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談笑間,突然聽到旁邊躺着的村民,發出一聲悠長的聲音,他倆急忙圍了過去,發現這村民青灰色的臉開始變得紅潤,尖利的手指甲和腳指甲已經漸漸的脫落,半響一陣劇烈的咳嗽後,睜開了眼睛。
這雙眼睛已經不是陰冷的環形眼瞳,基本已經恢復正常,他看方山和方垣的眼神已經完全是人類的情感,有些愕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是誰?”這村民的舌頭雖然還有些僵直,吐字有些遲鈍,但還是能斷斷續續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我們是過路的客商,發現你們這裡的人都中了殭屍花的毒,所以救了你”方垣見他想起來,急忙扶住他。
“喝口水吧!”方山遞過去一個裝滿水的葫蘆。
村民伸手接過,但是沒有拿穩,手還有些僵直,那葫蘆在往下掉的時候,被方山托住了,他感激的看了方山一眼,大口的喝了起來。
“謝謝……求……你……們……救救……我的……妻兒!”村民作勢想跪下,卻被方垣兩人阻止了。
“放心,我們不僅要救你的妻兒,還要救你們村子的人,救你們古月國所有的人,呵呵”方垣笑道。
“太……好了!謝謝……你們”隨着藥效的作用,村民說話也漸漸利索了些,他眼裡充滿了感激,也充滿了希望。
“爲什麼你們會中殭屍花的毒?”方山好奇的問道。
“女……女……女王!”村民眼中閃爍憤恨的火焰:“都是……這女人,她……哄騙……騙我們,說那丹藥……是延年……益壽的!”。
“奇怪,女王想統治這個國家,也不至於要用這個方法,把全國的人變成這樣啊?”方垣不解的說道。
“因爲……我們……我們想推舉……皇叔繼位……但是她殺害了皇叔”村民說話更加利落了:“全國都在反抗她,結……結果,這個女人就下了這個狠手”。
“原來如此,呵呵,聽說這女王每夜都要娶一個新郎,日出時分就吸掉新郎的血,搞不定這女王真是一隻吸血殭屍”方垣笑道:“兄臺,你可要小心了,長得這般英俊,很容易被女王抓去做新郎了,哈哈!”。
“哈哈,方垣兄說笑了!”方山笑道:“我倒覺得你這類型的翩翩公子,指不定能合那女王的胃口”。
“呵呵,我看二位恩公都長得一表人才,都要小心啊”村民請求道:“請二位恩公隨我回村,救救我妻兒和村中老小”。
“大叔,看來你的毒已經解了”方垣笑道:“說話也利索了!”。
“方垣,我們就和大叔一起去吧,我也和鉅鹿族的人商議在五里灣附近的村子裡碰面”方山說道。
“行,幫我把這些騾馬趕在一起,咱們跟大叔一起去”方垣轉身去趕騾馬,這些牲口上馱運的皮毛是他全部的身家,他可不能不帶上這些東西。
“小灰,你將大叔抱到那頭騾子身上”方山回頭對小灰說道。
“啊——”
那村民看到半人半狼的小灰嚇了一大跳。
“呵呵,大叔不必害怕,它是我朋友”方山笑着安慰道。
野狼將驚懼的村民抱上了騾子,他這才緩過勁來,心裡也安穩了下來,不再害怕。
幾個人、十來匹騾馬,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往這村民所指的方向走去,好在這裡離那村子不算遠,大約就七八里地便到了。
他們走進村子發現,這裡十分破敗,看不見一個人,一棟棟的石頭屋子緊挨着,周圍荒草悽悽,屋檐上掛着老大張的蜘蛛網,一片破敗的景象。
“嘎——嘎——”
見有人進村,幾隻黑烏鴉被驚得飛了起來,盤旋在頭頂上嘎嘎亂叫起來。
“哎,整整十年啊!大家都這樣行屍走肉的活着……”那村民看着村裡荒敗的場景,老淚縱橫。
“呵呵,大叔不用再傷心了,以後日子會好起來的”方山勸道。
“一切噩夢都結束了!大叔您該高興的,呵呵”方垣說道。
“高興,呵呵,高興!”那村民笑了起來,指着前面的一棟石頭平房說道:“那就是我家,兩位恩人快請”。
“吱嘎”
他推開歪斜的門,那門一下子撲到在屋內,撲起一股黴味迎面而來,桌子上的粉塵堆積了老厚,屋內蜘蛛網多得快成蜘蛛洞了。
方山看了看裡面厚厚的蜘蛛網,轉身在門口拿了個笤帚,將蜘蛛網絞掉後,三人走了進去,那村民迫不及待的往裡間走去,裡面黑黢黢的,方山本能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突然一前一後的向走在前面的村民撲來,伸手就趕緊將他拉了出來。
一霎間方山看見了兩雙可怕的眼睛,一轉眼就不見了,方山立刻明白過來,這屋子黑暗,裡面中了殭屍花毒的人,在黑暗的地方依然有攻擊力。
“走!咱們出去點上火把進來!”方山急忙說道。
幾個人出去後,在屋子背後的屋檐下取來一些柴禾,做成了幾個火把,點燃後,方山走在前面帶領衆人一起走進了裡間。
方山四處看去,這裡面陳設很簡單,一張簡單的木板牀,牀上堆積着黝黑的棉絮,然後是些不滿灰塵的農具。
“她們在上面!”村民擡頭看去,發現自己妻子和兒子倒掛在樑上,緊閉着眼睛,雙手交叉抱在面前似乎睡着了。
“你們點好火把,小灰,你和我一起上去,咱們把她倆抱下來,弄到門外去!”方山知道必須要將她們弄到亮處去,否則火把一滅她們準得再次攻擊活人。
方垣和村民都舉着火把站到了角落上,方山和野狼雙腳一蹬,躍到了樑上,個人拽住一個,迅速向地下躍去,剛一落地,村民趕緊迎了上來,不過他發現此時的妻兒完全僵直如石頭。
“大叔,快讓一下,先把她們弄到外面去,不能讓她們待在黑屋子裡”方山急忙說道。
大家七手八腳的將硬幫幫的兩母子給擡了出去,平放在屋檐下,方山從玉牌中拿出兩粒解毒丹,讓村民去廚房拿了個碗過來,從葫蘆裡倒了點水洗乾淨後,用水將藥丸化開後,喂入兩母子的口中,那村民便
蹲下來守在妻兒身邊,等着她們醒過來。
“方垣兄,咱們快一點,將整個村子的人都擡出來喂一遍解藥,這樣咱們今晚就有個落腳點了”方山笑道。
方垣點了點頭,他和方山向旁邊不遠處一座稍微齊整一點的房子走去,這房子帶着院子,看起來是村裡比較富裕的人家。
“歘”
野狼迫不及待的躍入院子,方山怕他的牙齒太鋒利傷了村民,急忙大聲的喊着他的名字,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方山一腳踹開院子的門,和方垣邁進院子的時候,剛巧野狼已經拽着一個張牙舞爪的村民從屋子的窗戶窟窿裡躍了出來,這人一被強光照射,便保持這姿勢不動了。
接下來給村民餵食解藥的工作便交給了方垣,兩人一狼配合的十分默契,接近天黑的時候,全村的老少都醒了過來,家家戶戶喜氣洋洋的點起了燈,村子裡熱鬧了起來。
村子裡最殷實的就算是那戶帶院子的周姓人家,周老大很是感激方山等人,要留他們在自家房裡休息,只不過有些不好意思的是,家裡拿不出一粒糧食招待客人,中毒近十年,囤積的糧食早已經被老鼠搬空。
他們一家感覺慶幸的是,這毒竟然有防止衰老的作用,一家老小樣貌並沒有多大改變,時間彷彿只是被凝固了十年而已。
方垣聽村民們抱怨屋子裡囤積的糧食全無,擔心會鬧饑荒,想了想便卸下兩頭騾子上的貨,讓村民們先殺騾子解決今晚的吃食,有什麼困難明日再想辦法。
“恩人哪,你們救了我們,我們怎好再吃掉你們的騾子”族長帶着村民們給方垣等人跪下。
他們心裡着實感激這兩個年輕人,因爲在每個黎明和黑夜交替的時候,他們能有幾分鐘的時間保持人的意識,那個時候恐懼佔據了他們的心,多少年了!他們天天祈禱有人能發現他們的困境,能將他們解救出來。
“大家快起來,如果兩頭驢子能換來大家一頓溫飽,何樂而不爲呢!呵呵”方垣笑呵呵的扶起族長,招呼大家快回去拿鍋竈,讓村民在村子中間的嗮穀場準備殺驢煮肉。
一時間嗮穀場上人聲鼎沸,孩子們在場地裡歡喜的跑來跑去,村民們如同過節一般開懷大笑,人人感覺如同新生一般。
方山看了看半空中高懸的那輪月亮,感到有些不祥,村子周圍靜悄悄的,越是安靜越是感覺心裡不太踏實,他知道附近的村子離這裡不過五里地,很容易被這裡活人的氣息吸引過來,倘若是那樣,自己今天做的一切,不僅是沒有救他們,反而是害了他們。
該如何是好呢?方山想了想,目光落在村外的幾顆大樹上,突然想到那些中了毒的村民,四肢僵硬不能攀爬,不如弄些大樹來圍住這個村子,那些人也就進不來了。
他擡頭看了看月色,說幹就幹,他和野狼往返在村口,從村外的樹林子裡選那三人合抱的大樹,用掌做刀將根部削尖,削去樹枝,沿着村子開始一棵並一棵的插入地下,在村子周圍硬生生插出一堵樹牆來,這牆高十多米,牢固異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