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槿兒有事情想問孃親。”
“……”上官曉連忙的上前兩步,“槿兒,不要亂說話。”
上官愛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女兒有些倔強的眼神,淡淡道:“我在跟你外公談正事。”
“我就問一句。”上官槿固執道。
“槿兒……”上官曉幾乎可以想到她要問什麼。
上官愛想了一瞬,道:“問吧。”
“母親……”小丫頭手心緊了緊,“真的是母親殺了慕容荀的父皇麼?”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槿兒,誰跟你說的這些?”上官璟不由得深深蹙眉,很是不悅的樣子。上官槿看着上官愛,想也沒想的指了指身後的上官曉。
這丫頭……上官曉暗自懊惱,聽見上官遠峰沉聲道:“跪下。”
上官曉“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聽見上官遠峰不悅道:“你也算是個大人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也分不清麼!”
上官曉垂着頭沒有說話,聽見上官槿脆聲道:“外公不講理!”
“槿兒。”上官遠峰溫柔的看着外孫。
“小叔叔說的是假的麼,若是假的應該責罰,若是真的,告訴我們又有什麼不對呢。”
“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上官璟也是解釋道,“你們還小,很多事情不能理解。”
“槿兒不小了。”上官槿說着,跑過去跪在了一直一言未發的上官愛跟前,抓着她的裙襬道,“母親,黑熊也說了,槿兒生在侯府,以後不可能一直這樣的。”
上官愛和慕容衝聞言,一時相視一眼,心中都是一動。緋衣女子回眸看着女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所以說,她一直想跟慕容衝隱居山林。
“娘回答你,是的,我親手殺了慕容荀的父皇。”上官愛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見底,“以後不管有什麼事,你都可以直接來問我,娘可以騙天下人,算天下人,但是不會對你們如此。”說着擡眸看了看門口的幾個孩子,“子衛,我知道有人跟你說你父母的事情,你心中疑惑,你也長大了,好多事情我也應該讓你知道了。”
周子衛看着她,心中一頓,一時心情複雜,不知應該說什麼好。聽見上官愛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隨時來找我吧。”
“愛兒。”上官遠峰一時心疼的看着女兒,“你也是爲了侯府,爲了我們。”
“父親,不管如今武平侯府如何盛大風光,靈都都是虎狼之地,這幾個孩子肩上放着的是侯府的未來,上官氏的未來,還有我族四十萬大軍的未來,他們應該要長大了,不然……你我總有一日會垂垂老矣,哪裡能護得了他們一世呢。”
“娘子。”慕容衝俯身抱住了兒子,小傢伙臉上也是一臉的哀傷,明明他們都還那麼小。
偌大的書房一時都沉寂了下來,依稀能聽見外面輕輕地風聲。
上官曉看着幾個大人,手心緊了緊:“曉兒無用,一直閒散無爲,父親,大哥,三姐放心,以後我一定發奮,照顧好他們,不讓你們操心。”
上官愛聞言,淺淺一笑,那笑容一如既往,絕世芳華。
上官槿跪在那裡,抵着頭想了許久,忽然起身道:“孃親,女兒先出去一下,一會兒回來找你。”說完便風也似的跑出去了。
小丫頭一路跑到燕貴妃那裡,發現人不在,想了想又往獵場裡去。這兩日衆人都已經陸陸續續的開始收拾,準備離開了。獵場裡幾乎沒有人,一片冷清。
時間已經是午後,陽光微斜的穿過那些茂密的樹冠,清風吹過,上官槿站在樹林裡,停下腳步擡頭看了看,此情此景,真的好熟悉。
上官槿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斂,提着裙襬的手微微一緊,然後加快了腳步往樹林深處跑去。
樹林的深處,有一條熟悉的小溪在陽光疏影下靜靜地流淌着,這裡前些日子曾經十分的熱鬧,因爲一個小女孩。
男孩依舊躺在溪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雙臂枕在腦後,一雙溫潤的眸子看着頭頂如傘蓋一般的枝葉,不知道在想什麼。
“哎呀。”
忽然一聲,嚇了他一跳,連忙的坐起身,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溪水裡有些狼狽的上官槿,一時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
“你怎麼跑來了。”
上官槿站在微涼的水裡,一手提着裙子已經無濟於事,另一隻手卻一直緊緊的攥着。聞言,擡頭看着坐在石頭上的男孩,不大高興道:“自然是來找你了,這溪水跟我有仇,我就是靠近了一下就滑下來了。”
慕容荀看着她,不由得抿脣笑了笑:“你要找我,到了這裡喊兩聲便好了,爲什麼要悄悄的靠近呢?”
“……”小丫頭的手心不由得緊了緊。
“手裡拿着什麼呢。”
“沒……沒什麼。”上官槿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腳下一滑,又一屁股坐在了水裡,看上去狼狽急了。
慕容荀卻清楚的看見了她手裡掉出來的是一顆小石子,無奈一笑,轉身從石頭的另一邊下來,走到了溪邊,撿起了那顆石子,看着上官槿笑道:“你是想偷襲我的吧。“
“沒……沒有。”上官槿坐在水裡,仰頭看着站在岸邊的他,“你躺在那麼高的石頭上我又看不見你,就……就想扔一個看看。”
慕容荀也沒有生氣,說起來那日她大哭之後他們便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更加沒有見過面。她這樣遠的跑來這裡找他,他一時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
“先上來吧。”小男孩上前兩步,伸手道,“你這落水也落的太頻繁了。”
小丫頭看了看他伸出來的手,哼哼了一聲,終於還是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卻沒有站起來,而是一用力就將他也拉下了水。
陽光下的溪流潺潺,波光粼粼,一瞬間水下四濺,清涼沁心。
慕容荀跪在溪水裡看着她,額前的頭髮還在滴着水,看見小丫頭咧嘴笑道:“誰讓你欺負我。”
“現在是你在欺負我。”
“那也是你應該的。”上官槿義正言辭道,“我是特意跑來道歉的,你陪我泡一會兒水有什麼了。”
“道歉?”男孩一時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