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世界,看樣子像是胭脂說的凡間。這裡有好多的人,我嘗試着像其他人溝通,但是我可以直接穿透他們的身體。我現在的狀態類似於酆都山上的魂體,每個人都可以從我身上穿過,我怎麼會在這裡?難道還是化形劫?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我渡劫前從崖頂落下的哪個男子。突然就見到他迎面而來,他此時看上去年輕的很多,眉眼生的極爲好看,劍眉星目,目光冷峻自帶英氣。身着紫色織錦長袍,腰束乳白麒麟紋腰帶,騎在一匹棗紅駿馬上,少年意氣,風流倜儻。
他眉目溫柔看着前面,從他的角度看去好像在看着我,我習慣性的回頭,發現我的身後站着一個女子,女子身着白色對襟長袍,眉目俊秀,做書生打扮。我便跟着這個女子向前走去。通過聽旁邊做書童打扮的丫鬟和女子聊天得知。女子是士族小姐祝英臺,排行第九,是父母唯一的女兒。生得美貌無雙。從小喜讀詩書,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她不甘世俗,嚮往外面的世界,於是千方百計說服父母,前往本地尼山書院讀書。在途中結識了前去求學的梁山伯。
梁山伯出身平民,家道中落,家中貧窮不堪,幼時父親因治水身亡,由母親撫養成人。他性格耿直,憨厚篤誠,一心繼承父志,經世濟人。在去杭州尼山書院的路上遇到女扮男裝的祝英臺,兩人意氣相投志同道合,於是結爲異姓金蘭。相伴到書院求學。我來的時候兩人已經被分在一間屋子一年的時間了。我瞧着這個梁山伯也是個呆子,竟然分辨不出這祝英臺是女子,我又想到那日哪個男子那麼溫柔的看向祝英臺,想必是知道她是女兒身了,突然有點期待他們之間發生的事了。
於是我試着用了一下法術,起因是我看到一個學子在侮辱另一個學子,對其拳打腳踢,還召集許多學子圍毆這個倒黴學子。我看不過去就用了一下真言咒,導致這個侮辱人的學子被夫子懲罰了。結果這個世界開始天崩地裂,我直接吐了一口血,我才確定了我可能來到了跳崖男子的記憶裡或者是夢裡。姑且稱之爲幻境吧。可能是我的妖丹保留着他生前的記憶,提到這個我才後知後覺知道他是我五百年前救的哪個小孩。我又試了一下其他的法術,發現只要不作用在書院的人身上,使他們做出巨大的變化,這個幻境就不會傷害到我。
我又用了一點小法術,讀取了書院的人的記憶。得知尼山書院是享譽江南的士族子弟求學入仕的好地方。杭州士族子弟杭州太守之子馬文才也來到這裡,這個馬文才就是當日跳崖的男子!馬文才風流倜儻,學識一流,加上一身出色的騎射功夫,在書院中雄冠羣英。他仗着自己的各種優越條件,屢與梁山伯、祝英臺作對。當梁山伯品狀排名超過他時,竟對山伯痛下殺手;並且發現了祝英臺是女子,並在作對過程中被她吸引愛上了祝英臺。
祝英臺在學院中與梁山伯朝夕相處,同窗三載早已芳心暗許。此時父母逼其歸家,行前託媒師母許婚梁山伯。十八相送,祝英臺以“妹”相許。梁山伯知情後便往祝家求婚,此時,祝父公遠已將祝英臺許婚馬太守之子馬文才。馬文才一回家便立馬要求父親去祝家提親,趕在梁山伯到之前敲定了此事。逼得祝英臺不得不嫁。梁祝二人樓臺相會之後,梁山伯知道祝英臺是女子且許配他人,傷心過度抱病歸家,病亡。祝英臺得知消息傷心不已,提出三個條件纔可嫁給馬文才,一是穿白衣出嫁,二是午時出門,三經過樑山伯的墳墓。許是這馬文才愛慘了這個祝英臺同意了。新婚當日花轎繞道至梁山伯墳前,驚雷裂墓,祝英臺跳入墳中。梁祝化蝶而舞。
馬文才許是愛慘了祝英臺,祝英臺死後傷心欲絕,也想殉情而去,所以纔去跳的崖。當然這是我給他的後續,原因我也不清楚。這個幻境裡,只看到馬文才在祝英臺死後借酒消愁。突然就到了崖邊跳了下去。我靜靜的看完了全過程,我覺得馬文才真的不值,強扭的瓜不甜,何必毀人姻緣呢?而且還讓這三個人那麼痛苦。所以這纔是他當日怨念纏身的根源嗎?還沒等我想明白,我就出現在了鬆茵,胭脂,桑祈的面前。此時劫雲已經消散。有絲絲金色霧氣蘊養我的身體。此時我已經化作了人形。這個人形我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爲我出現之時清楚的看到了三人眼中的驚豔。竟然還恍惚了一陣子。
不用三人詢問,我就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們我渡劫發生的事情。此時我突然發現我潔白的手臂上遍佈了黑色的紋路,我內視了一下我的體內,發現身體裡也遍佈着密密麻麻的蛛網狀的黑色紋路。源頭是我失而復得的妖丹,體內的鎮魂珠也不知所蹤。我聽從胭脂的話運用了一下靈力,竟感覺到針刺一樣的疼痛,靈力運轉越快,疼痛越劇烈。“這個馬文才前世應該也是遭受了莫大的傷害,導致怨氣不散。今世又是嚐了愛而不得之苦,怨氣更甚。破壞了你的渡劫。你必須要消弭這份怨氣,纔可以繼續修煉。不然你會終身都有此怨氣,直至你大道崩壞,身死道消。”桑祈看着我道。
聽到這個消息我麻木了,我覺得老天是不打算給我留活路,好好的化形劫度了兩次不說,一次被人腰斬,好不容易妖丹失而復得卻又被怨氣纏身。我也怨恨起馬文才來,千年的修行都被他給破壞了。五百年前剖了妖丹救了他,五百年後好不容易他報恩救了我卻害得我怨氣纏身!他可真是我的剋星啊!無奈之下爲了我這條小命,我只能央求桑祈告知我消弭怨氣之法。桑祈告知我要讓他得償所願。無人看到的地方,我的眼睛快速的滑過了一絲異芒,我感覺我身體內好像多了什麼東西,我內視之後卻什麼也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