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本善不禁豎起大拇指,道:“你可真會想象,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些狂豬豹都是假裝這麼溫順的,它們的新戰術就是用一聲吼聲來迷惑我們,然後紛紛假裝被馴服了似的,引誘我們放棄防禦,主動出擊,從而給它們發動突然襲擊的機會……”
凌金做了個鬼臉,笑道:“不錯,有進步,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不一會兒,那羣狂豬豹才緩緩從地上挺起身子,而後排列整齊地向遠方走去。
這下沙本善和凌金是真的傻眼了,狂豬豹們離去的時候,甚至沒有一隻回頭看他倆一眼,似乎剛纔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等這羣狂豬豹全部消失在密林中,沙本善才小心地對凌金道:“這下應該沒事了吧?”
凌金仔細地觀察了密林之中,確認沒有危險後,才點點頭,道:“嗯,我看不像有埋伏的樣子,應該沒事了。”
說着,她試探着將千絲繞撤了下來,邊撤邊觀察周圍的變化,那羣狂豬豹確實已經離去了。
凌金道:“看來真的安全了,我們繼續趕路吧。”她帶頭向那羣狂豬豹消失的方向走去,那也是他們原本要去的方向。
但沙本善對剛纔的一幕心有餘悸,提議道:“我們還是原路回去吧,或者換個路線走,跟着那些狂豬豹太不安全了,萬一再遭遇了怎麼辦?”
凌金白了他一眼,道:“膽小鬼,要走你自已走,我可不想耽誤時間,龍姑娘可沒這時間等我們。”
她說着,擡腿就向那個方向走去。沙本善連忙跟上去,解釋道:“我可不是害怕,我一個臭男人,被狂豬豹吃了就吃了,大不了變成消化物,可我是擔心你的安全。”
凌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心裡卻是很甜蜜的。兩人就這樣,在密林裡穿來穿去半天,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被一座山洞擋住去路。
這是一個三丈多高的大山洞,洞口的石頭已經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裂縫,裡面黑漆漆的深不見底,一眼看去就十分古老。一陣陰風吹來,山洞周圍頓時颳起了一陣細沙。
沙本善下意識地看了看凌金,只見她額角的鬢髮被風吹起,微微搖曳,清秀的五官顯得無比清純,和莫宣竹精緻的美麗不同,凌金的身上散發着一種率性的美麗。
但他立刻醒過神來,內心自責道:“沙本善你這都想什麼呢!莫宣竹纔是你的心上人,怎麼可以對別的女孩子動心?你們這是要去救龍姑娘,怎麼可以心裡想着一個,眼裡看着另一個,還要牽掛着第三個,簡直太不厚道了!”
凌金沒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和心理變化,一心注視着面前的這座山洞,對沙本善道:“這山左右似乎沒有去路了,這洞可能通往山的另一頭,我們要不要走捷徑過去呢?”
沙本善好奇道:“你怎麼知道這條是捷徑?”
凌金一隻手拍了下沙本善的腦袋,另一隻手指着山洞一側,道:“你瞎啊!”
沙本善一邊摸着腦袋,一邊朝那邊望去,果然見山洞一側的石壁上刻着四個黑字:穿山捷徑。
“還真直白啊!”沙本善感慨道,便同意了凌金的計劃,“既然是捷徑,當然要走,反正也沒別的山路可以走了。”
說罷,兩人祭起各自的法寶,一步一步向石洞裡走去。沙本善經過剛纔的休息,真氣已經恢復了一些,此刻進入山洞,他正好可以使用太上無爲心法的“夜明訣”,頓時將洞裡照得亮如白晝。
沙本善和凌金在山洞裡緩緩前進着,四周空無一人,寂靜寥落,卻似乎有千萬雙眼睛正盯着他們。沙本善手中的夜明訣散發出熾烈的光芒,但冰冷陰暗的石壁卻折射不出一絲溫暖,只有空虛枯燥的水滴聲,那是從巖縫裡滲出的地下泉水。他們彷彿聽到了自已的心跳聲,下意識地握緊了彼此的手掌。
沙本善轉身看了看石洞四壁,只見到處都是鐘乳石,造型各異,除此之外,石洞裡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走出幾百米深,凌金忽然發現了什麼,對沙本善叫道:“快看,這裡有個暗門!”
沙本善急忙走上前去,只見石壁上赫然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嵌入式石門,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門上那細細的縫隙。
凌金道:“來,一起推開它。”
沙本善便上前,和凌金合力將那道石門推開,裡面赫然出現一個拱形的通道。
這通道十分空曠,什麼擺設也沒有,頂非常高,左右倒是不大,前面深不見底。
當沙本善和凌金的腳剛一踏進這通道,就聽見轟的一聲,身後的兩扇石門竟然自動關閉了。
沙本善一驚,回頭一看,道:“糟糕,出不去了!”
凌金卻不擔心後面,道:“回不去就往前走嘛。”
沙本善道:“你的心真大啊,我們都困在這麼黑的地方了,你也不怕。”
凌金笑道:“怕沒有用啊,既然來了,就要勇往直前,遇到什麼困難,我們一起解決就是了,有你在,我不怕。”
最後這句話讓沙本善心頭一熱,沒錯,她一個姑娘家都不怕,我一個大老爺們還怕什麼?想到這兒,沙本善便昂起頭,和凌金一同往前走去。
這通道在沙本善的夜明訣照耀下,也沒有變得十分明亮,似乎周圍有什麼東西能吸收光線,夜明訣發出的亮光在四周不出一尺的地方就像被一張無形的大嘴吞噬了,無法再向前一步。
他們在這微弱的光明下向前走了上百步左右,就見前方出現一座蓮花臺,蓮花臺上坐的不是觀音娘娘,卻是一個形容枯槁、鬚髮皆白的老頭。
老頭的腦袋無力地垂低着,仿若沒有一點生機,好像已經死去很久了,而他背後,那通道變得無比明亮,就像一個透明的地道,綿延向前,如同一條通往天堂的道路一般,永無止盡。
忽然間,那老頭緩緩擡起了頭,把沙本善和凌金嚇得齊聲驚叫起來:“詐屍啊!”
老頭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了看他們,忽然從蓮花臺上一躍而起,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連串的大笑聲震耳欲聾,貫穿整條通道,頓時令沙本善和凌金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全身血氣都不禁逆轉,頭暈眼花,立足不穩。
凌金忙道:“捂上耳朵!”
沙本善立刻照做,這才感覺好了一點,但那笑聲仍從指縫間傳入耳膜,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老頭終於停住笑,朗聲道:“老夫又沒死,何來詐屍?”
凌金放下雙手,道:“這位前輩,你的笑聲實在是驚天地泣鬼神,我們功力淺薄讓你見笑了。”
沙本善也比劃道:“可不是嘛,你這一笑,簡直比天崩地裂還要猛,比日月崩壞還要強,我們能不被嚇到嗎?!”
沒想到他用手比劃天地日月的時候用力過猛,懷裡的血骷髏骨碌碌滾了出來。
“咦……”那老頭的目光瞬間被這突然冒出來的東西吸引了過去,跟着它一直移動,一直到這骷髏停下來。
他望着這隻血骷髏,瞳孔微微收縮,不一會兒,臉色突變,指着那骷髏,驚愕道:“你是……”
沙本善忙解釋道:“老先生,你眼花了吧,這不是人,只是個頭骨,我從山谷裡撿來的。”
正說着,忽然,山洞深處刮來一陣陰風。
老頭豁然轉身,雙膝跪地,向陰風吹來的方向連連磕起頭來,嘴裡念道:“師父在上,徒兒剛纔笑得太大聲了,驚擾到您的大駕,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