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天地胎膜前。
諸聖幾乎是同時出現在了這裡。
聖人神通,與洪荒之中堪稱無敵,想要去往哪裡,都不過是念動之間。
諸聖相互對視了一眼,相互作揖算是打招呼,但都沒有相互交談,而是直接邁入了混沌之中。
鴻鈞道祖召喚,他們自然不會在這裡聊天耽誤時間。
不同於昊天還需要鴻鈞指引,才能找到紫霄宮。
諸聖踏入混沌的一瞬間,那已經沒有了平日裡鴻鈞遮掩的紫霄宮的位置便已經出現在了諸聖的心間。
下一瞬,諸聖便已經出現在了紫霄宮前。
紫霄宮大門敞開着,很顯然是讓諸聖進去的意思。
不同於以往紫霄宮講道之時的神異,此時的紫霄宮就宛如一普通的道場一樣。
遠處,道臺之上,宛如普通的老道士一樣的鴻鈞已經是坐在了那裡。
“見過鴻鈞老師。”
諸聖一同作揖,對着鴻鈞行禮。
“嗯!”鴻鈞微微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諸聖這才各自上前,一如曾經聽道之時的順序,在道臺前的蒲團上坐下。
“不知此次老師召來,是有何事議?”
坐在最前面的老子在座下之後,最先開口,問出了聲。
他的身後,元始、通天、女媧、接引、準提聞言,皆是一同看向了鴻鈞。
他們可是始終記得,曾經鴻鈞身合天道之時有言,非大劫不出。
但如今...
“前不久,昊天曾來過我紫霄宮。”鴻鈞面無表情的望着下方六聖輕聲說道。
“昊天找我哭訴,你們當中有人不講聖德,算計與他,求我於他做主。”
此言一出。
下方六聖皆是神色各異。
老子面平靜、元始神情陰暗、女媧似笑非笑、接引面露悲苦、準提面帶微笑。
對於此,道臺之上的鴻鈞全都是看在了眼中,但卻並沒有什麼表示,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
“元始...準提...你二人可有話說?”
在聽到鴻鈞直接點出了二聖的名字。
元始和準提皆是一怔,原本就臉色陰暗的元始頓時陰冷的幾分,而準提那臉上的微笑也是一僵。
顯然沒有想到鴻鈞竟然會點出他的名字。
“弟子不服!”
“弟子認罪!”
元始與準提同時拜下,但兩人口中的話語,卻是天差地別,完全相反。
話音落下的剎那,甚至兩人都是驚詫的對視了一眼。
元始詫異的看向認罪的準提,那目光彷彿是在質問,小老弟,怎麼回事,怎麼這就認罪了?
而準提更是無比驚詫的看向元始,那目光更是古怪異常,彷彿是再說,小二哥,這道祖都親自過問了,你竟然還敢不服?
而一旁的其他四位聖人更是神情古怪。
老子以及接引還好,兩人心境極佳,犯錯的又都是他們的師弟,一個面無表情,一個面露悲苦。
而一旁的女媧則是一臉看好戲的神情。
至於通天,那就更是差點憋不住笑,在這紫霄宮裡笑出聲來了。
而道臺之上,鴻鈞面對元始和準提截然不同的回答,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不管是元始的不服,還是準提的認罪,都沒有令鴻鈞的神情出現絲毫變化。
就好像之前的問題,真就只是爲了問問二聖有沒有什麼話說,至於兩人的想法,卻是毫不關係。
鴻鈞只是盤坐與高臺之上,十分淡然的繼續開口道:“聖人乃是教化洪荒,維護洪荒天道運轉之職。”
“聖人無德,與洪荒有害無益。”
“而此次算計天帝,洪荒天道自然有感,降下殺劫,不久之後,便會有神仙殺劫降下。”
“神仙殺劫?”
鴻鈞此話一出,下方其他幾位看戲的聖人也頓時坐不住了。
“敢問老師,何爲神仙殺劫?”女媧直接開口問道。
“神仙殺劫...便是洪荒量劫!”鴻鈞輕聲回答道。
“只不過,此時未到洪荒量劫時機,雖天道有感,降下殺劫,但此次神仙殺劫的規模將會遠遠小於洪荒量劫。”
“而且主要會集中在你們諸聖門下。”
“這...”
聽到鴻鈞回答。
原本正看戲的幾位聖人臉色頓時微變。
通天更是連忙開口問道:“老師,此次神仙殺機的範圍,是我們所有聖人門下?”
鴻鈞微微點了點頭。
在場的聖人有一個算一個,皆是臉色陰沉了下來。
即便是老子接引也不例外,一個皺起了眉頭,一個臉上悲苦之色更甚,而通天此時更是臉色陰沉無比。
他們三個聖人或多或少的都是有着各自道統存在的。
老子還好,雖然他的道統已經在洪荒人族傳開,但人教弟子,卻始終是隻有玄都大法師一個。
而以玄都大法師準聖修爲,即便是面對量劫,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至於人族之中他傳下的道統,對於老子來說,應劫雖然可惜,卻也不會太過在意。
但接引準提的西方教,以及通天的截教,可不一樣。
西方教在整個西方大地可謂是一家獨大,雖然精英弟子不多,但道統之興盛。
絕對是諸聖之中第一。
而通天的截教也是極爲的興盛,門下親傳弟子、內門弟子的數量並不算多。
但截教的外門弟子可是數以萬計。
而整個東海,與他有着講道師徒之緣的在整個東海更是數不勝數。
這量劫一出,神仙殺劫之下,又能有多少活下來的。
至於女媧,雖然她不曾立下道統,但鴻鈞既然說是諸聖門下,那自然也是包括着她。
不由的,女媧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人族。
作爲人族聖母,某種意義上,洪荒所有的人族,都可以算的上是她的道統。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又如何能夠好看。
至於元始以及準提。
他們兩人更是臉色極度的難看,不敢置信的看着鴻鈞。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稍稍的算計了一下昊天,竟然會引發出什麼神仙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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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是集中在他們弟子身上的劫難。
一時間,諸聖全都安靜了下去。
而諸聖都是聰明人,自然沒有人跳出來說此次失德的乃是元始準提,應該由兩人來應劫之類的話。
鴻鈞說的很明白了,這是天道有感,降下殺劫...
他們就算在這裡爭論的在激烈,將帽子全都集中在元始準提的身上,也不可能讓天道改變的。
嗯!
諸聖都是聰明人。
天道意志嗎?
一個個聖人望着道臺之上的鴻鈞道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拜下。
“求道祖開恩,賜下應對神仙殺劫之策。”
諸聖拜下,道臺上鴻鈞面色不變,一言不發,而諸聖也不動彈。
數息之後,才諸聖才聽見了鴻鈞微微嘆息了一聲。
雖然鴻鈞還沒有開口,但諸聖的心裡卻是頓時一鬆。
“也罷!”
鴻鈞輕聲開口,然後心念一動,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在諸聖身上。
在這一刻,即便是老子、接引以及女媧三尊真正的聖人,也是沒有絲毫抵擋之力的被扶了起來。
而被扶起來的諸聖,此時雖然面上一個個殷切的看着鴻鈞,但其心底的驚濤駭浪,也只有他們自己知曉了。
對於諸聖的心裡,鴻鈞並沒有絲毫的在意,將諸聖扶起之後,一件榜文模樣的極品先天靈寶頓時出現在了諸聖的面前。
“此爲天書封神榜,上有三百六十五位天地正神神位。”鴻鈞輕聲說道。
“封神榜上有名者,在此次神仙殺劫當中隕落之後,真靈將會被拉入其中,重塑神軀,成爲天庭正神,供天庭驅使。”
“你們將這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位寫滿,此次神仙殺劫便就此作罷。”
鴻鈞說完,便雙眸一閉,顯然是讓諸聖自己商議,他不聞不問的意思。
而諸聖看着面前的封神榜,以他們的境界,雖然這封神榜沒有煉化,但卻是一眼便能看出這封神榜的功效。
雖然鴻鈞只說了入這封神榜成爲正神,會供天庭驅使,但...驅使是好聽的,難聽一點的,這就是奴役。
而且...
這封神榜的名字也並非是隨意寫的,雖然封神榜本身只是件極品先天靈寶,但其上卻有着鴻鈞佈下的禁制。
即便是諸聖,如果想要將名字寫上去,也只能是寫些氣運相連,比如徒子徒孫之類的名字上去。
看着面前的封神榜,諸聖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個個臉色雖然比之前好看了一些,但...
一個個聖人的心中卻是有着種種念頭出現。
“吾門下弟子唯玄都一人,不該上榜。”老子最先開口,而且意思十分的明顯。
這封神榜...你們來籤,老子我,不參與!
雖然老子意思簡潔明瞭,但諸聖卻無法反駁。
畢竟老子名下的確就只有玄都一個弟子,不管是從人道主義考慮,還是從老子未來可能存在的報復考慮。
他們顯然都不能強逼着老子將玄都寫上這封神榜。
而緊隨着老子,女媧也直接開口說道。
“吾與洪荒之中沒有道統,吾的身邊,除了吾的坐騎之外,也無其他弟子存在,這封神榜,吾無能爲力。”
和老子一樣,女媧乾脆直接。
而且同樣的,諸聖也沒有什麼話說。
畢竟女媧說的沒錯,人家門下又沒有弟子,讓人家寫誰的名字上去。
老子、女媧開口之後,其他幾位聖人便沒有繼續開口的了。
畢竟他們一個個都是有着道統弟子傳承的,根本無法以這種理由推脫。
就連接引有心讓西方教免除此事,但...一想到準提便是此次事情的起因之一,接引便說不出口了。
況且,這種事情也輪不到他說話。
只見準提稍稍沉思之後,才一臉平靜的上前,在封神榜上一連寫下了幾十個名字。
看得諸聖都有些發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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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準提寫在了封神榜的名字,他們一個也沒有聽說過。
不過,聖人神通,只是稍加推算,便將準提寫上去的那些人全都探查了個一清二楚。
然後...
諸聖全都懵逼的看着準提。
因爲被準提寫上封神榜的幾十個名字當中,修爲最高的,不過天仙,而大部分的甚至都是地仙級別的修爲。
嗯!
沒錯。
這些天仙地仙,全都是準提的弟子,或者說,整個西方教,全都是接引準提的弟子。
如果準提願意的話,甚至就連凡人弟子,他都有着無數。
這,絕對是其他聖人所沒有的優勢。
諸聖看着準提筆走龍蛇,一個個的名字被簽在了封神榜上,突然之間...
諸聖有種準提是在白嫖這神位的感覺。
畢竟這天地神位雖然會受到天庭驅使,但好歹也是正神,壽元如同金仙一般,與天同壽。
就這些地仙天仙,能有這等機緣,一個個都得笑醒。
而且,看準提這架勢,他一個就能把這個封神榜包圓,甚至再來十個百個的,他都能來者不拒。
但...
這一幕。
就連道臺上的鴻鈞都看不下去了。
這是封神榜,封的是天地正神,不是白嫖榜。
鴻鈞睜開雙眸,心念一動,那正寫的開心,寫的興起的準提便直接頓住,無法動彈。
而準提寫在封神榜上的名字,卻是一個接着一個的消失不見。
“封神榜,封的天地正神,福源淺薄,根基薄弱之輩,無緣其上。”
說完,鴻鈞便重新閉上了眼睛。
而束縛着準提的力量也消失不見,看着被清之一空的封神榜,準提的眼中有着一抹可惜之色。
然後...
便轉過身,一臉哀愁的望着諸聖,開口道:“諸位道兄,你們也看到了,不是貧道不想籤這封神榜。”
“實在是吾西方教徒不爭氣,一個個根基薄弱,福緣淺薄,無緣這封神榜啊!”
說着,準提還搖了搖頭,彷彿沒有能簽下這封神榜,心中很失望一樣。
當然...也有可能是沒有白嫖成功,真的很失望。
看着準提的模樣。
不說其他聖人,就連接引,心中都有些無奈的看着自家師弟,一種十分古怪的念頭用上心頭。
“或許某天等吾這個師弟徹底的丟開臉皮,便是他斬去三尸,證道之時。”
當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便直接被接引攪碎,然後驅逐出了他的腦海。
以不要臉皮斬去三尸,那副場景,只是想一想,以接引的心境,都覺得可怕。
這種事情...還是不發生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