”
那個古妍妍還毒辣得想害她的寶貝,幸好奸計不能得逞。
“至於打古千嶽……”
茵茹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淒厲狠絕淒厲,周圍陰風呼呼的吹,烏雲壓得更低,她猛地從地上飄起來,白色的鬼影子散發出陰寒氣勢。
“你說……”
她死盯着葉眉芳,狠厲的視線又慢慢地投向大門那邊的方向,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
“你們該不該打!?!”
當年他們是怎樣對她的?
世上最殘忍的人也比不上他們夫妻的一分一毫!!竟然把她、把她……
回憶起當年慘痛的遭遇,茵茹憤怒得瞋目切齒,陰風繞在她身上獵獵吹起來。
“救命啊!”
葉眉芳嚇得再也站不穩,噗的一聲重重摔跪下來。
“休得放肆!”
高進大喝一聲,手裡拿着黃符無聲唸了一句咒語,黃符朝茵茹直直打過去。
“砰。”
“啊!”
茵茹痛呼出聲,瘦弱的白影子從半空中急速墜落下來。
“茵茹!”
在屋裡聽到外面動靜的古千嶽幾分鐘前已經走出來,看到這裡下意識衝上來,關心問道:“你沒事吧!?”
“古千嶽,你是瘋了不成!!?”
葉眉芳氣得渾身發抖,大叫:“你自己的老婆也摔倒了你不跑來扶?你去關心一個想害你的女鬼!!”
古千嶽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責罵,很快跑到趴在地上茵茹前面,先是有點害怕不安的打量她幾眼,當看到她和記憶中依然沒有什麼變化,一如以前般的美麗溫柔,他埋藏在心內多年的感情不由得全部涌現出來。
“茵茹,你還是那麼好看。”
“呵呵,”
茵茹冷冷笑了幾聲,高進心裡正要說不好,倏然陰風再次掠起來,一雙化成利爪的手閃電般捏緊古千嶽的脖子。
“是嗎?”
茵茹緩緩擡起充血的眼睛。
“古千嶽,虧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說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