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帶着一絲不甘,如同受了委屈卻無處發泄的小獸,接着,發泄一般的覆上她嬌嫩的薄脣,手指更是不安分的往她身下游弋。
什麼憐惜、什麼心軟、什麼不捨此刻統統都遠去,存在於他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徹底得到她。
她本來就應該是他的,從頭到尾,自始至終。
察覺到身下傳來的異樣,蔚藍瞬間僵硬如死屍,而男人並沒有就此打住的趨勢,一點點的跟她融合,一點點的與她滲透。
感覺是如此明顯,讓人想假裝沒有察覺到都不行,熾熱而滾燙,她甚至都能夠感到到他脈搏的跳動。
無助的淚水越流越多,痛意也開始漫天漫地的朝着她侵襲過來,身子就像是被人給撕碎了一樣,然而,縱然承受着這樣的痛苦,她卻也並沒有再掙扎。
不是放棄了掙扎,只是因爲害怕掙扎會讓自己愈發狼狽,愈發痛苦。
從未有過的恨,一點一滴的腐蝕着她的心臟。
記憶開始重複,過往的悲傷開始重現與清明的腦海之中。
“蔚藍,我是不得不離開,你是不得不留下,我們是不得不分開。”那日,他臨走之前,冷漠薄情的對她說出這句話。
沒有人能夠體會到她當時的心情,陰暗而扭曲,聽着他毫無留戀的話,她的心都快要碎了。
相戀兩年,她愛他奮不顧身,他卻因爲一己之私將她決然捨棄,義無反顧,毫不猶豫。
那日,她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既然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她在心底聲嘶力竭的吶喊,肝腸寸斷。
午夜夢迴,抹不去的是他冷漠絕情的背影,涓涓流年,忘不掉的是他曾給她的刻骨銘心。
而如今,在給了她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又給了她一場刻骨銘心的傷害之後,他卻又在這種情況下這個房間裡對她做着這樣卑鄙無恥的事情。
七年前,他將她的心給踐踏了個粉碎,七年後,他又將她的尊嚴給踐踏了個粉碎。
心中的恨,猶如洶涌的潮水,綿延不絕的侵襲過來。
女孩的身體漸漸趨於麻木,那層薄薄的阻礙也擋住了他溫和的進攻,蔚藍咬緊了薄脣,任由淚水在憔悴的容顏上洶涌,夾緊了雙腿,呈現着一種抗拒的姿態,似乎是想這樣來阻止他的進佔。
“蔚藍……”猝不及防的響起的聲音,帶着驚訝與欣喜。
男人的眸中出現了一種近似於矛盾的情緒,在他猩紅的眸底若隱若現着,漸漸沉醉的意識陡然之間回過神來。
蔚藍驚懼交加,無助的閉上眼睛,溢出一聲呼救,“鄭亦寒……”
鄭亦寒,救我,讓我從這個噩夢中醒過來……
我不要再看見他,再也不要……
鄭亦寒,你在哪裡……
好似一盆冷水,頃刻間灑滿了池琛的全身。
你有嘗試過那種感覺嗎?
前一秒還是烈日炎炎,下一刻,竟然是風雪漫天。
炙
熱的慾望,漸漸消退,急切的衝動,漸漸冷卻。
池琛一時之間處於進退兩難的邊緣,只是漠漠的吻着她,偶爾輕輕咬上一口,舌尖抵在她緊咬的脣瓣上面,軟聲低語,“怪你……是你主動躺上我的牀的……”
語氣中,似乎還帶着幾分委屈與撒嬌。
大手加大了幾分力度,直到看着她因爲疼痛而放開了被自己咬出血來的脣瓣,才微微一笑,趁着這個空隙,長舌長驅直入,探索着她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糾纏着她,也束縛着自己。
蔚藍一時之間沒有防備被他鑽了空子,氣急敗壞的咬上他的脣,咬的毫不留情,血液滲出,與她的融合在一起,兩個人的脣瓣上都是一片詭異的猩紅。
“這樣多好……要痛,我們也一起痛……”池琛汗如雨下,笑容帶着陰暗,那種笑——讓她聯想到了長期處於地獄中不見陽光的魔鬼。
話落,終於不再那麼強勢,放過了她已經血跡斑斑的薄脣,低低的笑出聲來,笑聲中帶着顫抖。
看着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他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
有感覺,就好,不管是愛是恨,是好是懷。
最起碼,這還可以證明,她對他不是無動於衷的。
心頭也終於不再那麼悲涼,只是還殘留着一絲無力的悲哀。
“池琛,”她忽然開口,冷硬的叫他的名字,薄脣輕啓,透着冷漠與決然,如裂帛一般,“如果你繼續下去,那麼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
繼續下去、一輩子、不會原諒你。
這幾個重要的字眼,一一的從他的腦海中閃過。
時間靜止。
良久之後,他終於,緩緩的、緩緩的從她體內退出。
池琛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承受她一輩子的恨。
終究是沒有狠下心來突破那層障礙,終究還是放開了她,男人起身離開,仰躺在她身邊,沉重的呼吸,大口大口的粗喘,似是在極力的壓抑體內洶涌着的躁動,眸底深處,是一片深不可測的暗黑。
……
翌日,晨醒。
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人移了位一樣,痠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疲憊感透過身體的紋路蔓延至每一寸神經,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蔚藍睜開疲乏到了極致的雙眸,試探性的動了一下身體,卻無可抑制的因爲疼痛發出了一道“嘶——”的聲音。
沉寂的套間,終於不再死氣沉沉。
擡起雙手,揉着兩邊的太陽穴,似乎是以此來試圖減輕一下自己的疲憊感。
忍着渾身上下傳來的不舒服,輕輕的從牀上坐起身來,腦中的意識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的,宿醉的代價果然是沉重的。
睜開眼睛打量着四周,沒錯,她確定這是“Cindy”的包間。
黛眉微微蹙起,回憶着昨晚的一點一滴,好像是助理要送她回家,她沒有同意,然後助理自己一個人回去了,她就留在了這裡,喝了點酒,然後好像是被人扶着來了頂層,之後的事情,她真的沒有一點
印象了。
如是看來,應該是在這裡住了一整晚,沒錯。
回憶開始一點一點的聚攏,喝酒,上樓……然後……睡覺?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昨晚,她好像又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那個已經在她心底沉寂三年之久的男人。
都已經分開七年了,跟鄭亦寒結婚也已經三年了,整整三年沒有再記起他了,爲什麼昨晚還會夢到他呢?
忍不住暗暗鄙視了自己一番,總是喜歡這樣,抓着過去的一些事情不放。
有什麼值得回憶做夢念念不忘的,不過就是年少輕狂時候的一段初戀,一場衝動,一次鏡花水月的舊夢,何必要在這麼多年之後還不能徹底忘懷?
以她現在的身份,的確是不應該再回想起那個男人的,畢竟,她現在都已經是鄭亦寒的妻子了。
鄭亦寒……
這三個字悄無聲息的涌上了腦海,蔚藍情不自禁的劃過一抹苦笑,心中的苦澀,也在無端的蔓延着。
休息了好幾分鐘,才掀開了被子,準備起身下牀。
只是,纔剛剛有一個輕微的動作,她甚至都還沒有挪動一下自己的身體,一陣蝕骨的痛就從雙褪之間散發了出來。
本來就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將被子掀開。
絲綢牀單上,那抹刺目的已經凝固在牀單上面的梅花似乎並不怎麼顯眼,卻還是像根針一樣的紮在了她的心口。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到底怎麼了?”她揉着頭悶悶的自言自語,“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纔剛剛落下,後面就猝不及防的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沉穩,堅毅,每一步,都走的堅定不移,就好像——就好像七年前她親眼看着那個男人堅定不移的從自己面前消失一樣。
那種熟悉的感覺瞬間涌上來,頃刻間如潮水一樣覆蓋住了她所有的理智,蔚藍心慌的揪緊了牀單,目光朝着腳步聲的發源處望去。
記憶重疊,往事重疊,所有的一切,都重疊。
完美的五官,冷峻的面容,如鬼斧神工般的輪廓,狹長的鳳眸,涔薄的脣瓣,高挺的鼻樑……
這些五官湊出來的那張面孔,帶給她的震撼,不僅僅是因爲俊美,而是因爲——熟悉。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穿越回了七年前一樣,那個男人沒有離開,依舊在自己身邊。
雖然她依然能夠一眼就能認出他來,但這並不代表着,他沒有變化。
終究還是變了。
七年前的他,陽光,朝氣蓬勃,對她如掌上明珠,疼她愛她,不忍心看到她受到一點傷害,一點欺負。
七年後的他,陰暗,冷漠強勢,對她極盡殘忍之事,傷她欺她,狠狠的將她全部的尊嚴給踐踏碎裂。
他變了,不再是那個十八歲的少年,現在的他,是一個真真切切、貨真價實的——男人。
沐浴過後的水珠因爲沒有擦乾的緣故,順着他倒三角形的身材緩緩流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