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靜謐的牢房。
藍奴悄然而至,蒙着面紗,待瞧見人時,臉上很震驚,他簡直不敢相信那就是舉世無雙的連唯羽。
血淋淋的她全身都滴着血,只有那雙明亮的眼睛還能讓人直視。
被掛在鎖鏈上,奄奄一息,卻提着一口氣。
藍奴撩開她胡亂的髮絲:“青玉,我來救你。”
連唯羽露出一絲苦笑:“我不能走,我女兒在這兒。”
“青玉,你該明白,鏡舞是你的後代是天女的後代,挽月不會殺她的,再說虎毒還不食子!你隨我走吧!”她不該困在此,天下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
“我不能走,蓮兒不會放過我身邊的人!”
藍奴眼神愣了愣,這時牢房裡傳來鑰匙的聲音,藍奴趕緊躲起來。
來人正是蓮兒,蓮兒步態優雅的來到她跟前,輕輕扯動鐵鏈,她便痛得無法呼吸,手上的鏈子撰進她的骨肉,露出森然的白骨。
暗中的藍奴瞧着這一切,心臟起伏不定。
“我想到了一個好玩的。”蓮兒像個孩子般的笑了。
“你又想幹什麼?!”看見那雙妖豔的眼睛,她就知道那個人又要開始了。
“身體的痛不及心的百倍是嗎?姐姐。”她讓她受盡心的折磨!痛苦不堪!
“你想說什麼?!”
“姐姐,同樣是女人,你騙不了我,你喜歡上陛下了,是嗎?”蓮兒仔細的瞧着她的神色,見她慘白的臉上有一絲紅暈,那時被說中心事的窘態。
“來呀,給她鬆鏈,只是腳上的鏈子不要卸,帶她回宮中”。
每走一步,腳上的鏈子便作響,刺痛骨骼,森森的白骨露了出來。
她將最後一桶水從古井上費力的扯了上來,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手上的傷口糜爛着,不看着,長着深深又醜陋似是蜈蚣模樣的疤痕,有些還灌着濃苞。
回到那個十幾個人住的小房間,臭味撲鼻而來,卸開鋪蓋,上了榻,蜷縮在牆角,抱着雙腿,埋着頭,頭髮散下來看不清是什麼模樣。
五更天。
她們這些最下等的婢子,便要打掃整個皇宮別院。
這時她跪在地上,擦拭着朝堂外的大理石地板,頭髮披散在地上,突了,感覺疼痛從髮梢穿來,回過頭,天已大亮,挽月着着龍袍,冷眼瞧着她,雙眸中再不見一絲溫度,冷漠得就像是陌生人,與他毫無相關的陌生人。
龍靴狠狠的踩着她的髮絲,扳着她的臉,單薄破舊的衣衫裹着她傷痕累累的身體,楚楚可憐。
“賤人!見到你真是很噁心!”挽月接過宮人準備好的明黃色絲巾擦拭着骨骼分明的手指,似乎要將皮都擦掉了一般:“真髒!”
將絲巾狠狠的摔在她的臉上,被絲巾捂着的那雙眼,卻泛出了眼淚。
然而他卻沒看到。
朝臣愣愣的站在那兒,在文武百官面前羞辱了她。
最讓她不堪的是挽月的那雙眼睛,那雙冰得能夠冰凍三尺的鋒利眼神,那雙無波無瀾的眼睛,似乎有什麼再也回不去了,消失了。
記得初見,她害怕他。
記得那次,他也說了那兩個字:真髒!真髒?
不由苦笑着。
趕回她們的吃飯地點,瞧見桶裡如糟糠般的飯食,她趕緊爬過去,像這樣的餓一餐少一餐,她們很少會吃到點飯,這裡是最下賤的婢子住了地方,充滿了髒亂不堪,做着最重的活,卻沒有時間洗澡,也無處可熱水洗澡。
狼狽的將飯抓起來放進嘴裡,狼吞虎嚥着。
蓮兒在暗處早已瞧了許久,這時她臉上是得意的,不夠!還不夠!
一雙白玉繡花鞋出現在連唯羽眼前:“喲,唯妃娘娘,好吃嗎?”
連唯羽頭也不用擡也知曉是誰,繼續吃着。
蓮兒將那桶踢到在地:“唉,這天還真是熱得慌!本宮的冰鎮蓮子粥也該好了。”便大搖大擺的離去了。
那些飯夾雜着些許的灰粒。
掌事姑姑今晚將她叫了出來,怪里怪氣的指着連唯羽說:“我的鐲子落在了那個御花園,你去找找!”反正蓮貴妃娘娘吩咐了的要好好“伺候”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說着便要走。
“嘴巴倒是硬,你以爲你還是娘娘呢?我給你說,你要是不給我找回來,你也就別想回來睡覺!門都不讓給你找個賤蹄子開!”姑姑怒吼着。
怒吼完見她還是不動,不由又氣急:“好啊!小蹄子你給老孃我等着,給不了你好果子吃!”便離去了。
連唯羽也不理她,坐在花坪上仰望漫天的繁星。
藍奴又出現了:“你與我走!你這般不是作踐自己嗎?”
藍奴抓着她的手,連唯羽躇了下眉頭:“痛。”
藍奴這才瞧她的手看去,只消一眼便震驚了,這還是人手嗎?那個手腕上帶着一個生根鐲子,撰進了她的骨肉,隱隱瞧見白骨:“這是那個女人弄的?”藍奴顫抖着,一個人怎麼可以被傷成這樣。
藍奴趕緊挽起她的袖子,眼前的早已不是那雙白玉無雙的玉手,而是就像是千萬只螞蟻啃噬過,破爛不堪。
“你們在做什麼?!”挽月怒聲道。
“你快走!”連唯羽對藍奴道,此時藍奴仍穿着夜行衣,旁人辨不出來。
藍奴爲難的看了她一眼,便乘雲歸去了。
遠處的挽月已走進她身旁:“啪啪啪!!”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摔了她三巴掌,將她打得摔倒在地,全身狼狽,腳腕扯動鐵鏈,傳來錐心的痛。
“賤人,就這麼想要男人!”挽月仍是不放過她,掐着她的臉,讓她靠近自己,近的能聽見呼吸。
“我與什麼關係?!與你何干?!”血水從脣角落在挽月素白的衣裳上,見他眼中滿滿的厭惡,就像她是什麼髒東西般,丟開了她“真髒!碰你這個女人髒了朕的手!”
髒了手?
月光下,月下的女子容貌舉世無雙,男子負手而立,腳踩在她的臉上:“記住,賤女人,朕的破鞋不允任何男人撿!朕是九五至尊!你懂了嗎?!”腳又加重了力氣,將她的臉踩破了皮。
“你也只不過是我玩過的男人罷了?破鞋?”連唯羽臉上異常諷刺,她卻不肯示弱,眼神還是那樣倔強。
“賤人!!”挽月眼中盛滿了怒火,眼神就像是鳩毒傳遞着危險的信號,在連唯羽的身上踢了幾腳,將她踢到了一個樹下,頭撞着樹,流出鮮紅的血液,異常妖嬈。
連唯羽痛苦得連連**,舊傷新傷讓她承受不住。